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大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
也还了高文远一鞭子……
“备马。”
林永健霍然起身,“去高府。”
周武迟疑道:“侯爷,高飞毕竟是端王的人……”
“端王?”
林永健冷笑一声,抓起案头一枚青铜虎符,“他若敢为条狗与我撕破脸,本侯倒要看看,他的私兵扛不扛得住辽东军的铁蹄!”
这些年他戍守边关,朝中势力被蚕食殆尽,连个五品武官都敢踩到他头上。
这哪里是欺辱林沁月,分明是在打他镇远侯的脸!
接连几日不顺,他正好去顺口气!
—
高府正厅内,高飞正搂着美妾听曲,忽闻门外传来骚动。
“老爷!
镇远侯带人闯进来了!”
管家连滚带爬扑进厅内。
高飞一脚踹开怀中美妾,抓过佩刀疾步而出,却在廊下僵住——
庭院中,三十黑甲亲卫森然列阵。
林永健按剑立于阶前,玄色披风被风掀起。
“林侯爷这是何意?”
高飞强作镇定,掌心已渗出冷汗。
林永健一脚踢翻石凳,“高大人教子有方,纵子辱我侯府嫡女,本侯特来讨教!”
碎石擦过高飞耳畔,血珠滚落。
他膝下一软,竟跪倒在地,“侯爷息怒!
下官……下官定严惩逆子!”
“严惩?”
林永健剑尖挑起他下颌,“明日午时前,若令郎不跪在侯府门前磕足百个响头,
本侯便请旨重查七年前陇西军饷贪墨案,让高大人尝尝诏狱的烙铁是何滋味!”
话音刚落,他剑锋一转,削落高飞半幅官袍,转身大步离开。
高飞瞳孔骤缩。
那件事他做得隐秘,连端王都不曾知晓……
他怎会知晓!
该死的!
昨日得知此事时,他压根儿没当回事。
儿子被个野丫头打伤破了相,他还气得暴跳如雷。
如今看来,竟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
翌日
林沁月倚在窗边把玩玉簪,听着喜儿眉飞色舞的禀报。
“小姐没瞧见,高家那纨绔跪在府门前,额头都磕出血了!”
喜儿将杏仁酥摆上案几,“侯爷让人围着看热闹,这会儿朱雀街都传遍了!”
林沁月轻笑,“父亲倒是雷厉风行。”
她早算准林永健最恨被人折辱。
前世便有人因当众讥讽“镇远侯不过莽夫”
,被他设计调往瘴疠之地,半年后暴毙而亡。
更何况,军权既底气。
林永健手握明启最精锐的辽东军,戍边三年未让鞑靼越境半步。
昌和帝再忌惮他,也不敢轻易动这根定海神针。
而端王正暗中拉拢各地驻军,若此时与林永健撕破脸,辽东军倒向定王或平王,将彻底打乱其篡位布局。
因而,林永健定不会白白受下屈辱,此次亦为敲山震虎。
林沁月正想着,窗棂突然“笃”
地钉入枚柳叶镖。
她抬眸望向窗外,快速拔下扎着素笺的镖刃,墨字犹带松香:「午时三刻,醉香楼。
」
墙头青瓦轻响,褚风抱刀而立,“主子说,林姑娘若想烧透工部这窑火,午时的风正合适。”
话罢,他潇洒离开。
一旁的阿野盯着镖痕,“要属下跟着?”
“备车。”
林沁月将柳叶镖收入袖中,“该去添把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