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来回听了很多遍,越听心里越舒坦,甚至有点想下楼
算了算了,他怕一出门看到大乔同志站在那儿,会吓死人的!
第二天,乔宗民让司机送他俩去上学。
乔韶想了下也没推辞,和贺深一起上车。
一路上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到了校外,乔韶下车时,意外碰到了熟人。
卫嘉宇看着这三百多万的车子,一脸懵逼:乔韶?这是他的穷鬼室友吗?
乔韶:
这时另外一边的车门也开了,还穿着一身zilli的贺深下了车。
卫嘉宇眨眨眼,懂了原来是深哥家的车子。
不对!
卫嘉宇又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他俩一起请假一起回来,还由家里的司机送来
我的妈呀,牛批啊,这是见过家长了?
艹,接下来不会就是订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嗷~
105、第 105 章
卫嘉宇愣了半晌, 丢下句:恭、恭喜啊。背着书包转身就跑, 仿佛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司机已经开车走了,乔韶看向贺深, 无语道:他在恭喜什么?
贺深离开了大乔同志的视线, 话也敢说了:大概是恭喜我们喜结连理?
乔韶:他可真是问对人了!
贺深还得回一趟出租屋, 虽说他这身衣服学校里没人能认得出, 但低调起见,还是换上校服比较好。
乔韶当然要和他一起,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聊。
乔韶道:刚让卫嘉宇吓死了。
贺深安慰他:他肯定当成是我家的车。
乔韶也这么想的, 接着他又想到:他知道你原本姓谢?
贺深道:除了老楼没人知道。他和楼骁在一个初中过, 后来楼骁受够了同学背地里骂他有个婊子妈,来了东高这个没人知道的学校。
乔韶懂了:卫蓝毛以为你家里就是普通有钱。
贺深笑了下:差不多。
乔韶叹口气:我也想做个普通的有钱人啊!比卫蓝毛有钱也没事,只要别让人知道他爸是乔宗民,都怪大乔, 有事没事总抛头露面干嘛!好吧,也怪他, 一开学选错了参照物
想到陈诉, 乔韶赶紧叮嘱贺深:你可得帮我瞒着啊。
贺深也不多问:嗯。
乔韶解释道:我主要顾忌着陈诉,他好不容易开朗些了同病相怜的至交好友一夜成了巨富,这刺激挺大吧。
贺深笑了下道:我觉得你想多了。
乔韶看他:嗯?
贺深道:真正的朋友只会希望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好。
乔韶一想也对, 陈诉可能会震惊, 但肯定不会因此和他绝交,不过他还是道:还是再等等。
贺深理解他:我知道,现在就很好不需要改变, 对吗?
对对对!乔韶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很喜欢现在这样。
一旦暴露了身份,整个东高估计都会震三震,从学生到老师甚至是校长和食堂阿姨,都会忍不住来参观他。
乔韶很享受现在轻松自在的生活,一点不想被当成大熊猫围观。
说话间,他们到了出租屋,贺深拿出钥匙开门。
这会正是清晨,楼道里挺安静,乔韶只能听到门锁咔哒声,接着门开了,不知为什么,乔韶心砰了一下,嘴巴还有点干,他不自觉的抿了下嘴。
乔韶喉咙发痒,也不知要说什么:嗯
贺深带他进屋,关上门后就吻住了他的唇。
乔韶睁大眼,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大脑,撞得他头晕目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韶觉得自己快憋死时,贺深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乔韶整个贴在墙上,像一块柔软的布,要不是贺深扶着,他就滑到地上了。
贺深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韶韶。
乔韶脸通红:干嘛。
贺深压了两天的话终于能告诉他:以后我来爱你。
乔韶咬住自己红肿的下唇,极轻地点头:嗯。
贺深用力抱住他,心满意足。
这个周,楼骁已经和俱乐部那边谈妥,两天后起程去c市。
对此卫嘉宇已经在宿舍里鬼叫好久了:我屮艸芔茻,骁哥太酷了!酷的boy!他竟然要去打职业!
对于这个陈诉和乔韶其实都一知半解。
卫蓝毛盘腿坐床上,疯狂科普:mol你们知道不!
新一代酷哥陈诉冷漠刷题,乖宝宝乔韶茫然摇头,卫嘉宇兴致勃勃地给乔韶说了起来:mol是多么厉害的一款游戏,多么风靡全球,以及有规模多么盛大的比赛,国内国际好多赛场,什么为国争光,巴拉巴拉说一堆后,乔韶惊叹:这么厉害吗!
卫嘉宇差点从上床蹦下来:那是相当厉害!
乔韶道:没想到楼骁这么有追求。
卫嘉宇可骄傲了:我早说我骁哥不是一般人,你们还不信,我跟你们讲,以后骁哥扬名立万,那身价分分钟几千万!
乔韶眨眨眼。
卫嘉宇继续吓他:你没听错,是千万级,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乔韶韶努力捧场:好、好厉害!
陈诉越过眼睛看乔韶,道:用心做每一件事,做到了极致都会有回报。
乔韶心里一暖,知道陈诉的意思:放心啦,我只会玩个消消乐。打死也不可能去打比赛。
卫嘉宇悠然神往道:可惜我太菜,要是我有骁哥一半的实力,我就跟他去了!
陈诉冷哼一声。
卫嘉宇不爽道:陈眼镜你阴阳怪气什么。
陈诉扔给他一套题:有空羡慕别人,不如好好改改你这家庭作业!原来他刚在给卫嘉宇批作业。
卫嘉宇如今还真是乖多了:老子要是有骁哥那么牛,还做个屁的作业!一边嘟囔一边认真看着作业,嚎道,陈诉我去你妈啊,老师才让我抄一遍,你凭什么让我抄两遍啊。
陈诉面无表情道:因为你太蠢。
你再说一遍!卫嘉宇火了,撸起袖子就要和陈诉拼命。
乔韶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陈诉也是为你好,这道题你上次就错过了吧,这次还错的确不应该。然后又去劝陈诉,卫嘉宇只是粗心了点,你别这么凶他。
他这么一拦,打是打不起来,不过两人都开始生闷气。
乔韶能怎样,只好拿起手机给男朋友发信息
楼骁走的前一天,把室友叫出去吃了一顿。
四人寝五个人,没毛病。
卫嘉宇还在和陈诉冷战,看到他后说:你来干嘛。
陈诉绝不给他好脸色:这饭是你请的?
卫嘉宇又要暴怒,楼骁眯着眼睛看过来蓝毛瞬间蔫了,算了算了,骁哥的大好日子,不该扫他兴。
校霸是妥妥的纯爷们性格,不搞那套依依惜别,挺痛快地说:随便点,我买单。尤其看了眼乔韶。
乔韶瞄了眼贺深,怪不好意思的。
以前他装穷装得自然而然,如今有了知情人,装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尴尬在心头。
他拿菜单挡脸,贺深抽过来道:我知道你爱吃什么。
乔韶心里一甜,想着贺深深真暖啊。
然后贺深又补了一句:哪个贵吃哪个,没错吧?
乔韶:暖个屁,笑话他的坏家伙!
送走了楼骁,宿舍里空了个床位。
乔韶鼓动贺深:你跟我一起住校呗。
贺深看他:乔乖乖你注意点。
乔韶:啊?
贺深有模有样:这种未成年同居的危险发言,请尽量少说。
乔韶被他逗笑:照你这么说,整个男寝都是未成年同居了?
贺深继续扯:别人我管不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乔韶哪里掰扯得过他,催道:来不来,现在你也不用熬夜赚钱了,晚上不用电脑也没事,来宿舍住不好?
贺深道:我会半夜爬上你的床。
乔韶脸颊一热道:宿舍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贺深叹口气道:是啊,所以住宿舍没意思。
刚是谁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明明就满脑子都是坏东西!
乔韶没好气道:爱来不来!
贺深可矜持了:那我考虑考虑。
乔韶把手抽出来,不给他握了!
周五有个课堂小考,贺深二十分钟做完了试卷,还有空帮乔韶批了下卷子。
乔韶真服了他这脑子,课后小声嘀咕:你十一岁就能参加高考了,怎么十七岁又念起高二了?快别在这打击高中生了,滚去打击成年人吧!
这些贺深以前绝口不提的话,如今也像别人的事般,可以随口聊聊:不想如他们的愿。
乔韶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碰了雷。
不过贺深一点不介意,反而很仔细地和他说:以前事事都听爷爷的,现在事事都不想听他的。
谢永义让他跳级升学,成为十一岁就能进入最高学府的神童,他不想;谢永义让他接触公司事务,了解一切章程,他不想;谢永义希望他继续发扬谢氏,把基业再翻上数倍,他更加不想。
乔韶握住他手道:不用管他,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贺深弯唇:嗯。
说起来乔韶还真好奇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贺深被他问得一愣。
乔韶掰着手指数:楼骁去打电竞了,卫嘉宇想考北影,陈诉心里只有北大,我嘛嗯,有点没出息,想多点时间陪陪家人,顺便跟着爷爷学学设计
连宋一栩想当二哈这个梦想都数完后,乔韶看贺深: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什么题目都难不倒的贺神,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想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乔韶看他表情都猜到了,他诧异道:你不会没想过吧。
贺深看向他,苦笑道:没有。
乔韶如果不知道他的家庭还没什么,一旦知道了他的童年再听这两个字,乔韶心口像被捅了一刀。
贺深道:小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多陪陪妈妈,带她出去走走。
为了这个他无条件的顺从谢永义,接受他给他的所有安排,做到他所期望的所有事。
后来贺深垂下眼眸,我只想和谢家划清界限,履行那个天真的约定,还清一千万后不再欠他们的然后无所顾忌地和他们鱼死网破。
乔韶心疼得不行,连忙道:没事,现在还来得及。
他又道: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找找自己想做的事,我们一起努力。
贺深心跳得很快,话涌到了嘴边。
乔韶却打断他:和我在一起不算,这是肯定会的,不是你需要去做的事。
贺深怔住了。
乔韶道:贺深深,你有这么好个脑子,别浪费了!
