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君子,此刻该闭眼。”
林沁月扯过他的披风盖住双腿。
晏凛渊嗤笑,却当真闭了眼。
这般亲力亲为,也不怕污了闺誉?
当真是个不同的。
“怕吗?”
晏凛渊突然出声,“今日若本王不在……”
林沁月头也没抬,“不怕。”
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晏凛渊低笑。
也是。
她连杀人都不怕。
马车碾过最后一块青石板,林沁月掀帘望见侯府门前晃动的灯笼。
“今日多谢殿下。”
她指尖抚过披风银狼纹绣,“这衣裳......”
“脏了便扔。”
晏凛渊屈指叩响车壁,褚风立即勒马。
他抬手时动作牵动左臂剑伤,玄色锦缎洇出暗红。
林沁月瞳孔微缩,“殿下受伤了?”
“管好你自己。”
晏凛渊扯开左臂护腕,剑伤翻卷的皮肉已泛青紫。
林沁月怔住。
他竟忍到现在?
“愣着作甚?”
晏凛渊将药瓶抛进她怀里,“不报恩?”
林沁月取下瓶塞,忽见伤口渗出的黑血,惊呼,“这是箭伤!”
有毒……
“死不了。”
晏凛渊嗤笑,“倒是你......”
他目光扫过她小腿结痂的擦伤,“这般莽撞,怎么活到现在的?”
药粉撒在伤口的瞬间,他肌肉猛然绷紧。
林沁月察觉他呼吸骤沉,故意加重手上力道:“殿下不会怕疼吧?”
让你装!
“你……”
晏凛渊额角沁出冷汗,忽的倾身逼近,“这般放肆,不怕本王治罪?”
车壁“咚”
地轻响,林沁月后背抵上冰凉檀木。
晏凛渊目光掠过她耳后细汗,突然低笑出声。
倒是会装乖,方才撕裙子救人的狠劲呢?
阿野睁开狼目,逼近晏凛渊。
“退下。”
晏凛渊杀气已凝成冰棱。
林沁月蹙眉,“阿野,不得无礼。”
少年仍固执地横在两人之间。
晏凛渊低笑,抬起剑鞘,漫不经心敲了敲阿野心口,“养得不错。
狼崽子认主倒是快。”
“殿下说笑了。”
林沁月掀开车帘,“臣女告退,改日答谢!”
晏凛渊瞧着林沁月远去的背影,拉开暗格捻起一颗雪莲丸。
幸好他随身带御赐解毒丸。
褚风扭头看了眼,“殿下,这伤……”
晏凛渊放下车帘,“无碍,回府。”
“是……”
半晌,他吩咐道:“褚行,去查!
查清楚今日之事何人所为。”
寻常流寇求财,他们却直奔林沁月性命而去,手段狠辣。
这绝非普通流寇所为。
褚行领命而去。
—
“侯爷!
大小姐回府了!”
林永健疾步冲至廊下,瞳孔骤然紧缩。
女儿身上那件玄色披风银纹狰狞,分明是定王府的规制!
“伤哪了?”
他喉头发紧,目光在披风裂口处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