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脸色骤变。
她猛地看向地上的柳如雨,对方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
张氏后退一步,“你是柳智之女?”
当年她嫁进来时,还喝过柳如雨满月酒……
怪不得眼熟……
下一秒,她猛地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永康这畜生!
他好大的胆,竟敢私纳罪臣之女……
这可是大罪!
她当即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
赵诚显然也不信那些乞儿的胡言乱语,正犹豫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林永康已赶到。
他远远瞧见院外围满人群,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会有兵马司官兵……
莫非……
透过人群,他看到满地血迹和奄奄一息的柳如雨,顿时目眦欲裂。
他瞬间顾不上其他,猛地冲进去。
“如雨!”
林永康扑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柳如雨,见她下身已被鲜血浸透,心中大恸。
这可是他盼了许久的儿子啊!
都说怀的是男胎时,他还特意去护国寺捐了五百两香油钱。
他手指颤抖地擦去柳如雨脸上的血迹,低声喃喃,“如雨,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柳如雨虚弱地睁开眼,“二爷……我爹……我爹是冤枉的……您答应过要替他翻案……”
林永康心头一震,眼神闪烁。
他当然记得柳智的案子,那是他亲手参与构陷的。
当年为了讨好端王,他伪造了柳智贪墨的证据,害得柳家满门抄斩。
如今提起此事,他只觉得后背发凉。
“你胡说什么!”
林永康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警告,“你是我的外室,与柳家无关!”
去年抄家时他为了赎罪暗中将人藏下,原打算等风头过了再收房……
此事若暴露,他吃不了兜着走!
柳如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二爷……您以为……我真是为了您才委身于您吗?我爹的冤案……您脱不了干系……”
他说了会帮自己翻案……
可她似乎再也等不到了……
林永康攥紧拳头,正欲开口,却被张氏尖锐的声音打断,“老爷来得正好,我正替您清理门户呢。”
她瞧见林永康如此紧张柳如雨,心中酸楚更甚。
这蠢货!
难不成要为了个罪臣之女毁了仕途吗?
林永康这才回过神,目光扫过被官兵架住的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变成互相撕咬的野兽?
或许从他为了仕途娶不爱的女人,又或许从她溺死第一个通房开始。
他强忍着上前甩巴掌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赵副使,此事乃我侯府家事,不过是些妇人间的争执。
还请诸位先行离开,改日我必登门致谢。”
赵诚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个台阶下,这侯府的阴私他本就不想掺和。
他正欲顺水推舟,拱手道:“林大人说得是,下官这就……”
话未说完,柳如雨颤巍巍地扯住他衣袖道:
“民女要告官!
林永康……私藏罪臣家眷......我乃……柳智之女!”
事到如今,横竖都是死。
她要拉着林永康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一起才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