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昨儿个去城东买胭脂,”
林沁月状似无意地说,“瞧见二叔进了间脂粉铺子,出来时手里提着个锦盒。”
张氏脸色瞬间变了。
呵,成婚多年,丈夫还从未给她买过劳什子胭脂!
林沁月知道她听懂了。
林永康从不碰脂粉,更不会亲自去买。
“那铺子在哪儿?”
张氏放下茶盏,声音发紧。
“就在东市街角。”
林沁月抿了口茶,“我当时还觉着稀奇呢,只见二叔拐进一旁的槐花巷里。”
张氏猛地站起来,茶盏翻倒,碧螺春泼了一地。
林沁月恍若未闻,继续翻着账本,“要我说,外头那些狐媚子就该浸猪笼。
前儿康家姐姐说,城东布商的外室仗着儿子,竟要分走三成家产......”
“婶娘还有事,先走了。”
张氏从牙缝里挤出话,转身离去。
林沁月瞧着她踉跄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咬钩了。
—
城东槐花巷,王嬷嬷鬼鬼祟祟地躲在巷口,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
刘婆子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过来。
王嬷嬷耳朵一动,连忙凑上前,“这位嬷嬷,跟你打听件事……”
刘婆子警惕地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笑问道:“这里可住着一个外室?”
刘婆子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你可别乱说!”
王嬷嬷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刘婆子手里,“嬷嬷,咱们都是明白人,您就别瞒着了。”
刘婆子捏了捏银子,左顾右盼,“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
王嬷嬷了然颔首。
刘婆子这才压低声音道:“这院子里住着侯府二老爷的外室,他近日常来。”
“嚯,那挺受宠呀!”
王嬷嬷惊呼。
刘婆子一唠就停不下来,“可不是吗!
那妇人年十八,长得可水灵了。
二老爷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啧…这有了身孕就是不一样……”
“身孕?几月了?”
“五月,瞧着像是男胎。”
王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笑道:“多谢嬷嬷。”
晌午,镇远侯府西院传来摔砸声。
张氏听着王嬷嬷的禀报,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好个年十八!
好个孕五月!”
她一边吼一边疯狂摔砸。
林沁月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听着张氏的哭骂,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她知道,张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是夜,喜儿匆匆跑来,“小姐,二夫人带着人往城东槐花巷去了!”
“去瞧瞧。”
林沁月起身穿衣,唇角微扬。
好戏要开场了。
槐花巷三户的朱漆门虚掩着,张氏抬脚踹开时,新漆的铜门环撞在影壁上哐当一声。
柳如雨正坐在葡萄架下就着月色绣小衣。
一袭水红色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发间红珊瑚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张氏一眼便瞧出,那正是上元节林永康说丢了的那支。
好啊!
原是丢到这贱人头上了!
听到动静,柳如雨慌忙起身,孕肚在轻纱下显出圆润弧度。
“你就是柳如雨?”
张氏攥紧袖中帕子,这贱人竟比画卷上的美人还娇艳三分。
呵,天生的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