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风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用拇指蹭了蹭那朵丑莲花。
直到林沁月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见他慢条斯理将荷包揣进袖袋。
“王爷,”
褚风低声提醒,“昨夜黑羽军暴露,林姑娘那边……”
晏凛渊眸光微沉,“再派两人,暗中护着。”
褚风点头。
晏凛渊又补了一句,“别让她察觉。”
褚风应声退下,心中却暗自嘀咕。
既然对人家上心,还怕什么察觉……
晏凛渊起身走到窗前。
楼下,林沁月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只余一抹水红色的衣袂在风中轻扬。
他转身唤来褚行:“查清楚昨夜刺客的来历了吗?”
褚行摇头,“刺客身手了得,线索断了。”
晏凛渊抬手揉了揉眉心。
那些刺客多半是冲那本账册去的。
这丫头暴露了。
他莫名的有些庆幸……
庆幸一早便派黑羽军去护她。
不然……昨夜后果不堪设想。
半晌,他冷声道:“派人继续排查玄铁走向。”
二千斤玄铁从丙字仓运走,总会露出些马脚。
褚行领命而去。
—
林沁月刚踏进秋水苑,便见翠柳惨白着脸扑过来,“小姐快去西院!
二老爷带人捆了玲秀,说是、说是……偷了库房的钥匙!”
林沁月眸光一沉,还未开口,西院的几个粗使婆子已经堵在了院门口。
为首的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一礼,“大小姐,二老爷请您过去一趟,有要紧事问话。”
林沁月快步朝西院走去,远远便听见鞭子抽打的声响和玲秀凄厉的哭喊。
院门口围了不少丫鬟婆子,见林沁月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西院正厅内,林永康端坐在太师椅上,脚边跪着瑟瑟发抖的锁匠老徐。
张嬷嬷站在一旁,眼中透着几分得意。
玲秀被两个粗使婆子按在地上,后背衣衫已被鞭子抽得破烂,血迹斑斑。
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满是淤青,嘴角还挂着血丝。
林福手里拿着一根烧红的铁钳,正逼近玲秀的手指,“再不说谁指使你偷配钥匙,今日便叫你尝尝这铁钳的滋味!”
玲秀浑身颤抖,嘴唇早已咬破,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开口。
“二叔好大的阵仗。”
林沁月强压着怒意,目光扫过玲秀惨不忍睹的模样。
林永康掀了掀眼皮,“来得正好。
前些时日,这贱婢偷配库房钥匙,人证物证俱在——老徐,再说一遍。”
独眼锁匠抖得像筛糠,“那日确是这位姑娘拿着蜡模来配钥匙,三重鸳鸯芯带倒钩,我记忆犹新……”
林沁月心中一凛。
她没想到林永康连锁匠都查到了。
张嬷嬷适时掐着嗓子喊,“老爷,老奴亲眼瞧见这蹄子鬼鬼祟祟在库房转悠,那日她本该轮值的时辰,却出现在府外!”
玲秀呛出一口血沫,涣散的目光望向林沁月,“小姐…奴婢没……”
“还敢狡辩!”
林永康怒喝,“来人,给我继续打!”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举起鞭子就要抽下。
“住手!”
林沁月上前一步,“二叔既然查得这么清楚,为何不直接报官?私自动刑,可是违了律法。”
林永康脸色一僵,随即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这是在替你清理门户!
一个丫鬟而已,打死便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