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再说了。”藤乃摸了摸唐璜的头,“回家去玩一会儿然后睡一觉,希望你能尽快忘掉这块痛苦的回忆。”
唐璜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刘璐说:“出车祸的人会在尸体上出现齿痕与撕裂状的伤口吗?”
“一般不会吧。”藤乃作为回答。
唐璜是希望和刘璐说话的,但女孩最近忙于自己的事情,对他的态度又变得冷漠,一如2001年的夏天,在撑伞女孩的花影下他们的相逢。冷漠的刘璐比温情的刘璐更美,当初吸引唐璜的便是女孩散发出的,与日常生活格格不入的气质。
刘璐没说话,她放下书本,提起伞出门,藤乃叫住她的时候,后者回了句“出门”。
“刘璐还好吗?”唐璜问。
“她.....很不好,”刘璐的同居人露出苦笑,“某种我无法理解的计划消耗了她绝大部分心神,这时候的她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你看,她连为了讨好你而模仿的人性都维持不住了。不过有一点我很确信,她的辛苦是为了你们未来的幸福,所以对她好一点。”
唐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算藤乃不说,他也不会舍弃刘璐。
五月的下午六点,天空还是一片明亮,穿过小区的绿化带上,唐璜却升起了一股寒意,曾经给他糖的、名叫克西拉的女孩从阴影里走出,黑色的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唐璜。
“别紧张,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的,不会伤害你。”女孩笑眯眯的说道:“你可是要成为我的配偶的人呢,可以对自己多珍视一点,唐璜,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一团火焰在唐璜背后升起,男孩却未从其中感受到火热的成分,相反,更强烈的寒意在他背脊上扩散。
“这可不行,萨菲萝丝,你不能杀了他。”克西拉把唐璜抱进自己怀里,“至少在我受孕之前是不行。我真的不懂,他也算优秀的交配对象,为何你会心生不满呢?”
女孩的话换来同伴一声轻哼,唐璜背后的压力消散了。克西拉松开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你最好快点想起你的使命,不然的话,不幸的事会发生哦。”
“我的使命?”
克西拉没有回答唐璜的疑惑,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了。某个瞬间,他听到了不同的呢喃在他耳边响起,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傍晚的小区如此安静,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们一个两个总是这样,唐璜恼怒的想,总是把话说一半让我去猜意思,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无知或许会让人快乐的像个傻瓜,但意识到自己无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幸福。某种显而易见的大事将要发生的趋势摆在他面前,可他甚至对自己人要做些什么都一无所知,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太糟糕了。
他回到家中,家里空空荡荡的有收拾过的痕迹,唐璜在冰箱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短期内不会回来,让他自己去拿准备好的钱买吃的。
唐璜看到了他名义上的父母空空荡荡的房间,知道他们不是短期内不回来了,而是永远不回来了。
自从就读初中之后,与刘璐接触的愈深,看着同龄人玩的越开心,看着他们和接送的家长幸福的表情,唐璜就感觉自己的家庭越违和,他试图想要和别的家庭一样,收获平凡的幸福,而他的父母却只让他按照他们的标准成为他们期望的产品。
这里面有多少爱唐璜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过得很压抑,所以他常去刘璐那里,就是为了喘口气。可当今天,这些让他烦恼的要素从源头上不见的时候,他突然又从空空荡荡的家里感受到某种凄凉的意味。
“我比我自己想的还怕孤独。”唐璜自嘲似的说道。
有的人难过会钻进被窝,有的人难过会找朋友谈心,有的人会打电子游戏去逃避,也有的人会选择大吃特吃发泄内心的郁结。唐璜属于最后一种人,他化悲愤为食欲,从小区附近买了羊肉馅饼、炸鸡翅和咸豆腐脑,又买了一些零食饮料,抱的满满当当回家对着电视,慢慢的用四个小时的时间把它们吃光。
到了睡眠的时间后,他打了个哈欠,却发现自己肚子的饱胀感让他无法入睡,于是继续看电视。在深夜以后,某些收费电视频道会放一些在被艹边缘试探的、暧昧的节目,唐璜关掉客厅的灯,一脸冷漠的横躺在沙发上,看着引进电视剧里女人白花花的肉体闪现。
苏倩文将来很有可能会长成丰 乳肥臀的大姐姐吧。这是他在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同一时间,在藤乃换上睡衣睡裤准备入睡的时候,提着伞的刘璐也回来了。她的衣服上沾染着尘土,头发乱糟糟的。藤乃瞪大眼睛,她还没见女孩如此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