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目光冷峻，笑意麻木：“多亏了你，让鲤鲤现在那么怕我，让她这么小就有了阴影，谢谢你啊，妈。”

“我也是被骗了……”

叶方莹的自尊不允许她低头，她语气一转：“孩子现在年纪小，过段时间就忘了，你多陪陪她，不会不认你。”

“但是沈鸯这个女人，我绝对不允许她嫁进门。”

拿不能看孙女这事威胁她，以后可别后悔，求着要当她儿媳。

周越像听见天大的笑话，“妈，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什么事情快走吧，以后别来了。”

“你只会把事情弄成一团糟。”

儿子的不耐烦令叶方莹气得瞠目结舌，“你这是什么话？”

“周越！

周越！”

男人充耳不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真是没良心的。”

叶方莹嘀嘀咕咕，又重新翻开那几页鉴定报告，一口气叹了又叹。

＊

病房里，鲤鲤正在看动画片，眼睛都不眨一下，周越安排的两个保姆守在旁边，时不时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吃点心。

“嘘！

你们不要说话。”

鲤鲤看得正入迷呢，让两个阿姨闭嘴。

阿姨很配合地捂上嘴巴。

沈鸯想收拾一下衣服，阿姨马上过去帮忙，“我来就行，你手指头受伤，不要做这些。”

一整天下来都是这样的对话，沈鸯啥事也没干，一日三餐都由人送过来，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除了让人送东西，周越没有再来探望鲤鲤，沈鸯偶尔会碰见他在走廊尽头向医生低声询问恢复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人主动开口，在同一个空间保持着距离，从不打扰。

晚上睡觉时，鲤鲤小声问她：“妈妈，动画片里说，大家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鲤鲤没有爸爸？”

沈鸯抬手摸她的脸，之前的擦伤已经结痂，很快就要愈合。

还没等她回答，鲤鲤的想法已经开始天马行空：“是因为你没有娶爸爸吗？那你什么时候娶一个？”

她忍不住笑，看着不远处的熊玩偶，“给你买熊的那个叔叔当你爸爸，你想要吗？”

“他有点凶。”

鲤鲤嘟嘟囔囔，“我喜欢医生叔叔。”

是因为钟郁止每次见她都笑眯眯的吧……

倒也不奇怪。

小女孩崇拜地说：“医生叔叔救了我们呢，他是超人变的吧！”

“那天还有另一个顾叔叔呀，你把他忘记了？”

鲤鲤一本正经回答：“他也很厉害，可他说我是小木乃伊，我不喜欢他。”

沈鸯笑得床都在抖，捏着肉肉的脸说：“哎呀，你还挺记仇啊。”

仿佛知道是在说人坏话，鲤鲤声音小了很多：“我觉得顾叔叔不好看，他第一凶，凶巴巴叔叔第二凶。”

沈鸯笑个不停，她平常笑点很高，但是小孩子说话有时候真的很有趣。

门外，男人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笑声，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