看清男人的脸色,她顿时忘词。
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心里直犯嘀咕,搞什么啊,被欺负的人不是沈鸯和鲤鲤吗?他怎么脸色白得像个病人?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眉毛拧起口吻严厉:“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周家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觉得沈鸯家里没长辈好欺负是吧?那是人干的事吗!”
周越眼神黯淡,“抱歉,是我的问题,疏忽我母亲对沈鸯的偏见,才导致昨天的事故。”
“你还知道你有问题啊?”
阿蘅怒气冲冲把桌子一拍,“是,你们周家家财万贯,对后代血缘重视些,我无话可说。”
“可这手段正常吗?三个陌生男人闯进你家嚷嚷着给你抽血,你愿意吗!”
周越声线低沉暗哑:“我不配做一个好父亲,也不配做一个丈夫,沈鸯离开我,是对的。”
阿蘅默默收回手这不是她接下来要骂的话吗?咋全给这个狗男人说去了。
看来他有在反省?
不对!
同情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她再次拍响桌子,“那下次呢?鲤鲤现在还小,这次的事情可能没有记忆,以后你妈再搞点幺蛾子,你让她怎么办!”
“鲤鲤不回周家。”
周越把刚刚吩咐律师草拟的协议摆到她面前,“按沈鸯和鲤鲤的意愿,未来她们去哪里生活我都不会约束。”
阿蘅狐疑地看他一眼,把文件拿起来,只看了几行,火气消了大半。
是财产赠与协议,周越无偿将名下房产车辆等各项财产赠与沈鸯。
“又没签字又没盖章的,拿假的糊弄我?”
阿蘅不相信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周越声音倦怠:“这是初版,还有其他财产和事项要列进去。”
相关法律每年都可能改动,他要保证所有权完完整整在沈鸯手里,其他人不得钻空子抢走。
包括他母亲。
包括未来可能改变心意的他。
满腔热忱没有用,他要用法律和金钱为沈鸯鲤鲤打造一个后盾。
阿蘅熄火了,她既欣慰,又难过。
欣慰的是,她家沈鸯眼光还是很好的。
生孩子辛苦,鬼门关走一遭,给这个男人生孩子,算是不白费那一遭。
难过的是,两个有情人错过那么多年。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表情复杂,“或许你对当年分开耿耿于怀,但沈鸯她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了。”
“你母亲来茶馆羞辱她这事,大家都知道。”
“或许你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不和你说呢?”
阿蘅眼里有股难以描述的悲伤,“因为她自己很小就没有妈妈了,你又是单亲家庭,以她那个烂好人性格,会觉得像挑拨离间。”
“她只能憋在心里。”
“周越,她在那种环境长大,比你看到的要悲观得多。”
阿蘅起身要走,周越站起来,“谢谢你这些年帮忙抚养鲤鲤,照顾沈鸯。”
他郑重地鞠了一躬。
阿蘅实话实说:“我可不是替你养孩子,在我眼里,那只是沈鸯的女儿,跟你没什么关系。”
秘书送进来一个手提包,她打开,里面塞满了一沓沓现金。
是周越的谢礼。
阿蘅本来不想收,想想不拿白不拿,反正这人有钱,她回头给沈鸯打过去就是了。
提着沉甸甸的包走出去,她回头。
“沈鸯远比你想象得要更爱你。”
其实她憋得慌,依沈鸯的性子,一定没把当年完整的事情说清楚,可她到底是个局外人,不该插手太多。
点到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