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凛渊沉吟片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与自己对视,“说吧,你要什么?”
林沁月一字一句道:“扳倒二、三伯、执掌镇远侯府、保我平安。”
还有晏玄瑾的项上人头。
当然,这一点她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
毕竟,不好解释。
晏凛渊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苗,想起穿越前在战场上杀敌的女兵。
那种孤狼般的眼神,他在这个时代再没见过第二人。
罢了。
且信她一回。
毕竟,终于找到能跟上他思维节奏的古代人了。
林沁月拂开他的手,“王爷要的是海晏河清,我要的是侯门倾覆,这买卖——做是不做?”
“做。”
晏凛渊收起桌上的羊皮册子,“但若让本王发现你是细作......”
“殿下会亲手杀我。”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说着情话。
晏凛渊嗤笑,“姑娘可知与虎谋皮的下场?”
林沁月摇头,“王爷不是虎。
是狼。”
是狼崽子。
狼崽子,且看是你先断我退路,还是我先借你的刀。
晏凛渊扫她一眼,“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谋士。
一切行动向本王禀报,听本王安排,敢违抗,休怪本王不客气。”
一切行动都要汇报?
林沁月蹙眉,“殿下这是要监视臣女?”
晏凛渊轻笑,“合谋总要有些诚意。
况且,本王可不希望盟友突然反水。”
林沁月终是点头,“好。”
晏凛渊扬了扬手上的纸,“现下可以说你是如何得知的?”
“殿下可信梦?”
她仰头迎上他的审视,眸光清亮如淬火刃,“臣女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之事,通常会成真。”
这种说法,若是放在以往,晏凛渊是不信的。
可如今。
最离谱的穿越都发生了,梦到未来又算什么?
“好。”
他收起纸张,“本王就信你一次。
不过......”
他逼近林沁月,“你若敢耍花样,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沁月抬眸,“殿下放心,臣女比任何人都希望成功。”
两人对视片刻,晏凛渊笑了。
有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晏凛渊笑了。
有意思。
不是穿越者,却能预知未来。
看似单纯,实则狡猾。
多少年没遇见这般有趣的猎物了。
须臾,他似是想起什么,剑眉微挑,“林姑娘,可曾听闻,你二伯被罚俸一年,降职一级,却仍留任五军都督府经历之事?”
林沁月颔首,“现下知道了。”
不算好消息。
只要林永康还能喘气,就不是好消息。
晏凛渊继续道:“林永康已呈假账给大理寺,你这本虽是真迹,却缺了最关键的——”
林沁月勾唇,“所以才需王爷去好好查查。”
总不能让她去查,那还合谋什么?
晏凛渊轻笑,朝她甩来鎏金令牌,“退下吧,此物可出入王府。”
林沁月手指摩挲金丝楠木令牌,勾唇收下。
下楼时,她长舒一口气。
方才那番博弈耗尽了心神,肩上还残留着晏凛渊捏过的灼痛。
这狼崽子果然难缠,不过总算达成了初步合作。
接下来,就该好好利用这枚棋子了。
棋子要跳出棋盘,得先让执棋者以为仍在局中。
走出醉香楼时,林沁月下意识瞥了眼四周。
没见裴琰那厮身影,她松了口气。
“林姑娘!”
这声喊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真是怕啥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