贺深笑了:我知道了。
乔韶还真帮他盘算上了:我们家也不缺钱,你要不要去搞科研,为人类做贡献?
贺深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哪方面的?
乔韶当机立断道:物理吧,探索太空奥秘,宇宙起源!说着他又想到,生物也好,研究人类,为医学事业做贡献,啊化学也不错
六大学科都数了一遍后,可把乔韶韶给愁坏了:你每科都是满分,也没个好坏之分,真难选啊。
贺深忍不住了,竖起课本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乔韶吓死了:这在教室!
贺深道:后排没人。
乔韶心惊胆战,恨不得画个三八线:不准越界。
贺深弯着眼睛唤他:乔韶。
乔韶警惕地看他:嗯?
贺深却不说了:没什么。
感激的话说了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贺深头一次知道被人放在心上是怎么样的滋味。
他这十七年来,母亲畏惧他,父亲漠视他,爷爷利用他,只有乔韶全心全意地想着他的人生。
是贺深的人生,而不是谢深。
大休的周末,乔韶和贺深被大乔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俩一出门就被接回家了。
乔韶安慰贺深:放心,大乔不会欺负你的。
贺深反握住他:我知道,乔先生厌恶我的话,不会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话反而安慰了乔韶,让他松了口气。
一到家,乔韶就看到了从厨房出来的大乔。
大乔同志很有父亲威严了,左手还负在身后:跟你们商量个事。
乔韶心猛地提了起来,很怕老爸扔炸弹。
贺深相对平静一些:您说。
乔宗民看了眼儿子,心道: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崽子!老子还真能打死那臭小子不成!
心里气气的,面上乔总很稳:下周开始别住校了,都回家住吧。
乔韶:???
贺深也怔了怔,十分诧异。
乔宗民在背后的左手挪出来,厚厚的本子被放到了茶几上:你们都住校,这不成周记了?
说完他就走了。
代表着希望的浅绿色封面上印着烫金的数字2019。
乔韶眼眶一热,走过去翻开了本子,在写着今天日期的那一张纸上,有着大乔龙飞凤舞的字迹:下厨做了三道菜,谁要是觉得不好吃,我打断他腿!
是传家日记属于他们的。
乔韶盯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
贺深也看到了,他更是呆站在原地。
乔韶回神,拿起笔给他:你先写。
贺深握紧了笔,无措的模样终于像个半大少年了:我、我可以吗?
乔韶笑了,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当然啊,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日记!
新的家人,新的日记,也是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最想写的基本都写完了【冷静!】
当然啦,还有点小尾巴要一一回收~莫慌!
求波营养液,到了17w,今晚加更鸭!
106、第 106 章
他们坐到了沙发上, 日记本就在茶几上。
贺深握着笔, 眼睛盯着一道一道的横线,始终无法写下哪怕一个点。
传家日记乔韶妈妈留下的, 属于一个温暖的家的宝物, 现在他也能在上面写字了。
想到这个, 贺深握笔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乔韶耐心地等着他。
贺深终于落笔了, 钢笔尖在纸上注入笔墨的瞬间,他只觉得胸腔里涌满了热流。
诶乔韶道,笔尖要把纸给戳破啦!
贺深猛地回神, 他慌忙抬起笔, 那模样活像个第一次学写字的小学生。
乔韶被他逗笑了:怎么这么紧张?
贺深:
乔韶打趣他:次次考试都提前交卷的满分学神也会紧张嘛?
贺深轻吁口气,缓慢开口:我不知道该写什么。
他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又哪里知道该在这样奇妙的本子上写什么。
乔韶从他手中抽出笔,道:随便写,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说着他已经先写下了,就在乔宗民的字迹下, 写了一行圆润可爱的字。
贺深定睛看了好一会儿, 乔韶写的是贺深深太没出息啦,居然在握着笔发抖,原来学神也有紧张的时候。
贺深:
乔韶停下笔看他:你看, 这样也行!
妈妈说过的, 不在乎写多少,更重要的是分享,是夫妻之间、父子之间、母子之间的分享。
哪怕一整天都没在一起, 回家看到属于这个家的传家日记,也知道彼此做了什么。
这是最温暖的交流,也是用心记下的最美丽的回忆。
贺深点点头,再度拿起笔,慎重地写下了第一个字。
乔韶好奇地探头看过去,想知道这端坐笔直如临大敌的学神写了什么。
工整俊逸的字迹因为手的轻微颤抖起笔时笔墨略有点糊,不过整体依旧好看,很有风范。
至于这内容嘛
乔韶噗地笑出声:你这是在写小学生作文吗!
甭管字体多么俊秀飘逸,内容都是小学生没跑了。
贺深写的是:今天天气很好,我很开心
乔韶读了一遍,歪头看他:然后呢?
贺深又添了四个字特别开心。
乔韶哈哈大笑,就差没前仰后合:你是要笑死我吗!
偏偏贺深还很认真:不行吗?
乔韶笑得肚子疼:行行行,很好,怎样写都好的。
贺深知道自己写得太简单了,可这就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每一个字都无比的真实:天气很好,心情很好,开心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
无论多么优秀的大脑,无论有过怎样的阅历,在真实的情感盈满血液时,他都会回归到最稚嫩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体会到这种最干净最澄澈,源于本能的快乐。
乔总从厨房出来:好了没,吃饭了!
乔韶道:好啦。说完他拉住贺深的手往餐厅走。
大乔眼睛定在他们的的手上,乔韶本来没觉得怎样,被他看得愣是松了手。
乔宗民道:过来端菜!
乔韶连忙道:好。
贺深想去帮忙,乔韶道:你摆一下碗筷。
贺深留在了餐桌旁。
鉴于父亲是座山,所以今晚还是要隔在他们中间,以展示这厚重的父爱。
贺深有些局促,吃得很慢。
乔宗民看他:不好吃?
贺深立刻回道:很好吃。
乔宗民又道:那怎么
乔韶赶紧为贺深解围:爸你别老吓他。
乔宗民最不乐意听乔韶护着贺深了:咋,我让他多吃点都不行?
乔韶道:他都没怎么和家人吃过饭,你得让他适应适应。
一句话硬是把贺深给说的手微颤。
乔宗民一顿,道:多吃点,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都说出来了又强行改口,吴姨!
乔韶偷笑:是我吴姨吧?
乔宗民扬眉。
乔韶道:贺深不挑食的,什么都吃。
贺深点头道:嗯,都好吃。只要能在这张桌上吃饭,什么都是美味佳肴。
饭后自有人收拾,乔韶拉着贺深:我俩去写作业。
大乔也拦不住:好。
乔韶带着贺深去了自己二楼的书房,一推门进去他就松口气:可算摆脱老爸的死亡凝视了。
往常只有两个人时,贺深总会亲他一下,但今天他规矩得很,仿佛大乔就在屋里。
乔韶有悄悄话和他说:你愿意住这吗?
贺深握住他手道:我真的可以住在你家吗?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乔韶道: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加戳人心窝了,贺深恨不得能听上万万遍。
他道:我很愿意,特别愿意。
乔韶又乐了:贺深深你怎么了,爱上这句式了?
写日记时用的是我很开心,特别开心,这会儿又是我很愿意,特别愿意。
往日里骚话一大堆的学神,这次是真的词穷了。
乔韶还想在说点什么,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乔韶道:门没关。
乔宗民拿了个本书进来:不是要写作业吗?
乔韶:正在找作业。
乔宗民坐到角落里的一张按摩椅里道:哦,快写吧。
乔韶这才发现自己书房被人动了手脚,他一脸震惊道:你干嘛放个按摩椅?我又不用!
乔宗民翻开书道:我用。
乔韶迷了:你用你放三楼啊。
乔宗民淡定道:我就在这用。
乔韶:
不用说得更直白了,大乔这是要监视他们写作业啊!
至于吗乔总,您分分钟好几亿的大佬就来干这活?
贺深异常老实,岔开话题道:有两张书桌?
好家伙,乔韶这才发现,自己的书桌旁还多了一张。
乔宗民看着书道:工学椅得明后天才能送来。言下之意就是早就安排好了,你俩赶紧给我学习!
乔韶:你不用坐这,我俩真的会好好写作业。
乔宗民道:我看我的书,吵不到你们吧?
乔韶:
行吧,看在大乔准备如此充分的份上,他忍了!再说大乔也就是心血来潮,估计看两天就再也不来了,这按摩椅emmm,到时候送吴姨吧,反正他不用!
乔韶真的和贺深刷了两套题,一直写到了十点多。
乔宗民同志直接在按摩椅上睡着了乔韶看他那锣鼓都震不醒的模样,真不知道他监视了个什么鬼!
书房都准备妥当了,卧室自然也是下了大功夫。
想也不用想,贺深只能睡一楼,不过一楼的客房焕然一新,一概用具和乔韶屋里半点没差。
乔韶特意检查了一下床垫:大乔你可以啊,这床垫不是要提前两三个月订购?
乔宗民道:加急费二十万。
乔韶啧啧两声,对贺深说:你瞧,咱们大乔就是仗义。
贺深道:不用这么破费的。
乔宗民才不和他客气:能老实睡觉就行。
乔韶服了老爸的黄脑子,推他道: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乔宗民自然把儿子也拎走了,一路送乔韶回卧室后,他还叮嘱他:把门锁好。
乔韶:
乔宗民严肃道:别不当回事,你俩还小!
乔韶哄他:好好好,我这就锁门。啪嗒一声先把老爸锁门外。
老父亲惆怅了一会儿,觉得儿大不中留,默默上楼去加班了。
乔韶凉都没冲,先给贺深发信息:屋里怎样?
