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善意的提醒,倒不如说是一次挑衅,如果欧也纳像往常一样,必定会在冲动之下急于在唐璜面前表现,从而犯下错误。但欧也纳已经推测到了伏脱冷的死和唐璜有关系,联系到江洋大盗凄惨的死法,他宁愿背上无能的名声也不愿意承担一点风险。
在纽沁根男爵惊讶的眼神里,他回答:“让我回去想一想。”
纽沁根男爵的合作条件在几分钟以内传递到了唐璜这边,此刻他正奋笔疾书抄袭.....撰写小说《飘》,蹭一蹭新大陆约克镇战役大捷,独立战争基本已成定局的热度,消费一下法国人民的爱国心。
当他知道纽沁根男爵的条件时,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对俾斯麦说:“你怎么看?”
“如果是我来做,就先虚情假意敷衍着,把那个洛林佬记到小本本上,等我们干掉泰伊番父子,让住伏盖公寓的蠢女人成为我们的傀儡,吞并泰伊番银行后,最后反转一下,把那个洛林佬的纽沁根银行一并干掉,只有小孩子才做什么选择题,大人的回答是‘我全都要’。”
俾斯麦浅红的眸子里带着冷酷的意味,不过大体思路上唐璜是赞同的,纽沁根男爵大约是被财富冲昏了头脑,竟然妄想在他和对等的地位上谈判,甚至想把他作为某种工具使用.....真是个笑话。
“欧也纳还是太年轻,太紧张,他把纽沁根摆在了过于靠上的位置,所以自己吓到了自己,不过,姑且让我赞美一下他的谨慎。”
“安洁莉娜在与维多莉·泰伊番的交涉里进展顺利,事实上,维多莉今天已经跟着她去安布雷拉修道院参观学习,看看那些同样境遇的、被逼迫着进入修道院的贵族少女们如何找到新生......啧,我是看不上传销这种下作的行为,但不得不承认,它对付绝大部分蠢货与心志不坚定者有着绝佳的作用。”
欣赏俾斯麦不爽的表情是唐璜的一大乐趣,猫吃瘪的时候比别的时候都要可爱。他伸出手来,握着女人的手牵引着让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下巴抵住她的脑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俾斯麦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但心跳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她索性也抱住唐璜,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我说,你会动手对付红灯区首富吗?”
良久之后,俾斯麦憋出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关于公事,唐璜已经感觉到了她罕见而珍贵的少女情怀,原本打算温存一番的,现在则哑然失笑。
“嗯,我打算把威尔玛丽娜挖角过来充实到银纹姐妹会里去,她会是个很棒的银纹使者,而且赛查·皮罗托良好的性格、口才与信用也有让我生出招募到麾下当公关部首席牛郎意思。
可他是个老板,威尔玛丽娜合同的违约金高达数百万法郎,我既不是煤老板也不是石油爹,强挖是不可能强挖的,只能给他们制造一些危机,让他们走投无路只能投靠我,然后一起对付他们名义上的仇敌‘纽沁根男爵’。
至于我亲戚的亲戚拉斯蒂涅先生,他是个合格的背锅侠,不过几年之后,待人们已经忘了他的时候,他就能以远坂本泽马之名再回来了,我会给他相应的补偿。”
唐璜回答的越是认真,俾斯麦越是无地自容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她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些有情调的话的,但结果却变成了公务问答。
她也是女人,有着柔软细腻的心思,看到她的提督与妹妹开心聊游戏,或者与黎塞留聊日常的模样,那种轻松温柔的笑脸总让她暗自羡慕并嫉妒着,因为唐璜和她说话的时候,要么轻佻的让人讨厌,要么严肃认真让他俩之间完全没有儿女私情的空间。
有些话她想说了无数次,却因为害羞每每说不出口,只能板起面孔,暗恨自己的不中用。
“至少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无可取代的,相互比较可以进步,相互模仿就失去了意义。”
男人说着正经的话,手却不正经的感受她胸脯与大腿的形状,俾斯麦白了他一眼,挣脱男人的怀抱站起来离开,她的脚步却听起来甚是轻快。
对于维多莉来说,这些日子像是梦幻一样,与安洁莉娜在教堂的相遇是人生里的转折点,是苍天回应她的祈求派出的使者。
安洁莉娜聆听着少女叙述自己的不幸,当维多莉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投射出严厉目光的眼神。
“泰伊番小姐,恕我直言,这样下去你永远不可能获得幸福。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东西,靠别人的施舍,你只会活的和乞丐一样。”
在一番颇为严厉的指责后,安洁莉娜缓和了语气,握着维多莉的手温柔的说:“神更中意那些凭着自强不息的努力而取得成功的人,赐下祝福,把他们推到更高处,这是因为他们的人生是有价值的,有价值的人生才值得拯救、鼓励。”
见维多莉仍有迷茫之色,安洁莉娜让她虔诚祷告,当少女闭上双眼,一片黑暗里因为眼压偏高,而让她看到彩色的斑点飞舞在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