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却是这样的,王清霁依旧没有回头,随意道:“让你提前来到这里见我一面,仅仅是为了这种无聊的话,看起来他不太开心。”
赵恤想了想,说道:“也许是,白玄一不太开心自己的对手,将以往的骄傲全都抛到了海里去,随着潮水去到不知何处吧?”
听着这话,王清霁眼眸微凉,倒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意思,说道:“这样听下来,他似乎是有些紧张了,比预想里的稍微好上一些。”
“毕竟是头一等的人生大事嘛。”
赵恤开了个玩笑,渐渐眯起了眼睛,缓声说道:“事实上,他给我的信上不经意间留下的情绪是不安,理所应当的不安,不管再怎么说也好你始终没有输过哪怕一小次,所以他难免为自己的待遇而感到忐忑。”
王清霁说道:“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骄傲上,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赵恤沉默片刻,不知想起了些什么,摇头道:“事实上人一旦傲起来了,往往就会和愚蠢扯上关系,在我数十年的岁月中,听闻过也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人了,譬如当年那位张重光。”
王清霁回望一眼,说道:“我和他比过剑,不见得是蠢。”
赵恤怔了下,哑然失笑道:“也对,拿个耳中听来的人实在是不太好,那我坦白说吧,白玄一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子,对这样的你心生不安了,原因我不太清楚,但他既然主动发难就不该会那么的愚蠢,也许是发生了其他我不清楚的变故。”
“当然,这些与我实话说没多少关系,甚至于他能够请动我走这一趟,更多的原因还是落在你的身上,也许你不会信,但这句话听着比较舒服,至于为什么和你唠叨这些话,最主要还是当年长安城欠你的。”
这些自然不会是白玄一所交代的,如此随意轻松,充满了闲聊叙旧意味的谈话,距离他想要的大战一场实在是相距甚远。
只是王清霁记不起自己让赵恤欠下什么了,于是她蹙起了眉头,疑惑问道:“我还以为你说这么多的废话,实际上是为了让我掉以轻心,好方便接下来做些什么。”
赵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回过身,看着稍显讶异的男子,继续说道:“当然你刚才也说了,我在杀人,或者说打架上比较有骄傲的资格,因此无所谓你动手出刀。”
赵恤望着那对明亮的眸子,感慨道:“白玄一还真的是错了,你一直没有变,只是把骄傲分的很清楚,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难以言喻。”
王清霁说道:“他可能是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敢来到我面前。”
赵恤微微一怔,摇头道:“不用猜,天底下没几个人不清楚你的脾性,白玄一只要敢出现在你的眼中,等着他的自然是毫无顾忌的剑。”
王清霁不太认可,也和他一样摇头道:“我不滥杀无辜。”
赵恤笑道:“杀他不会变成滥杀无辜。”
王清霁问道:“所以我们要打上一场?”
语气没有不耐烦,十分平静的切入了这一次会面的最关键所在,先前的诸多言语也许真的如赵恤所说那般,为了还上那个她已经忘记掉的人情,从而说了很多白玄一现在的想法。
其中有一点很重要,长安时敢以真境对天人出手的赵恤,毫无疑问也是有着自己傲气的,此刻愿意与她唠叨这么多,警告王清霁的心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因为利益来到此处,然后顺手还了旧时的人情,赵恤当然乐意走上这一趟,毕竟事有轻重缓急。
“我不太想。”
赵恤没有丝毫羞愧之色,坦然道:“与你打上这一场吧,有一点很糟糕的是你终归还是个后来者,俗称的晚辈,而我这个前辈不太好在这个时间出现些什么意外,你也清楚我如今的处境,实在是输不起。”
当然输不起,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站在他背后的是麓山,但站在台前的终归是他,此时此刻他实在不好做些出格的举动,所以一开始王清霁才觉得白玄一请动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