因为大乔,他都没好好参观。
贺深过了一会儿才回他,只有四个字:像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嘿,明天见~
107、第 107 章
乔韶又好笑又心疼:清醒点, 这才哪到哪?这样都像是在做梦, 以后岂不是要长梦不醒。
等了好一会儿,贺深竟然没回他信息, 乔韶又给他发了一条:怎么啦?
还是没人回难道洗澡去了?
乔韶折腾了一天也有点累, 先扔下手机去冲凉了。
贺深即便去洗澡也会先告诉他一声, 他之所以没能回信息, 是因为有人敲门。
他放下手机去开门,乔宗民看他:还没洗漱?
贺深立刻道:一会就去。
乔宗民打量他一眼,心里还挺满意, 相比较在谢家那行事周全滴水不露的谢深, 眼前这个难掩紧张的贺深更讨人喜欢。
才十七岁,就该有点少年模样。
乔宗民进了屋,问他:能适应吗?
贺深道:都很好。
乔宗民道:我比着乔韶的屋子弄的,你要是有不合意的就告诉我。
和乔韶的一模一样, 贺深还会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他摇头重复道:都很好。
乔宗民态度和缓了很多,坐到了靠窗的高背椅上:不急着睡吧?
贺深知道他是有话和自己说, 道:不着急。
乔宗民抬了下下颚道:坐。
贺深坐到了床上, 后背笔直,像个听老师训话的小孩子。
他这模样让谢家人见到,只怕要跌破眼镜, 他们家的这位神童何曾有过如此局促的时候?哪怕是面对严厉的谢永义, 他也从容有度,绝不露怯。
可现在,他前所未有的紧张了。因为重视所以紧张, 渴望了十多年的幸福近在眼前,谁能不慌张。
乔宗民笑了下道:我已经接受了你们,就不会再为难你。
贺深心里一热,道:谢谢。
乔宗民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从未要求过韶韶把我当父亲尊敬,我们家不计较那些,是亲人也是朋友,你不用这样拘着。
一番话说得贺深胸口更烫了,反倒不知该怎样回应。
乔宗民到底不是个煽情的性格,他来这也不是宽慰贺深的儿子哄这臭小子哄得那么娴熟,哪还用得着他!
想到这里就酸不拉几,大乔说起正事:虽然你们还小,但我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
贺深双手攥拳,极力绷着血液中翻涌的激动。
乔宗民继续说:张博士嗯,韶韶的心理医生早年就分析过他的情况,韶韶畏惧成年女人,连母亲都不敢靠近,这几乎意味着他很难拥有正常的婚姻,相比较孤老一生,我更希望他能找到喜欢的人。
哪怕这个爱人是同性,也没什么。
一个人太孤单了,父母陪不了他一生一世,他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算圆满。
所以,乔宗民道,你们的性别在我这里不是问题,我更不放心的是你的家庭。
贺深隐约猜到了,乔宗民单独找他,极有可能是想说谢家的事。
贺深道:我不会拖累乔韶。
乔宗民开门见山问道:你愿意舍弃谢家?
贺深回答得斩钉截铁:愿意。他从未在乎谢家,从未把那里当成家,虽然母亲是自杀的,但在贺深心里她是被那个家吞没的。
乔宗民盯着他道:这些年谢氏虽然没落了,但它的资产
贺深道:我知道,最近的财报我看了。
乔宗民道:这些也不要了?
贺深道:我只想摆脱他们。
乔宗民弯唇笑了下:年轻。
这两个字中带了点讥讽,却又有点欣赏,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贺深看向他。
乔宗民道:你想摆脱他们就必须掌控谢氏。
贺深心里是明白的,可是
乔宗民道:未满十八岁不要和他们撕破脸。
贺深眉心轻皱着,语气里有着罕见的孩子气:我不希望他们继续作威作福。一旦他继承了谢家,他们就又有了折腾的资本,又能胡闹下去,所以他希望谢家倾家荡产,希望这帮蛀虫从云端跌落,滚进烂泥。
他不在乎谢家的资产,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他只要努力,可以重新赚一个谢家!
乔宗民神态反倒越来越轻松,他喜欢贺深这小孩置气的模样。本来嘛,半大的孩子,装什么大人,让成年人无事可做。
他道:你这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贺深不出声了。
乔宗民道:干嘛非让他们吃苦?
贺深薄唇抿着,更不说话了。
乔宗民慢条斯理道:知道什么叫捧杀吗。
贺深一愣。
乔宗民拍拍他肩膀道:让他们自食恶果的方法多了去了,用不着鱼死网破。
贺深看他:乔先生
乔宗民道:不急,等你成年后再慢慢来,只要对症下药,恶人自有恶人磨。
乔韶洗完澡出来,头发都吹干了才去看手机。
咦?贺深还没回他信息?
难道睡了?不可能啊,睡前也会告诉他一声吧。
可他就在自己家,能有什么事?不会是惊喜交加,晕过去了吧!
贺深深有这么脆弱吗!
乔韶干脆给贺深打了个电话,然而贺深开的是静音,没看手机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有电话。
乔韶坐不住了,打算下楼去看看。
贺深头一天睡在这,可不能出什么事!
乔韶轻手轻脚地出门,生怕碰上老爸,他下楼梯时恨不得踮着脚,就怕大乔那顺风耳听到动静下来抓他
顺利来到一楼后乔韶松了口气,很好没惊动大乔,他可以去找贺深了。
小心翼翼地挪到贺深卧室门口,乔韶轻轻敲了下门。
屋里认真谈正事的两个人瞬间安静。
乔宗民扬了扬眉,贺深正襟危坐。
本来挺热心地教着贺深做事的乔总一下子不乐意了,这个时间点,敲门的还能有谁?都这个点了,乔韶韶来敲门是干什么!
乔宗民警告贺深:就算他缠你,你也不准陪他闹!
贺深心直打颤颤,认真道:不会的
不会个屁,谁还不是个过来人啊!
乔宗民站起来开门,乔韶冷不丁看到老爸,吓了倒退了两步。
乔宗民盯着他。
乔韶干巴巴道:爸,你怎么在这?
乔宗民反问他:你不好好睡觉,过来干吗?
乔韶本来有正当理由的,这会儿被吓到,愣是没说出来。
乔宗民拎着他胳膊道:回去睡觉。
乔韶:诶诶诶他看到了屋里的贺深,心里大石落地,也能正经说话了,我是来看看贺深。
乔宗民道:有什么好看的?
乔韶道:我给他发信息他半天没回,我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乔宗民略微松口气道:我刚和他在谈事。
乔韶又好奇了:谈什么事啊?
乔宗民把他推回卧室道:不用你操心的事。
乔韶:???
乔宗民道:老实睡觉。
乔韶得知贺深没事,已经放下心了,就是好奇:你俩聊什么了啊?
乔宗民才不会把那些腌脏事告诉儿子,他扬眉道:睡不睡?
乔韶心思一动,关门道:睡睡睡!
切,大乔不说,他还可以问贺深!
乔韶再度捧起手机,已经看到贺深回他的信息:我没事,只是手机静音了。
乔韶哪管这些,赶紧问他:我爸和你聊什么了?
贺深顿了下,发来一行字:一些挺要紧的事。
乔韶心痒痒的:什么事嘛,告诉我一下。好奇死了!
贺深如今心情明快,眼前的世界都豁然开朗,也就回归本性了:唔
乔韶催问:什么?
贺深给他发了段语音:一些谈婚论嫁的要紧事。
乔韶: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早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有点晚,这章有点短,晚上还有一张哈!
108、第 108 章
一个两个的, 竟然都不告诉他!
乔韶关了手机屏幕, 抱着枕头生气,气了一会儿后他弯了嘴角大乔竟然找贺深深聊天, 看来老爸真的接纳他了。
笑了会儿他又开始生气:啊啊啊, 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乔韶拿起手机, 看到贺深那段语音消息, 他也不敢点开再听一遍,道:不说拉倒。
贺深问:真的想听?
乔韶眼睛又亮了起来:不准瞎说。
贺深发来视频通话,乔韶接了。
贺深坐在椅子上, 看着睡在和自己一样的床上的乔韶, 心里一片熨帖:那我说了。
乔韶催促:快点!
贺深慢慢说道:其实是在提醒我,十八岁之前不要和谢家闹崩。
他话没说完,乔韶脸一红,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贺深低笑出声。
乔韶恼羞成怒:睡觉了!
完了, 大乔不会真去跟贺深说这个了吧?
这个大黄乔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啊!
贺深故意不解释,和他道了声晚安后去洗澡了。
乔韶在床上翻来滚去几个回合后也睡着了。
他没戴耳机, 屋里也没有响起音乐, 在静谧的深夜中,他嘴角挂着笑,甜滋滋地睡熟了。
长达数年的梦魇, 终于消逝了。
他一点点从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走了出来。
周末大乔哪都没去, 全程盯着俩小孩。
乔韶也习惯了,晚上在日记本上写了这样一行大字:请大乔同志洗洗脑子!
乔宗民没好气地回他:请小乔同学自重点!
最后记日记的贺深极其自然的拍了波马屁:中午的盐焗大虾真好吃。
中午六道菜,就这一道是大乔做的。
乔韶看日记时, 对贺深这种行为极为不耻:贺深同学,以后请写实话。
贺深很无辜:大虾不好吃吗?
乔韶感觉到老爸凌厉的视线他敢说不好吃吗!
坏了,怎么感觉自己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这俩人要合伙欺负他啊!
周日下午乔韶带着贺深匆匆返校,即便要回家住,也得和老师说一声,宿舍的东西也要收拾下,最重要的是他太想甩掉大乔了:谁敢想堂堂乔总生了一双八婆的眼睛,一天天的不盯正事。
别人是一出校门成了不羁的野马,贺深恰恰相反,在家里装得纯洁无瑕,一回学校就不是人了!
