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她喜欢你啊。唐璜想。
阿尔贝对罗莎莉的情况不甚在意,他是有了心爱的女人眼里就很难再看见其他女人的忠贞好男人,与唐璜这种滥情的花花公子是两个极端。他带唐璜参加聚会,主要是为对方引荐贝桑松大主教,换而言之是像唐璜证明他与贝桑松的教士集团亲密的关系。
“萨瓦吕斯先生是我比较中意的年轻人,贝桑松年轻一代里很少有人这么富有激情、才华和野心,所以我会鼓动我的同僚把票都投给他,但前提有一个条件——”
这番话是大主教悄悄对唐璜说的,大主教把唐璜当成了阿尔贝的好朋友,因而大主教希望唐璜能说动阿尔贝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迎娶罗莎莉·德·瓦特维尔,贝桑松待嫁少女里最富有的一位。
在大主教看来,这门婚姻可以说甚至是女方过分的牺牲了。虽说瓦特维尔家族是在太阳王时代才成为贵族的,但罗莎莉的母系血统尊贵,又有一份好嫁妆,而男方是个伯爵的私生子,现在连个爵位都没有,甚至没个官职,比女方大十几岁,两边一对比,只有女方嫌弃男方的份。
然而现实里却恰恰相反,德·瓦特维尔小姐满心欢喜,承诺会把自己的嫁妆拿来帮助自己未来的丈夫竞选议员,而男方却断然拒绝了大主教的好意,只因为那个过家家一般的约定。
“我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宁愿选择看不到结果的牺牲,也不愿意把唾手可得的幸福拥入怀里,我是看着小罗莎莉长大的,她有哪点不好,这个可怜的姑娘第一次恋爱就像烈火一样,她的牺牲丝毫不比阿尔贝为那个意大利公爵夫人的牺牲少。”
唐璜劝慰着伤心的大主教一边心里有了答案,他先前总结的痴女X的几个特征:家庭年入10万到20万法郎,有钱但low,属于乡下土财主、独生女、有着严厉管教她的母亲、与阿尔贝在现实里认识但关系不亲密,以她的身份,也确实不好去意大利和阿尔贝的意中人玩女厕决斗。
罗莎莉符合这几个条件,一个高压的家庭很容易让一位缺爱的少女变成痴女的性格,她是最契合痴女X特征的人,接下来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想。
唐璜躲在一角,发觉罗莎莉的社交圈很小,几乎只和自己的闺蜜德·沙冯库尔小姐说话。意外的,唐璜在沙冯库尔小姐身上感受到了“信标”的能量波动,而葛莉欧妮也提醒他沙冯库尔与罗莎莉身上都能高于常人的能量波动。
唐璜更喜欢和一个女人单独调情而不是两个一起来,基于类似的原则,他首先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聚会,再用法术偷偷溜进了罗莎莉的房间。不出所料,罗莎莉的房间是一个简易的工房,布置着多层初级结界,大概为难了唐璜三秒钟就被轻易破解。
侵入者坐在椅子上等待了两个小时,在此期间他找到了口红、迷迭香在内的一系列证据表明罗莎莉与痴女X有关。一位女仆举着烛台上来,娴熟把一盏以魔力为能源的灯打开,照亮了整个房间。穿着睡衣的罗莎莉进来,她的发梢末端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过澡。
紧接着,漫天的缎带在空气里具现,把罗莎莉五花大绑扔在了床上。
“晚上好,德·瓦特维尔小姐,洗澡是个好习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唐璜温和而不着调的开场白没换来对方的平静,罗莎莉在床上拱来拱去,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直到唐璜把一柄魔杖拿出来,她才绝望的蜷缩成一团,眼中有泪水流下来。
“我的朋友阿尔贝最近饱受午夜情人的困扰,一位爱恶作剧的女士每晚都要操纵无辜者去和他跳圆舞曲,在男人奋斗的时候,不管你多么爱他这么做都有点煞风景。您有很大的嫌疑,接下来我会进行小小的冒犯,以确定您是否是那位爱恶作剧的女士,从而裁决您的命运。”
唐璜已经掌控了房间的结界,等同于房间成为他的主场,因而大法师阁下放心大胆的把手摁在罗莎莉的脑门上,读取她的记忆。或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罗莎莉的记忆并非按照时间线性排列,而是显得杂乱无章,就像是拼图碎片一样东一块西一块。
最先涌现的是最强烈的那些情感,她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德·瓦特维尔想要把自己宗教上的狂热信仰移植到女儿身上,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几乎摧毁了罗莎莉的人生。直到罗莎莉听到了阿尔贝的消息,在和对方同病相怜之余也钦佩对方与命运抗争的勇气。
少女爱上了阿尔贝,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确定这份心意,一次意外让她直到自家的贴身女仆和阿尔贝的仆人在偷情。她拿这个作为威胁,不仅从阿尔贝的仆人嘴里套出阿尔贝的具体情报,还私自拆开了阿尔贝和他的意中人来往的信件,知道了情敌的存在。
她是个路人女主,而她的情敌却和阿尔贝相恋超过十年,怎么看她都不可能打赢这场恋爱战争,但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她的好朋友沙冯库尔小姐发觉了好朋友的心思,便赠送给她一个口红:只要在零点前后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下某个人的名字,罗莎莉就能钻入那个人的身体里,获得四个小时左右的活动自由。
唐璜从罗莎莉的记忆里惊醒,他意识到对方虽然是痴女X犯罪的主体,但同样是个受害者,在罗莎莉的背后,还有名为沙冯库尔的怪物。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某种侵蚀性的力量从门缝里渗入,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唐璜感觉自己的护甲被削弱了,他左手持枪对准房门扣动扳机,红色的子 弹在命中的瞬间引起一场爆炸。在碎屑与尘埃里,他看到三个沙冯库尔的影子,在左右两边朝他输出的同时,中间的本体双手抬起。
唐璜跳到一边,在他落脚的地方一道黑色的火焰升起,那是粘上之后灵魂也被侵蚀的毒药。他的双脚踏到墙上,猛地发力,躲开了贴着墙根来的第二道火焰。
男人扣动白雪公主的扳机,浓郁的翠绿填入剑身,为他制造了一个保护壳,使得他豁免了跟进的第三道黑色火焰的伤害。在落地之时,他用缎带捆住了罗莎莉跳出窗外,以沙冯库尔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辐射的火焰由近及远,每一道都带着怨魂的嚎叫。
唐璜用缎带具现出步枪,他准备模仿巴麻美的招数给那玩弄灵魂的怪物释放致命一击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女人的声音。
“没有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