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静得可以听见头发丝落地声,一男一女脸色苍白,彼此对视,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傅淮之先反应过来,声音发干:“她之前受过伤,吃了一些药物,不会影响胎儿吗?”
医生听完果然皱眉,“什么时候吃的,都有哪些药?”
沈鸯回过神,根据回忆交代得清清楚楚,医生神情松泛,拿单子解释给她听:“这个不用担心,你看,孩子没有受到影响,很健康。”
从医院出来,上车回到住处,沈鸯仍停在震惊的余波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看着小腹,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里面居然有一个小生命?
抬手轻轻抚摸,这种感觉极其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她也做过类似的举动。
幸福中掺杂着苦涩。
太多感受说不清道不明。
傅淮之神色复杂,“你,要留下他吗?”
沈鸯垂着眼睑,“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意外令本就遗忘的过去更加扑朔迷离,她心里很难受,不知为何总想流泪。
她将这种情况归为孕激素的影响。
当晚,沈鸯做了个梦,梦里她站在医院门口,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报告。
梦里的她迫切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一个重要的人。
可身上枷锁重重,压得她不能呼吸。
犹豫中,她提着礼品去找一位中年女人,女人保养得宜,五官优越,精神状态却不太好,一见她进来就把东西通通砸烂。
指着她的鼻子言辞尖酸刻薄:
“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早出国了,只要他和关舒结婚,以关家在国外的资源和人脉,周家起势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就是你白白耽误周越!
但凡你真的为他好,赶紧滚远点。”
“以你的出身,这辈子够不到周家的门槛!”
她甚至没来得及解释一句,就被赶出门。
回到家,东西被翻个底朝天,屋子中间站着一个令她恐惧的男人。
他手里捏着翻出来的报告单,像是攥住一张巨额支票般两眼放光。
沈鸯声音发颤:“周家破产了,你去找他也没有用,他拿不出钱的。”
面相阴狠的男人满眼是算计与毒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钱也要逼他拿。”
“周家少爷睡了别人女儿不负责,这个新闻够吸睛,他不付钱就等着身败名裂,我看哪家公司敢要他!”
好卑鄙的手段,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沈鸯气得小腹一阵一阵抽痛,面不改色地撒谎:“看来你的计划要泡汤了,我和他分手了,刚刚做完流产手术。”
男人半信半疑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言之凿凿,突然咒骂一句:“臭婊子,你坏我好事!
没了摇钱树老子欠那么多钱怎么还!”
抬手就要扇她,她仰着头笑得快意:“你有时间在这边发疯,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画面一转,年轻的男人眉眼低垂,见她过来,强打精神笑着说:“央央,我今天下午还有几家面试,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
“你再等等我。”
“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沈鸯甩开他的手,眼底一片冰冷:“一个破产的富二代,也配和我结婚吗?”
男人清俊的脸上挂着错愕,如同一个做错事无助的孩子,手足无措地反复道歉:“央央,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