乔韶推他:让、让人看见
贺深握住他的手,把他的话全堵在嘴里。
乔韶力气本来就没他大,这下更是动弹不得,任他亲了个呼吸不能。
贺深还笑他:要换气。
乔韶凶他:说得容易!做就太难了!
贺深被他逗得心痒痒,又在他额间啄了下:走吧。
乔韶还在努力调整呼吸。
贺深吓他:还不走,想继续
乔韶大步向前,心里想着真该让大乔看看你这真面目!
他们回了寝室,蓝毛和陈诉已经在宿舍了。
自从陈诉开始给蓝毛补习,卫嘉宇就早早返校,他虽然闹腾,但其实很守规矩,决定的事一定会遵守,虽然嘴上骂骂咧咧
这会儿两人又在互怼,卫嘉宇声势惊人:老子这套题做了半小时,你给老子判零分!
陈诉冷言冷语:这么简单的题,好意思说自己写了半小时。
卫嘉宇:你他妈能不能态度好点!
陈诉道:你能不能认真点。
卫嘉宇:老子还不够认真吗?老子哪次
开门声打断了卫嘉宇的咆哮。
乔韶无语道: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这俩没别人时互喷,有了别人就一个切一声,一个挪开视线,谁都不理谁。
乔韶:这两人上辈子有仇吧!
卫嘉宇看到贺深挺意外的:深哥?
贺深点点头。
卫嘉宇这辈子就服楼骁和贺深,对他俩的态度和对别人截然不同,他问道:你打算搬进516了?
贺深道:没这打算。
卫嘉宇挺失望的:这样啊也不知道会是谁搬进来,肯定不如熟人自在。
贺深解释道:这俩床位的费用我已经交了,也和老师打过招呼了,中午还会来休息。
卫嘉宇没听到要点,眼睛一亮道:所以不会有其他人搬进来了?
贺深应道:嗯。
陈诉却是听到关键点了,他看过来问道:两个床位?
乔韶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那个我打算搬出去住了。
陈诉一愣。
卫嘉宇:啥?又把他的方言给吓出来了。
乔韶心里也挺不舍的,他道:我这学期开始就不住校了。
陈诉问道:回家住吗?
乔韶顿了下,应道:嗯。
陈诉也没再追问,问:什么时候搬?东西要收拾吗。
卫嘉宇听不下去了,连声问道:你家能有咱宿舍好?
他去过陈诉家,实在被穷鬼的生活给震惊了,那是人住的地方吗,好好的宿舍不住,干嘛要搬回去?
他家没宿舍好?乔韶一时哑然,这该让他如何解释
贺深接话道:家里挺好的。
卫嘉宇闭嘴了行叭,人家男朋友都同意了,他还多嘴个啥。
乔韶清清嗓子道:虽然晚上不睡这,但中午我们还会回来的。
其实原本乔韶是想中午跟贺深回他的出租屋的,大乔一听拍桌而起,给他四个字想都别想!
贺深多机灵,当机立断把租房的钱交到学校买床位了。
卫嘉宇此时还没多想,直到陈诉轻声问乔韶:上下学方便吗?
乔韶道:挺方便的,我和贺深一起。
想到卫嘉宇看到过他家的车,强调了一下:贺深家有车。
陈诉放心了,说道:那也挺好。
在一旁的卫嘉宇竖起耳朵,听了个明明白白卧槽啊,小穷鬼这是住到深哥家了?啊啊啊,两人这就同居了?
卫嘉宇心惊肉跳,赶紧给远在c市的骁哥发信息:惊天秘闻!深哥和小穷鬼未婚同居了!
打完训练赛的楼骁看到了这条信息他默了默,回他:你懂什么叫惊天秘闻吗?
卫嘉宇:???
前校霸做了个表率:老贺怀孕了才叫惊天秘闻。
卫蓝毛:
在这一pa,蓝猫同志输了个五体投地!
周四这天的课外活动课,乔韶挺认真的等着数学社发题,谁知群里在安静了三秒钟后炸了。
忽然有了人用了匿名,说道:咱们上次联赛胜之不武啊。
匿名主题估计是红楼梦,说话的人叫贾宝玉。
接着就有林黛玉出来了:你也听说了?
薛宝钗也来了:真的假的啊?
探春也来凑热闹:我不信!
连凤姐都有了:我看过他们发的图片,拼在一起的两套题的确是一模一样
贾宝玉问:我觉得不可能吧,即便那位要抄,我们舍长也不能给啊。
凤姐说:讲道理,我们东高也的确是被打压太久了。
连贾母都出来了:可这样赢了也不光彩啊!
是啊,薛宝钗又说,这不一下子就被人挂出来了?
晴雯唏嘘道:外校的就瞎蹦跶,咱们学神一出马,还有他们屁事啊。
袭人道:想啥呢,学神去了就算作弊了。
林黛玉幽幽道:可我们现在真被喷作弊了。
看了一圈,乔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凤姐发了对比图,乔韶一看也很惊讶,他和顶梁支柱提交的题目答案竟然一模一样,更要命的是,他因为贺深打岔错过的那道题,顶梁支柱居然答错了
难怪外校的人会怀疑他们作弊
其实这就是线上考试的弊端,诚然大家都没空搜题,但却可以坐一起答题。
一个学校两个人,要是互抄的话,分数肯定比单打独斗高一些。
这次东高拿了联赛第一,各校都有点不爽:东高太拉仇恨了,有个贺深已经气死人了,如今连业余比赛都赢了了第一,他们哪能甘心。
翻出试题一看,好家伙了,这俩参赛者得分一模一样,再看试题竟然错的都一样!
群里终于有个不匿名的了,顶梁支柱怒道:胡说什么?我连拉里兄长啥样都不知道!
大家瞬间闭嘴了。
顶梁支柱道: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们绝对没有见过面,更不要提一起做题了!
身为一个话唠加手速打人,顶梁支柱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可以指天指地地发誓,我要是见过他就天打雷劈
乔韶心一虚,社长您别把话说这么死啊,咱们好像还真见过面。暑假的时候爬山,他跟在贺深身边,见到过梁柱
数学群里安静了一会,那个凤姐又出声了:可别人不信。
顶梁支柱道:管他们呢,我们问心无愧!
晴雯道:拉里到底是谁啊,咱们级部学习好的就那几个人
其他人都没出声,但也是给顶梁支柱面子,心里还是不踏实的。
之前一直没动静,怎么就忽然冒出一个能干的拉里?怎么就忽然参赛夺冠了?
一个匿名叫贾环的更是嘟囔了一句:社长啊,拉里不会是你的小号吧?
顶梁支柱气疯了:你他妈说什么啊!
乔韶看不下去了,他出声道:要不再比一次吧。
他一说话,群里秒安静。
顶梁支柱见他来了,说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那凤姐又开口了:再比又怎样?还不是没人信
乔韶道:这次可以找个教室,我们现场做题。
作者有话要说: 嗷,今天折腾了一天,好歹补了一章,爱你们鸭!
109、第 109 章
既然外校的人以为东高线上比赛是互相抄出来的, 那干脆来场线下比赛。
顶梁支柱立马道:对!线下来一场, 看他们还叽歪个屁!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群匿名鬼全闭嘴了。
他们对社长和乔韶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外面说得太难听, 他们对拉里也实在不熟, 所以才心生疑窦。
对此乔韶都明白, 也没有怪谁的意思。
乔韶又道:社长麻烦你联系下外校的选手,如果同意的话,我来找教室。
顶梁支柱立刻道:好!
关了群聊, 乔韶又私聊了顶梁支柱:我记得你最后一题没做?当初刚考完试, 梁柱和他聊了半天,很悲痛的说自己跪在了最后一题上。
顶梁支柱惭愧道:我当时以为你没做,怕你有心理负担,才说自己也没做。
他好不容易拖到个靠谱的战友, 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毕竟第一次参赛, 输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随后的心理压力。
乔韶懂了:不至于啦。
一个业余的数学竞赛而已,能有多大的压力。
顶梁支柱郑重其事道:这可是为校争光的大事,我不想你过度自责。
要是顶梁支柱分数很高, 乔韶却很低, 一共就两个人,梁柱怕乔韶不安。
乔韶心里一热道: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好好发挥。
顶梁支柱对他盲目自信:你肯定没问题, 我也不会拖你后腿,对了你能安排到教室?
乔韶道:问题不大。
顶梁支柱道:那好,我去问问外校的鳖孙敢不敢应战!
乔韶笑着应下。
顶梁支柱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既然要线下比赛了,那我们提前见个面?
乔韶一想这迟早瞒不住,道:行。
顶梁支柱问:你在几班叫什么,我去找你。
乔韶赶紧道:不用去班里了,我们晚饭后去钟楼那边吧。
顶梁支柱道:可以,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对着找我就行。
不等乔韶说什么,顶梁支柱已经发来一张一寸免冠照片,就是那种规规矩矩可以贴到各种证件上的照片。
乔韶本就认识他,看到照片只想笑:好的。
面基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乔韶对打球回来的贺深说了来龙去脉。
贺深道:教室没问题,我帮你弄。
学神提要求,校长都给开绿灯,更不要提是这种学习有关的事。
所以乔韶才说得那么有把握。
乔韶松了口气,贺深又道:我不仅可以给你弄到教室,还可以给你监考。
乔韶:啊?
贺深眼中全是笑意:我当考官好不好?
乔韶狐疑看他:你要干嘛?总觉得这家伙葫芦里卖不出去好药!
贺深可正经了:乔考生只要亲我一下,我就勉为其难
乔韶瞪他:我才不用作弊!
贺老师把话说完:不骚扰你。
乔韶:
这什么垃圾考官,拖出去打一顿好吗!
