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箫肆出乎意料的叹了口气,直接蹲下来,把姜婴正在上药的手拿开。
“手法错了,力道也太小,药油揉不进去,所以才好的慢。”
“不必劳烦将军……”
“忍着些。”
箫肆像是听不到姜婴说的话,把手掌搓热,覆盖在伤处,猛的一下加重力道,疼的姜婴龇牙咧嘴。
她死死抓着手里的兵书,咬紧下唇一声都不肯吭。
箫肆望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疼就叫出来,会舒服些。”
“不疼……”
姜婴的声音都哑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蓄满了眼泪,若非强行忍着,恐怕都要在箫肆面前哭出来。
若真是那样,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好了。”
箫肆收回手,看姜婴穿鞋袜的时候依旧吃力,干脆好人做到底,顶着一张冰山似的严峻的脸,帮姜婴系上绑带。
姜婴的脸上不可抑制的羞红,心跳也不断加快。
她虽然也是嫁过人的人了,还和离了,可从来没有和男子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更何况还是脚踝这样私密的地方……
“多谢。”
她的声音低若细蚊,越发抬不起头来。
“伤势这么重,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只是轻伤,只给你送了药。”
听箫肆说的一本正经,姜婴悸动的心很快安静下来。
对啊,箫肆肯定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只是帮她罢了。
她远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瞎想什么……
这是赶路,要去的是战场,应该不拘小节才是。
但这么一想,姜婴就免不了以为,他是在责备自己。
虽然没这个习惯,但还是解释了几句。
“我从小就皮实,爬树下河,什么都干过,受伤的情况也多,这点小事不值当什么的。”
“小事?”
箫肆低笑:“如果真是受伤习惯了的人,怎么连爬个树都费劲?”
姜婴撇嘴,她就知道,箫肆先前上树下地那么潇洒,就是故意在显摆。
“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吃习武的苦头,何况我娘和世公,都不希望我和他们一样再上沙场,只想让我过安定的生活,也就没有太拘着我,这么十几年过下来,这个懒我也就偷到了现在。”
“甚好。”
箫肆深深的看她一眼。
见她目光又开始闪躲,垂了垂眸,没有多留。
看到他走,姜婴才长舒一口气。
这算什么?
好好的说着话,箫肆的眼睛,就忽然深沉的跟什么一样……
实在太奇怪了,难琢磨的很!
本来听沈昭容说那些胡话的时候,她只觉得生气,可是现在这样一来,反倒真有些什么似的。
怎么莫名就有些心虚?
真是怪载,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就希望,接下来能避避嫌,一路上人多眼杂,别等到了陇西,真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她倒是不怕什么,箫肆一身正气,为人也正派,别真被拖累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