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俞慧雁脸上绽开了笑容,眼中的阴狠一扫而光。
她又变回了那个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女子。
“现在,的确无法管教。”
她的唇角勾着得意的笑,“我就不打扰挽初妹妹绣嫁衣了,武举还有不到一个月,挽初妹妹抓紧时间吧。”
俞慧雁一走,宋挽初脸色大变。
“快,吐出来!”
她拉着瑶光要往外面走,忍不住责备,“她送的东西你也敢乱吃!”
瑶光的心思很简单,“奴婢吃了,她就没法子逼着夫人吃了。”
素月和南栀之前有多么不待见瑶光,现在就有多紧张。
“姑娘,咱们是不是有催吐丸?”
“在哪里,快找快找。”
两个姑娘忙得团团转。
瑶光吃下了催吐丸,把才吃下去的豌豆酥全吐出来了。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没一点问题,嘴唇指甲的颜色也都很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
“夫人不必担忧,奴婢一点事都没有。”
瑶光不顾自己性命的行为,让宋挽初莫名想到了三年前宫宴上的梁屿舟。
“你傻不傻呀。”
瑶光想摇头,但却发现夫人的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好像是在跟她说话,又不像是跟她说话。
宋挽初还是不放心,叫南栀请来了沈玉禾。
沈玉禾嗅了嗅碟子里豌豆酥的残渣,捡起一小块,滴上了一滴神秘的药水。
那块残渣浸了药水后变蓝了。
宋挽初不大懂药理,但是看着那诡异的蓝色,她便猜到这碟子豌豆酥肯定有问题。
“呸,黑心烂肺的东西!”
沈玉禾狠狠地啐了一口,“这里面被下了‘惊魂散’!”
一听就知道是毒药的名字!
素月看着瑶光,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那瑶光岂不是中毒了?”
“你别担心,没有心疾的人,这种毒药是不起作用的。”
沈玉禾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这味毒药里加入了乌头和马钱子,有心疾的人服下,就会心律失常,呼吸衰竭。”
宋挽初的双手猛然攥紧,这不就是长公主逼她喝下的毒药吗?
“梁屿舟不但眼睛瞎,脑子也有问题吗?”
沈玉禾深深地为宋挽初感到不公,“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竟然会喜欢俞慧雁这种阴毒狠辣的女人?”
宋挽初凄然一笑,梁屿舟和俞慧雁,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种人啊。
沈玉禾看着消瘦憔悴的宋挽初,气得心口发堵。
和宋挽初认识多年,她亲眼看着那个明媚娇艳又爱笑的女子,一点点被梁屿舟折磨得失去华彩。
她依旧美得勾魂摄魄,可却像是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具华丽的空壳。
“挽初,你不是说,你会想办法离开梁屿舟吗?现在他都快要娶俞慧雁了,你还指望他有一天能良心发现?”
沈玉禾一直在等挽初离开的那一天。
她都想好怎么嘲讽梁屿舟来出口恶气了。
“我……不走了。”
宋挽初垂首,眼眶微红。
沈玉禾不知道,她已经逃跑失败了一次。
那种眼看就要重获自由,却又不得不回到牢笼,跌入深渊的窒息感,她无力承受,也不想再挣扎求生了。
沈玉禾怔怔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
挽初,当初那么坚决地要离开,怎么突然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