乔韶和梁柱面基,贺深非要一起,乔韶想了想就带上他了。
反正还要监考,让梁柱提前见见他,也能做好心理准备。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梁柱已经站在钟楼下了,贺深带着乔韶走过去。
梁柱一眼看到贺深瞬间斗志昂扬,眼看贺深竟然来到他面前,不禁有些错愕:不会吧
贺深道:晚上好。一副我就是来找你的模样。
梁柱脸都绿了:你是拉里???这还搞个屁的线下比赛,贺深一出场,外校肯定落荒而逃,他们这次还真还真胜之不武啊!
乔韶从贺深身后探出脑袋:社长。
梁柱还在懵逼,没注意到那小小一只。
乔韶只得提高音量:我是拉里!
梁柱这才看到了乔韶。
乔韶伸出手道:我叫乔韶,一班的。
梁柱一把握住他手,那模样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你是拉里?
乔韶点头:对!
社长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东高果然有匹黑马,果然有颗闪亮的紫微星,果然离了贺深也能撑起一片天!
就听这排比句,乔韶觉得梁柱的语文也不差,哦人家是年级第二,当然不差。
贺深盯着他俩的手。
梁柱察觉到他的不满,以为是因为自己说的话,道:贺神我不是不尊重你,只是希望多点竞争力,你一直当第一也麻木了
他巴拉巴拉说一堆,见贺深的神态越来越不好,只能继续说。
乔韶知道根源在哪儿,虽然社长话唠,但是个挺讨人喜欢的话唠,乔韶不想害他,于是连忙抽出手。
贺深态度一下子缓和了。
梁柱心想:学神这么小鸡肚肠啊,果然男人对面子问题总是很看重。
已经碰了头,又是晚饭时间,乔韶顺势邀请梁柱一起吃饭,梁柱乐得如此,三人去了食堂。
一路上梁柱也是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就问到了成绩上。
梁柱问乔韶:你上次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名?他对年级前十全心里有数,绝对没有乔韶的名字。
乔韶有点难以启齿。
梁柱道:我没太留意十名以后的,你这次是没发挥好吗?还是被其他科拖后腿了,我觉得吧连数学都能拿满分,其他科都是小事一桩,尤其是咱们理科班,理综全指望数学,我不信你考不好,难道是语文和英语丢分了?哎,这两科也是我的弱项,尤其英语,上次我才考了130
这一字一句,对学渣来说是十万点暴击好嘛!
乔韶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其实我都挺考得挺差。
梁柱深沉道:没考进前十,是挺不理想的。
你们学霸都这样吗!太刺激人了!
乔韶心一横,摊牌道:我上次考了全班倒一。无所谓了,反正梁柱一查就知道,还不如自己挑明了说一下。
梁柱愣了下,笑道:别对自己要求这么高嘛,虽然没进前十,但也不能说自己是倒一。
贺深瞥了他一眼。
梁柱心一紧,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尊神了!
乔韶尴尬道:我真的是最后一名
连宋二哈都没考过,乔韶能记一辈子。
梁柱傻眼了。
乔韶叹口气道:你回头一查就知道了,或者去我们班问一下,哦贺深也在一班,你可以问他。
梁柱哪还用问,他声音里全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考
他话说一半,忽地灵机一动,想到了:我懂了!你是觉得反正拿不了班级第一,所以勇夺全班倒一吗?
乔韶:
贺深看向乔韶,眼里写满了:你看我没说错吧,他脑子的确有问题。
乔韶读懂了,更加无语了!
梁柱道:哎!我懂你,我要是和贺深一班我也得气死,不仅拿不了级部第一,还拿不到班级第一,太虐了!万年老二揣摩了一下这心思,觉得自己受不住这委屈!
乔韶赶忙道:不是,我没这想法。
我脑子没这么有毛病啊啊啊!
梁柱兄脑回路的确异于常人,又灵机一动:难道是伪装学渣?
乔韶:???
梁柱道:这书很火啊,我表妹给我讲过,说主角其实是个学神,因为一些原因装成学渣,每天和同桌抢倒数第一。
乔韶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梁柱还拍拍他肩膀道:兄弟牛批,还真敢考倒一!
乔韶百口莫辩: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没故意考倒数一,我是凭实力考的,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学渣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虽然短,但咱们还有一发,晚上见~
110、第 110 章
乔韶实在解释不清了, 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心理问题拿出来讲。
可对于梁柱来说, 一个数学竞赛能拿高分的选手怎么会畏惧期末考试?不合理。
乔韶也懒得再说了,就这样吧他习惯了, 习惯说真话没人信的日子了。
各校的数学爱好者都是考试达人, 一听周末要线下比赛纷纷表示乐意奉陪, 只是希望东高的选手能够解决教室问题。
顶梁支柱打包票说能搞定, 于是重赛的时间定下了。
贺深找东高数学组的组长林老师说了借教室的事,老师先满口答应,才问了句:这是要干嘛呀?语气那叫一个温和可亲, 绝不是平日里同学们眼中的霸道三杰之一的林霸霸。
贺深也没必要瞒着, 把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数学竞赛的事给说了。
老林眼睛一亮,道:这是好事啊!
贺深道:我也觉得挺好的。
老林问:你参加吗?
贺深委婉道:我就别参加了。
对对对!老林道,你参加了太打击孩子们积极性他一边说着一边到处找手机,我给一中的级部主任打个电话, 他是我同学,孩子们这样热爱数学, 应该鼓励, 这种活动应该发扬,我们当老师的理应支持
于是,这原本不成规模的数学联赛给弄得声势浩大起来。
各校之间的数学老师都是彼此认识的, 要么是同学, 要么是以前的学生,再要么是一起开会学习的会友,总之熟得很。
他们一沟通, 立马拟定了方案。
各个中学的数学爱好者们目瞪口呆卧槽,怎么搞得这么郑重其事,有点紧张啊!
竞赛安排在了大休周的周日上午。
教室选了高二一班,乔韶的班级。
老唐吩咐同学们收拾桌洞时,宋一栩大惊失色:怎么个情况,这就要开始月考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老唐笑道:别紧张,只是一个数学竞赛,不参加的人不用来。
宋二哈这才松了口气,嘟囔道:谁这么倒霉啊,周末还得考试?
坐他前头的倒霉乔不敢吱声。
他跟梁柱都解释不清了,跟班里的人更加解释不清,还是不要吓他们了,等正式考试了再循循渐进地提高成绩
为了备考,乔韶这几天非常认真地做题。
贺深完全胜任了家庭教师这项工作,做得不能更好。
大乔听说乔韶周末要考试,也很紧张,他端茶送水,小心谨慎的模样活像伺候高考学子的可怜家长。
乔韶挺爱学习的,小学时也是七科全能的优等生,后来耽误了很多课程回到初中后也有努力去补,更不要说他去了东高后有贺深帮他梳理弥补,越发事半功倍。
周日这天,大乔比乔韶还紧张,给他倒牛奶时都撒外面了。
乔韶乐了:大乔你慌什么?
乔宗民强装镇定:我没慌!
乔韶道:别紧张,我晚上都能好好睡觉了。
这话说给别人听会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可餐桌上的两个男人都懂,而且听后心里都是一片熨帖。
乔韶晚上可以在不戴耳机不听任何音乐的情况下安然入睡,这放到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乔宗民之所以紧张,也只是紧张他的状态,如果乔韶能够正常发挥,是不是就意味着意味着他彻底康复了。
那缠绕了乔宗民长达五年的魔鬼,是不是也该消散了。
张冠廷说得没错,在这场灾难中,父亲受到的创伤不比儿子轻半点,只不过父亲是个心灵强大的成年人,硬生生扛下了一切。
可惜皮筋绷得越紧,断的那一刻越痛,父亲若是撑不住了,后果只会更加惨烈。好在皮筋的另一头是儿子,只要儿子放松,父亲也就放松了。
换言之乔韶康复,乔宗民就康复了。
贺深救了乔韶,其实也救了乔宗民,更救了这个家。
这些乔宗民都知道。
乔宗民亲自送他们去学校,乔韶打趣:用了这么昂贵的司机,我考不好可怎么办?
乔宗民立刻道:别有压力!
下车后,乔韶给了老爸一个拥抱道:好啦,你也别有压力。
乔宗民心里一酸,拍了儿子后背一下:加油!
乔韶忍不住笑话他:估计我高考时你都不会这样。
乔宗民说了句大实话:你俩还用参加高考?
乔韶笑了:也对。
以前还担心贺深考进清华北大,他去了哈佛耶鲁,异国恋很遭罪现在不愁了,他去哪儿都不会松开贺深的手,他们去哪儿都要在一起。
只剩下两人时,贺深握住乔韶的手:能行吗?
乔韶无奈道: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
两个不参赛的比他这个参赛的还紧张!
贺深在家时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却流露了一大半:其实不用这么急的。
乔韶和他十指相扣,语调很轻松:你不是要给我监考吗?
贺深微怔。
乔韶仰头看他: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贺深心砰地一跳,俯身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吻住他。
因为惊动了老师,这次的竞赛试题由各校数学老师参谋出的,难度不一定高,但平衡性绝对比之前由组委会到处扒的题好太多。
乔韶一看试卷松了口气,很好,题型都很熟。
周日的校园异常安静,比正式考试时还要安静。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整栋教学楼只有这一间教室有人,参赛的人也不多,又都是习惯安静做题的好学生,所以考场更静了。
察觉到贺深的视线,乔韶对他笑了下多奇妙,曾经畏惧到骨子里的东西此刻他完全不怕了。
乔韶从容的握住笔,将视线落到试卷上后,脑中全是清晰可辨的解题思路。
问题不大!
乔韶开始埋头做题。
竞赛题目较多,考试时间也长,三个小时过去乔韶完美交卷。
贺深正在和另一外监考老师一起收卷,没看他。
乔韶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他知道贺深在他身边看了挺久。
梁柱跑过来问:怎样?好像除了乔韶,他身边人都挺紧张。
乔韶道:没问题!
梁柱和他击掌:我知道你能行!
