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雪被两个侍卫拖行而过。
石榴红马面裙裾撕裂成绺,金线刺绣的缠枝牡丹沾满泥浆。
她发间那支珊瑚步摇勾住石缝,“咔”
地折断。
“这不是侯府明珠吗?”
嗤笑声中,烂菜叶精准砸中林沁雪眉心。
汁液顺着她惨白的脸滑落,在锁骨处汇成浑浊的溪流。
曾经追捧她的贵公子们躲在茶楼雅间,透过雕花窗格偷窥这场凌迟。
“汪!”
不知谁学了声狗叫,整条朱雀街爆发出哄笑。
林沁雪颤抖着蜷起指尖,指甲缝里还嵌着今晨为王梅梳头时沾的茉莉发油。
“你个不知廉耻的贱货,和自己兄长乱伦,简直丢尽了咱京城的脸!”
众人见状,愈发来劲,石子、土块、果皮一股脑儿地扔向她。
林沁雪想抬手遮挡,却毫无力气。
只能任由这些杂物砸在身上,绝望地闭上双眼。
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她曾是这条街上被人追捧艳羡的存在。
如今却沦为众人羞辱的对象。
这般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好似被千万根针狠狠刺扎。
她终究撑不住,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秋水苑西厢房。
“小姐,这是李大哥今早一同送来的糕点,说是他母亲做的。”
喜儿打开破旧的食盒。
想到李婶子,林沁月心下一暖,捻起一块糕点,细细咀嚼。
玲秀跪在地上,盯着眼前那双缀明珠的绣鞋。
冷汗浸透的里衣紧贴后背。
她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响混着更漏滴水。
“听说你娘在庄子上得了痨病?”
林沁月指尖捏着一个瓷瓶。
轻轻一吹,淡黄色粉末雪花般飘落,“这枇杷露最是润肺。”
玲秀瞳孔骤缩——
那分明不是什么枇杷露!
“奴婢愿为小姐当牛做马!”
她以头抢地,额角撞出闷响。
窗外刮起一阵风,林沁月唇角笑意愈深,“明日申时三刻,我要看到二房库房钥匙。”
玲秀怔住。
林沁月把玩手里的瓷瓶,“做不到的话……”
玲秀点头如捣蒜,“奴婢做得到!
奴婢做得到!”
端王府地牢。
寒铁锁链撞在玄武岩壁上,回声像恶鬼磨牙。
林沁雪四肢被钉在刑架上。
“学三声狗叫,赏你块肉骨头。”
晏玄瑾尾音带着戏谑,手中匕首挑开她残破衣襟。
“汪......”
看清来人,林沁雪染血的唇扯出扭曲笑意,脖颈铁链随动作叮当响。
晏玄瑾把玩着烙铁,“知道为何救你?”
林沁雪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殿下……要奴婢做什么?”
只要让她活下去。
烙铁刺入皮肉的滋滋声打断话音。
“好好记住这种痛,它会让你看清——连亲娘都能用你换富贵,这世间哪来真心?”
林沁雪痛到失语。
修长手指按在她肩头,烙铁灼肉的焦臭混着嚎叫,“看清这‘奴’字!
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献给阎罗的祭品。”
她泪水如雨般滴在地上。
晏玄瑾轻笑,“你要恨就恨林沁月把你逼到绝路。”
林沁雪嘶吼着:“我要她死!”
“嘘——”
晏玄瑾指尖划过她痉挛的喉管,“先把你那疯狗哥哥,变成听话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