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记得沈鸯说的那几笔钱。
没确定关系前,沈鸯不肯收他的礼物,他理解,基本不会勉强她收下。
确定关系后,沈鸯对他的经济付出依旧诚惶诚恐。
不知为何,她好像很怕收别人的礼物,总是说不要,她自己有之类的的借口。
周越不喜欢这样,男朋友给女朋友买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她分得太清楚,生怕占他便宜似的。
真是个傻子。
时间一长他受不了了,谁家男女朋友处成这样?
干脆直接给她卡里打钱,隔几个月打一笔,给沈鸯当零花钱。
原来她那时候一分钱没用。
还因为这笔钱受了委屈。
他早该知道的,他的央央就是那种受了委屈宁愿默默消化,也不会在他面前说一句母亲的不是。
沈鸯一直很体面,有问题的是他们。
缠好的指尖开始渗血,沈鸯无力地弯下腰,单薄的身体不停颤抖。
她攥着胸口,泪水汹涌,太过伤心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她哭得快喘不上气,一下一下敲打着周越的心口。
“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关舒一样,优雅得体,落落大方。”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
“门当户对。”
女人费尽力气用哭腔吐出的四个字,将周越的的心脏狠狠击碎,痛楚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蔓延到全身,他支撑着她的身体,无力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颤抖地吻着她的指尖,一抹血色染上薄唇。
“我不会再勉强你和我复合,也不会抢鲤鲤的抚养权。”
“更不会阻拦你带她换城市生活。”
“鲤鲤也不用认我,求你,给我一个远远看你们的特权,好不好?”
男人跪在地上,伸出手臂把沈鸯圈在怀里,滚烫泪水浸湿衬衫,灼伤他的胸膛。
他死死咬着牙槽,表面上是母亲伤她,实际上是他没有处理好一切。
归根究底,是他没给沈鸯足够的底气和安全感。
害她们受伤的罪魁祸首,是他。
目前的他,不配做一个丈夫和父亲。
女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他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指,“央央,不哭了,先把伤口处理好。”
周越拿了材料,重新给沈鸯处理伤口。
两个人靠得很近,葱根似的手指,他曾经吮吻过无数次,如今伤痕累累。
周越低头认真处理,不想让沈鸯看见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
他要那几个畜生切身体会这种痛。
病房里夜灯光线柔和,周越看沈鸯进去,在门口枯坐了一整晚,天边露白才支起发僵的身体,艰难离开。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
阿蘅一大早来医院探望,一来就炸了毛,她就昨天一天没来,怎么沈鸯就伤成那副样子!
她反复询问,从沈鸯口里知道真相。
也不管背后人的劝阻,打个车直奔回溯大楼,怒气冲冲杀上了办公室。
秘书跟在旁边面带微笑,“女士您好,你是不是没有预约?”
“约个屁,又不是按摩技师还要约时间,周越你给我出来!”
“女士请您冷静,可以说一下具体是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呢。”
“我就要见周越!”
秘书一脸为难,办公室大门开启,周越站在门内,“进来吧。”
阿蘅哼一声进去,来这里的路上她攒了一肚子火气,正准备发动机关枪似的小嘴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