说话间,他拉着乔韶认识了一下考场里的其他人,虽说都是外校的,但因为爱好统一,大家在网上都或多或少的聊过,此时也算是大型面基现场了。
只是他们大多性格闷,甚至还有轻微社恐,像梁柱这样活蹦乱跳得几乎没有。大家可能在网上很能聊,三次元却只会含蓄问声好,下一秒恨不能脚底抹油。
回家路上,贺深对乔韶说:满分。
乔韶蓦地睁大眼:你别逗我。
贺深道:除非我考不了满分。也就是说他判错题。
乔韶有点飘了:我这么厉害吗!
贺深怂恿他:明年和我一起去参赛?
乔韶瞬间清醒:我不想少年秃头!
那是人做的题嘛,高中就考微积分是要人老命嘛!
周二的时候,线下比赛的成绩公布了。
乔韶看到自己的分数时,笑得眼睛都成月牙了。
顶梁支柱在群里大夸特夸,每一段都至少一百字,每个句子都不带重复的,这种刷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乔韶没眼看了,跟贺深说了下,贺深拿过他手机:我看看。
乔韶道:快别看了,雷死了。
贺深看得津津有味,道:梁柱这人可以的。
乔韶:???
贺深评价:是个好人。
虽然在乔韶心里,梁柱也的确是个好人,但他总觉得贺深的评价标准和自己不一样!
深哥您觉得他好,纯粹是他吹的彩虹屁好吧!
可问题是人家吹的也不是你啊!你看得这么开心是闹哪样!
乔韶也不知道该吐槽谁了。
更让乔韶措手不及的是,晚自习放学前,老唐满面红光的进屋:宣布个事啊!
同学们神经一绷,以为是要留堂。
老唐唰地一下把手里的奖状打开,展示道:恭喜我们班乔韶同学,拿下了第一届五校联合数学竞赛冠军!
乔韶:!!!
班里安静了一秒种后炸了,尤其是宋二哈,震惊道:什么?乔韶?老班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深哥和韶哥的名字没一点相似之处啊。
唐煜走下讲台,美滋滋的把奖状交给乔韶:很棒,继续加油!
乔韶木呆呆地接过奖状,木呆呆地说:谢谢。
贺深低低笑了一声。
乔韶回过神来,拉着贺深道:走、走了!
快跑,他不想被同学们围住。
亏了他反应够快,一班的同学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已经逮不到人了。
乔韶上了车就开始喘气,贺深小心拿着他的奖状,道:跑什么,明天还得回去上课。
乔韶道:那不一样,等明天就降温了。
贺深没再说什么,盯着奖状看了又看。
乔韶被他弄得怪不好意思,想把奖状拿过来,可惜没拿到。
他们到家后,贺深笑眯眯的把奖状拿给大乔看。
乔韶实在太尴尬,去厨房倒果汁喝,端着杯子出来时听到他俩的对话,差点喷了!
只听大乔说:这个主意好,把它裱起来吧。
贺深赞同道:我有块上好的紫心木,可以用来当外框。
乔韶听不下去了:什、什么啊!
丢死人了啊啊啊,谁会把这么个毫无价值的奖状给裱起来啊,还用贵如黄金的紫心木做框,这是梵高还是毕加索的画啊,破奖状它配得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明天见~
111、第 111 章
奖状明明是乔韶的, 乔韶却失去了对它的支配权, 别说是抢回来了,连看都不给他看一眼了!
乔宗民道:吃饭了。
他们去餐厅一看, 好家伙
三种吃法的帝王蟹, 那么大只澳龙, 新鲜的海胆刺身, 从关西直运过来的鳗鱼
乔韶惊呆了:咱们这是吃年夜饭吗?
乔宗民道:大喜的日子,当然要好好庆祝下。说着还拿出他珍藏的红酒,起瓶器一弹, 瞬间开出去三十万美元。
乔韶服了:那就是个业余的小比赛, 没意义的!
贺深道:意义很大。已经在娴熟地摆放碗筷了。
乔宗民把红酒倒进醒酒器:是可以载入乔家历史的大事。
听他这句话,乔韶心里又软又酸,竭力开玩笑道:我们、乔家的历史也太廉价了。
其实乔韶知道大乔为什么这样重视,也知道那张奖状的意义。
可他越是知道, 心里越难受。
五六年的噩梦,谁又有过一天舒坦日子。胆战心惊的一家人, 总算迎来新的希望。
这样一个走过钢丝绳, 抵达彼岸的日子,的确值得庆祝。
未成年不得饮酒,今天大乔破例, 一人给他们倒了一小口。
醇香的红酒入喉, 淡淡的苦涩留在胸腔,慢慢化作了氤氲的热气,久久回荡在血液里。
痛苦过后, 彩虹尤其美丽。
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这天的日记是这样的
大乔:我儿子拿奖状了!
贺深:韶韶考满分了。
乔韶:
可真是载入乔家史册了!
后来这张奖状还真被裱起来了,乔宗民和贺深都不用沟通,默契地把它挂在一个乔韶除非找梯子否则绝对够不着的地方。
乔韶气得肝疼,晚上偷摸找椅子踮脚都够不着后,他选择无视它!
等他长高到可以把它摘下来时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东西只会越来越多,谁敢想他的两个爹前仆后继地给他收集了一辈子
第二天回到教室,乔韶立马成了大熊猫。
宋二哈戏最多:韶哥你怎么肥事?说好的一起做学渣、在最后考场手牵手呢!
乔韶嫌弃道:谁要和你手牵手。
宋二哈道:我知道,你眼里就只有深哥,只想和他手牵手!
乔韶:明知道这二哈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心虚了虚。
陈诉满眼笑容: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话不多,其中的欣慰让人动容。
乔韶对他解释道:之前一直心态不大好,一考试就紧张,所以总是发挥不好。
陈诉道:没事,走出来就好了。
乔韶心里热乎乎的:嗯,已经没事了!
陈诉笑道:我也报名了数学社,以后一起。
乔韶眼睛一亮:好啊!
他这边的高兴远不如梁柱,梁柱都勾搭陈诉四五回了,陈诉都以学业为重拒绝参加,如今居然主动报名,可把他给乐坏了又一员虎将入伍,他们东高要起飞啊!
其他同学也都围过来凑热闹。乔韶昨天虽然跑了,但更多是因为害羞,心里是不讨厌的。能和同学们亲近,对他来说是很享受的事。
宋一栩这个不甘心啊,一个劲地唠叨:韶哥你怎么做到的,你怎么这么厉害?实在太厉害了!
一直不吭声的贺深忽然接了话:我的人能不厉害吗?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几个女生都倒吸口气。
乔韶猛地转头看他,心砰砰直跳,这家伙要干嘛!
好在人群里有只二哈,只听宋一栩道:贺神啊,我也想做你的人啊,求您把我收了吧,我给你当小妾~这腔调,真是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同学们瞬间破功,矛盾全怼向宋一栩,把他喷了个抱头鼠窜。
等上课后,乔韶压低声音对贺深说:你老实点,别乱说话!吓死他了好嘛!
贺深凑近他小声道:别生气,以后不这么说了。
乔韶刚松口气,就听这家伙道:下次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的人。
乔韶:
这两句话的区别在哪里!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还是很隆重,老唐用了四十分钟给大家做心里辅导效果极好,同学们一点不紧张,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乔韶一边听一边做题,状态十分好。
月考没那么大张旗鼓,换了教室就开干,一直从早上考到晚自习下课。
乔韶上车后整个人都瘫了:考试是个体力活,我还是得把运动抓起来。
贺深建议:以后我们跑步上学吧。
乔韶意动了:大乔能同意?
贺深微微一笑:我和他说。
乔韶:
行吧,您说话比我好使!乔韶酸不溜秋的想着:大乔真不行,也不知当初是谁拿烟灰缸砸人的!
月考成绩公布这天,老唐健步如飞,激动地一口气上五楼,进了教室就开始吟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头悬梁锥刺股,有志者事竟成!
这一套又一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唐是教语文的!
只听唐煜一拍桌子,下一句就是:我们班的乔韶同学,完成了史诗级大跃进,从班级最后一名,一举冲进前十,拿下了班级第八的优秀成绩!讲真的,老唐您别教数学了,投奔语文怀抱吧!
乔韶低眉顺眼的:虽然早知道了,但还是有些抬不起头。
唐煜又道:乔韶同学以一己之力,为我们班的平均分提高了整整三分!
这话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乔韶一想到自己以前拉低了班级平均分,更抬不起头了!
唐煜又暗示道:某些同学也该好好学习,不求考进前十,好歹也别倒一了。
宋二哈欲哭无泪。
他同桌摸他狗头:没事,咱很努力了,脑子不好使也没辙。
宋一栩:哭得更大声了!
发下试卷后,乔韶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偏科有点严重,数学和英语分数极高,但语文才99,还没过百。理综也挺有问题,因为这次题量大,有好几道题根本没来得及做。
贺深看他:等期末考试,你肯定前三。
乔韶想起他俩的约定,弯唇笑道:那我是不是得还你钱。
贺深记得呢:两千的补课费也太少了。
乔韶道:两千万够吗?
这要以前乔韶说的就是个笑话,可现在
贺深在桌洞里捏他手:不够。
乔韶:贺深深你有点贪心啊。
贺深还来劲了:嗯,我坐地起价了。
乔韶笑道:那你想要多少?
贺深蓦地凑近他,几乎在他耳边上说:要你以身相许。
乔韶:!
贺深及时拉开距离,仗着在教室里,知道乔韶不敢怎样。
乔韶涨红着脸,给他写纸条:有本事你和大乔说去。
贺深一怔,反问:所以说你是愿意的?
乔韶:啊啊啊,果然就不该理这家伙!
别管在学校里怎么皮,一回家贺深就是社会罕见的五好少年。
正值、纯洁、感情真挚却不越界特别守规矩无论乔韶怎么看,反正大乔被忽悠住了!
