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领土被入侵而怒火万丈的公共政权士兵很快撵跑了邪神信徒们，解除了对看守所的围攻。该说不愧是邪神信徒，即便是在跑路的时候仍然在内讧撕逼，自己人相互扯后腿，巴不得对方赶紧完蛋。

爱丽丝装作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而一无所知的样子，向陆军军官简单介绍了情况，引导他们优先开往唐璜所在的小区去解救被梦魇围攻的提尔比茨与风见幽香。在暗地里，她把情况通报给了俾斯麦，后者正在应付驱赶那些威胁小却难缠的飞行器。

“公共政权的部队已经入场，我会为你争取五分钟的时间，之后会强制回收你们所有人。”俾斯麦的声音在唐璜的卷轴板里响起，“当然，如果你想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我们也会与你做好同等的觉悟。”

追逐着雷蒂娅的唐璜停顿了一下，流风搅碎了尘土与声音，就连血腥味都被驱散了而后，他再度迈开脚步。扪心自问，他追逐雷蒂娅，是为了杀死她吗？

不，他更多的是在追逐一个答案，一个与他记忆里描述的关乎刘璐的完全不同的答案。即便欺骗自己，不断逃避，逃亡的道路终有尽头，当他无路可退的时候，那个花与月的夜晚就再度在眼前浮现。

第七十五章 文学少女刘璐·刘璐还在地球之时

2007年夏天的某一天，唐璜、刘璐和苏倩文例行来到跨越运河的双子塔大桥边。自小学四年级开始，这便成为了一种仪式。他们会拿起石子在墙壁上刻下自己的身高，相互比较，用不了多久印记就会消散，等待着下一年还会光顾这里的孩子们。

苏倩文仍然是三人里最高的，13岁的女孩已经开始发育，又被松垮的衣服遮掩，不过时常被动与她亲密接触的唐璜却知道那里面藏着的、令人心动的柔软，除却遮掩的部分，某些显而易见的成分也在阐述着女孩的成长......比如她高挑的个头。

唐璜进入初中以来努力锻炼，合理膳食，早睡早起，终于长到了快一米六的个头，对于当时13岁的青少年应该算平均以上的身高，毕竟男孩的发育巅峰是从14或者15岁开始。尽管如此，苏倩文仍然高他一头，又因为女孩子在体型上的先天优势，让他看上去比苏倩文矮的更多。

刘璐的身高比之前长高了一些，正如她所说的，她的新身体是成长型的。尽管几次刘璐都无所谓的捉着男孩的手让他感受身体细节的变化，但被唐璜红着脸拒绝。

“女孩子应该懂得矜持，”他学着老师的语气说话，“不要和男孩腻腻歪歪的，那样会降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评价。”

“我不是女孩子，我是外星人。”

“不，你现在就是女孩子。”

“那苏倩文和你腻腻歪歪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她根本不打算和我讲道理，我还没她力气大，真是野蛮人......”唐璜说着说着突然回过味来，说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你提到她的频率特别高啊。”

“应该说是好胜心吧，我不想输给一个人类女孩。”

说完这句话后，刘璐用那部永远看不完的书遮住了自己的脸庞，这代表她不想再交谈了。唐璜识趣的离开了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女孩的脸颊上晕开了粉红色。

从那一天起，刘璐就刻意和唐璜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过在苏倩文找上唐璜的时候，她偶尔也会针锋相对，用别的东西转移男孩的注意力，两个女孩原本就糟糕的关系跌入谷底，眼看是再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唐璜感觉压力山大，而且还有点胃疼。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暑假，苏倩文家里破产了，她老爸跑路去了加泰罗尼亚准备东山再起，把自家宝贝女儿留给了保姆和亲戚照料。在褪去了亲情与金钱的外衣后，骄傲的小公主变回了丑小鸭，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不再，变得胆怯内向。

虽然老实的苏倩文让唐璜少了许多麻烦，但他觉得还是那个活泼的、把他当成小弟一样亲密揽住肩膀的苏倩文才是苏倩文，他很羡慕有主见而且富有激情的人，这是他缺少的东西。男孩有时候胡思乱想，如果他的人生不是自己来决定，每一个选择都是别人精心安排好的角色，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舞台上表演，那么，他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或者说，被紧密操控，完全无法自主的决定的人生真的是他的人生吗？甚至说，这可以称得上人生吗？

唐璜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胡乱的在墙壁上刻着线，身后的影子攀附上他的身体，他回头看去，是穿着吊带背心与短裤的苏倩文，又扭过头去。

他并不是擅长用言语安慰别人的人，多说话反而可能会引起苏倩文的不悦，所以他把关切之情藏在心里。另一方面，他总觉得对苏倩文说出这些，总有种输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