他们一回家就发现异样。
乔韶眼睛唰地亮了:爷爷回来了!
他冲进屋里,看到了满屋子的礼盒,以及一身笔挺西装,永远时髦帅气的爷爷。
不苟言笑的乔如安只有在看到孙儿时才会扯扯嘴角:回来了。
乔韶扑进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如安衣服都被蹭皱了也不在乎,温声道:刚下飞机。
乔韶立刻道:还没倒过时差吧?赶紧去休息吧!
乔如安:不急,先吃饭。
乔韶:也对!
他还想在说什么,旁边被忽视的杨孝龙幽幽道:外公外公,果然是没人理的外人啊
乔韶连忙又过去哄姥爷。
爷孙仨亲近了一番,乔如安看向贺深:谢家小子?
贺深向他们问好。
杨孝龙是见过贺深的,日常怼亲家道:人家姓贺!
乔如安:哦。
两位老人来都带了一大堆礼物,以前是单份的,现在是双份的,乔韶有的贺深一样不缺。
今天乔如安更是带来了自己的御用裁缝,给贺深从头量到脚,把尺寸摸了个一清二楚。
乔韶笑道:以后你不缺衣服了。
贺深先道了谢。
乔如安打量他一番后:身材不错。
乔韶一惊,对贺深小声说:爷爷很喜欢你!
乔如安一辈子和时尚打交道,这辈子夸人用的最高词汇就是这四个字:夸一个人身材好对乔如安来说,等同于说我喜欢你。
贺深还是有点点心虚的,很含蓄地应下来。
乔如安和杨孝龙对贺深这么好,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是这孩子治愈了乔韶,至于怎么治愈的嘛,大乔还没和他们细说。
所以当晚饭时,大乔日常提醒:吃饭就吃饭,别眉来眼去的!
乔如安扬眉,杨孝龙眨眼,乔韶:!
贺深垂下眼睫,那叫一个真真正正的低眉顺眼。
乔宗民也没想瞒着,这会索性摊牌了:对了,他俩在交往。
这话一出,乔如安和杨孝龙的视线唰唰唰扫过来,原本的喜欢欣赏的目光瞬间变了。
什么叫寒冬腊月?什么叫秋去东来?什么叫一夜之间冰封大地?
这一刻,乔韶几乎怀疑,爷爷姥爷要把带来的送给贺深的礼物全部打包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剩下的真不多啦~虽然很舍不得,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永远爱你们。
112、第 112 章
乔韶本能地为贺深说话:他人很好的, 对我特别好。
不说还好, 一开口,乔如安瞬间冰封三尺, 杨孝龙眉毛都竖起来了!
大乔给儿子一个白眼, 贺深在心里苦笑。
乔韶也意识到自己多说话了, 他一急, 更想缓解气氛,可惜他越是为贺深着急,二老越是看贺深不顺眼。
当然如果乔韶不替贺深着急, 二老会更加看不顺眼, 这是个死循环,绕不出来的。
大乔如今是站在贺深这边的,他敢摊牌自然有把握收场:我们去书房聊。
好在晚饭已经吃完,可以仔细谈谈了。
乔如安和杨孝龙起身, 先行去了乔宗民的书房。这事的确得好好问问乔宗民,小韶才多大, 怎么就引狼入室了!
大人们上楼了, 楼下就剩乔韶和贺深。
乔韶惭愧道:姥爷和爷爷很喜欢你的,只是一时有些惊讶。
贺深想得很明白: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乔韶不服气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这么好。
贺深心里甜, 嘴角也挂了笑:心尖上的宝贝被人抢走了,怎么能不生气。
乔韶:
某种意义上,乔韶还真是他们心尖上的宝贝。
乔如安妻子去得早, 之后就没再婚,他只有乔宗民一个独子,可父子俩性格都太硬,好大一阵子都不理对方,直到乔韶出生。乔韶有些像杨芸,性子好,乔如安带在身边好几年,真真真正把他当心肝疼。
杨孝龙也只有杨芸一个女儿,女儿出嫁后他对乔宗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直到外孙出生成了怎么看怎么顺眼,老伴和女儿相继因病去世后,杨孝龙一颗心全挂在乔韶身上,乔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牵动的全是他的神经。
所以贺深说的那话一点不夸张,乔韶真的是他们心尖上的宝贝,是他们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别管贺深好不好,他们冷不丁知道都会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乔韶想想两位老人,心里酸酸的:他们都不容易。自己病着的这几年,两位老人跟着操了太多心,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在疗养院,半睡半醒间听到的爷爷的压抑的哽咽声,以及姥爷的让我替他受罪,用我这条老命换他康复吧。
贺深拥着他道:以后我们一起照顾他们。
乔韶用力点头:他们会很爱你的。
贺深应道:嗯。
没过多久,乔如安杨孝龙和乔宗民从书房走出来了。
也不知道大乔究竟跟他们说了什么,两位老人的态度稍有和缓,虽然仍旧紧绷,但好歹没把带来的礼物给拿回去。
送走二老,乔韶偷偷问大乔:你怎么和姥爷爷爷说的?
乔宗民瞥他一眼:说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乔韶:
乔宗民严肃问他:难道不是?
反正贺深不在,乔韶怕老爸再搞事,连忙应道:是是是!
乔宗民怒其不争,没好气地在他脑门弹了下:你都这样了,我们能怎样?还不是喜欢你喜欢的人!
乔韶咳了声,不好意思道:贺深真挺好的喜欢他不亏的!
乔宗民心肝疼,赶他道:快去写作业吧,我酒还没喝完。
乔韶喜滋滋地去找贺深了。
乔宗民看看自家傻儿子,长叹口气行吧,一物降一物,这俩孩子也是绝配。
高二的课程相对来说比高一紧很多,乔韶月考得利也没松懈,只想期中考试时把语文成绩再提一提。
如今英语老师视他如珍宝,总爱找他起来念课文,对他的口语赞不绝口。
乔韶也越来越自信,不再畏惧安静之后,他展现了应有的能力,在这门本就极其熟悉的课程上表现得特别好。
老唐也拿他当宝贝,会叫他和陈诉一起到黑板上解题。
对此贺深表达了些许不满:为什么不叫我?
乔韶瞪他:你上去只写一个答案,谁看得懂!
贺深不出声。
乔韶摸出块棒棒糖哄他:爷爷让人从法国寄回来的。
贺深嘴角微扬,啊了一声。
乔韶只好给他剥了糖纸,喂到他嘴里。
贺深眼睛都弯了:好吃。
乔韶道:能不好吃嘛!棒棒糖中的爱马仕了解下!
谁都知道乔韶不爱甜食,这糖给谁的不用明说,哪怕不好吃,贺深心里也是又甜又暖。
高二上学期只能用顺风顺水来形容,唯一有点打击乔韶的就是秋季运动会。
这么个为班级争光的大型活动,乔韶的任务是坐在观众席上吃好喝好。
这个真没辙,病好了他的成绩可以一夜觉醒,身体却需要个反应的时间。乔韶已经很努力锻炼了,可也不够格参加运动会。
由其他们一班出了名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代表人物宋二哈。
乔韶更加没有上场机会了。
这种活动重在参与,乔韶在场下也看得热火朝天,还一个劲嫌弃贺深:你好歹也报个项目啊!白瞎自己的好体格。
贺深给他扇扇子:不要,又晒又热。
乔韶服了:就你这娇气包是怎么炼出腹肌的!
贺深弯唇笑了:偷看我游泳?
乔韶脸一红:谁、谁偷看啊。
贺深:哦,是正大光明地看。
乔韶压低声音道:别嘚瑟,小心大乔再给你建个专属泳池。
贺深老实了,还好意思说:那你小心点,别让先生看到你偷看我游泳。
乔韶气道:没人偷看你游泳!!!
好吧,有悄悄看一点儿,贺深的蝶泳是真的帅咳
后来东高建了一个室内泳池,捐助人叫贺乔,有小道消息传,这人是贺神的父亲,为了让儿子学习之余锻炼身体捐建的。
乔韶听到这说法时嘴角抽了抽:人民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猜得还真是一点不差!
乔宗民可不就是贺深深的父亲吗?这俩现在一唱一和,做事都不和他吱一声了!
当天日记上,大乔龙飞凤舞道:大家好,我是贺乔。
乔韶痛批:贺乔这名字真难听!
贺深写得可工整了,活像在参加书法比赛,吹彩虹屁也是不嫌脸红:最好的两个字,我最爱的姓氏。
乔韶又有点心疼了老贺家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啊不,现在有了个贺乔,行叭,姜还是老的辣。
期中考试乔韶考了个第五名,虽然和学神还有距离,但却彻底摆脱了学渣的桂冠。
宋一栩哀鸣:孤独萦绕我身,时常觉得自己与你们格格不入。
他同桌宽慰他:不用觉得,真的格格不入,毕竟你前座后座连同桌也是班级前十。
宋一栩哇地一声哭成了二狗子。
天气转冷后,有个重要日子也越来越近。
贺深的生日也够特别的,在一月一日,元旦当天。
乔韶早早给他准备好了礼物,他在爷爷的帮助下给贺深设计的一粒袖扣,用了爷爷珍藏的稀有钻尖晶石,低调又精致,特别好看。
这小半年贺深一直有定期回谢家,具体情况乔韶不知道,但有大乔关照他很放心,明白贺深不会被人欺负。
铺垫了这么久,贺深也终于该收网了。
谢永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贺深的陪伴下他终于签下遗嘱,等贺深成年,接手他名下所有产业。
对此几乎没人有异议,谢箐心惊肉跳,只想守着自己原有的股份,谢承域这半年太快活了,恨不得永远这样醉生梦死下去,至于庄新忆,已经四个月没见到谢承域了。
眼看着贺深的生日即将来临,谢永义的精神状态还行,他对贺深说:好孩子,快回家吧,别在那高中浪费时间了。
贺深笑了笑,道:等过完生日。
谢永义不愿在这些小事上和他有分歧,应道:好!成年了你也该收心干正事了。
贺深应了声,又道:对了,生日那天我想请同学们来参加宴会。
谢永义一愣:你那些同学
贺深温声道:相处一年多,也该好好道别。
谢永义一想也是:好,这些事你安排就行。
贺深嘴角挂着笑。
谢永义还在握着他的手:好孩子,以后谢家就靠你了,爷爷对你很放心,你是个有能力的
贺深轻声应着,眼中连一丁点温度都没有。
听说贺深要邀请同学去谢家做客,乔韶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贺深皮得有理有据:宣布我们的婚事。
乔韶还真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说人话!
贺深看向他道:同学一场,难道要瞒他们一辈子吗。
乔韶一愣,明白了,他道:也对。
时候差不多了,等高三他们可能就出国了,是该和他们好好道别。
卫嘉宇、陈诉、宋一栩、宋二哈同桌还有解凯都收到了贺深给他们准备的衣服,这五人除了蓝毛都在516一脸懵逼。
宋一栩张口结舌:这么隆重的吗?
贺深温声道:不穿也可以。但是他得给他们准备好。
卫嘉宇立刻道:穿!十几万的衣服为什么不穿!
他这话一出,另外几人更懵了。
解凯道:多、多少钱?
卫嘉宇道:我看骁哥穿过,这家的西服怎么也是六位数起步!
宋一栩差点把礼盒给扔出去:这我穿坏了咋整?赔不起啊操!
贺深道:是送你们的。
一群少年齐刷刷吸口气。
贺深又道:别有心理负担,你们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是怕他们心里过意不去,再重新补生日礼物。
说到底这衣服对于他们来说没意义,贺深准备了,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在宴会上更自在些。
等贺深走了,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卫嘉宇大小也是个富二代,还是有点眼界的,他跟他们说:不用慌,这是深哥的一片心意。
解凯喃喃道:贺神家这么有钱啊捐赠泳池的真是贺深父亲吗?
宋一栩也在喃喃:他爸是叫乔宗民吗?
他同桌也魂不守舍:不对啊,贺神不姓乔啊
他们各自回寝后,卫嘉宇见陈诉在发呆。
陈眼镜,卫嘉宇喊他,这衣服会穿吗?
陈诉紧拧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嘉宇以为他又在心疼钱:行啦,对深哥来说,这衣服和你买的地摊货差不多。
陈诉还在出神。
卫嘉宇拍了他一下:至于吗,让件衣服给吓傻了?
陈诉忧心忡忡道:贺深这情况,乔韶知道吗?
卫嘉宇:啊?
陈诉道:他俩本来就都是男生贺深这样的家庭,家里人能接受他和乔韶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陈诉小天使不要怕
113、第113章
贺深邀请的这五个人,除了某只二哈,其他人都知道了他和乔韶的关系。
当然在乔韶心里他们全不知道,小乔同学以为自己瞒的特别好,一点都没露马脚,不可能有人知道。
陈诉和卫嘉宇从未私下里谈论过他们的事,这会儿也是陈诉太担心,才会说出来。
卫嘉宇早看出陈诉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他们四人经常中午一起吃午饭,再一起回宿舍,深哥从不避讳,把小穷鬼照顾得妥妥帖帖,这要是看不出来,那就不是戴眼镜这么简单的事了,陈诉得去看眼科!
卫嘉宇沉吟了一下:所以才叫我们去!
陈诉哪跟得上蓝毛的脑洞:什么?
卫嘉宇深沉道:你想啊,深哥十八岁生日,肯定想小穷鬼参加,可只有小穷鬼一人去,家里肯定不好解释,把同学都叫去,不就顺理成章了?
陈诉就这么被他带偏了:所以
卫嘉宇笃定道:我们就是去混淆视听的!
陈诉懂了:原来如此。
卫嘉宇看了看手中的小西服,感慨道:深哥这是一掷千金啊!
为了让小穷鬼自在些,出手就是几十万,真有钱!
生日前一天晚上,贺深回了谢家。
天天在一起,冷不丁分开了,实在不适应,乔韶心里总记挂着他。
乔宗民瞥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乔韶也瞪他:你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小半年乔宗民和贺深总神神秘秘的聊事情,他又不傻,隐约也有些猜测。
乔宗民道:都是小事。
乔韶道:和谢家有关吧!
乔宗民其实没想瞒他,是贺深不愿意让乔韶跟着心烦,他道:总之过了明天,贺深就自由了。
乔韶心里直打鼓:你们不会干违法的事吧?
乔宗民弹他脑门:想什么呢,有我看着还不放心?
乔韶理智上能放心,情感上也放心不下。
他知道贺深的心结。
贺深对于自己的家庭一直很自卑,甚至延伸到了他自己身上,越是感觉到乔家的温暖,越是因自己的家庭而自卑,他怕谢家给乔韶制造麻烦,更怕乔韶见识到谢家的无耻后会联想到贺深骨子里也流着这样的血。
其实乔韶哪会想这些?在他心里,贺深哪哪都好,好得他恨不得天天在传家日记上吹彩虹屁。
当然他不敢,怕大乔吃醋。
贺深的这些心结,不是简单的言语能够解开的,他需要的是彻底的脱离。
脱离谢永义的掌控,脱离谢承域的纠缠,脱离烂到骨子里的谢家。
这点乔韶不知该怎么帮他,好在大乔可以。
十二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屋里地暖开的足,乔韶倒也不冷,他趴在床上给贺深发信息:准备得怎么样了?
贺深过了会儿才回他电话:都好。
乔韶想起来道:对了,明天爷爷和姥爷也去。
贺深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我知道。
乔韶小声问:他们来给你庆生,你家里人不会感到奇怪吧?
贺深道:不会,他们很高兴,以为是谢家的脸面。
乔韶:
行吧,是他想多了,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位大佬是去给孙媳妇庆生的。
两人又扯了些没用的,谁都不舍得挂电话。
后头还是乔韶说:你早点休息,明天肯定很累。
贺深停顿了一下,温声道:韶韶。
乔韶受不了他这声音,耳朵根直发痒:嗯?
贺深的一字一句都直往他心窝上戳: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乔韶忍不住笑道:这个生日我也会和你一起。
贺深道:不在谢家过。
乔韶一愣。
贺深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憧憬:是在我们家。
乔韶心里酸甜,应道:好!以后每一个生日,我们都在我们家一起过!
一月一日这天,乔韶跟大乔一起去了谢家。
上次去是谢永义的寿宴,这次去是谢深的生日宴,隔了短短半年,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乔韶看着窗外的景象道:这里挺好看的。
其实是心境不同了,上次来的时候是夏季,草坪碧绿,花园繁盛,一眼望去仿佛走近了欧洲的美丽庄园。此时却是冬季,无论怎么整修,这个季节都是萧索的,绝不会有夏季的生机勃勃。
可在乔韶眼中,此刻的谢家比半年前好太多了。
下车后还是贺深迎接他们,乔韶把礼物亲手给他,道:生日快乐。
贺深弯唇:谢谢。
乔宗民在和谢承域打招呼,乔韶看过去时愣了下半年不见,谢承域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乔韶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谢承域察觉到乔韶的视线,也向他看过来,乔韶向他问好,谢承域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去招呼其他人了。
乔韶忍不住问老爸:谢承域这是怎么了?
这男人简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完全废了。
乔宗民面无表情道:自作孽不可活。
乔韶一愣。
这半年贺深在谢永义面前为谢承域说了无数好话,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毕竟血缘上那是他父亲。
起初谢永义还说:你父亲那性子,不拘着不行!
可耐不住贺深的拳拳孝心,谢永义也实在精力不足,松口道:我不管他,但是你要盯着些你爸,知道吗?
贺深应下来,却是连正眼都没看过谢承域。
谢承域荒唐放肆了几十多年,始终没过头,全是因为谢永义拘着他。
如今谢永义松手,贺深睁只眼闭只眼,谢承域立马玩疯了。他那没日没夜的快活,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不用说他这近五十岁的年纪了。
短短半年,不需要贺深做什么,谢承域快把自己给作死了。
招呼了大半宾客,贺深去楼上请谢永义。
谢永义精神不错,听说乔如安杨孝龙都来给孙子捧场,他喜上眉梢,说什么都要下来看看。
贺深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亲自来接他。
谢永义快八十岁了,因为这些年的病魔缠身,整个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即便这样,他双眸也是锐利贪婪的,随时用那精明的瞳孔掌控着身边的一切。
老年痴呆都没压垮他,还有什么能压垮他呢?
贺深心里冷笑,面上温和地把门反锁了。
谢永义没察觉到什么,他兴致很高:走,爷爷给你过生日,等今天之后我们谢家
贺深打断他道:爷爷。
谢永义一愣,发现今天的谢深有些陌生。
贺深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谢永义莫名感觉到一丝寒意,他道:时候不早了,下面那么多客人,我们先下去。
不急,贺深将他按坐在沙发里,说完再下楼也不迟。
谢永义头一次发现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孩子竟然这么高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动弹不得。
什么事?谢永义仰头看他。
贺深垂眸看着这个自私的老人,心中只有厌恶:我是个同性恋。
谢永义一怔。
贺深继续道:我喜欢男人。
谢永义脸色白了白,干燥的唇颤着道:这、这没关系,爷爷很开明的,只要你
贺深给了他一击重锤:我不会结婚更不会要孩子。
这话一出,谢永义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胡话!
他抬手就要打贺深,可惜贺深轻松躲开,他不仅打了个空,自己还差点摔了。
贺深也不扶他,就这样冷冷看着他。
谢永义脑子嗡嗡的,呼吸急促道:小深别闹,爷爷不管你喜欢谁,但是我们谢家不能无后,你就是做试管婴儿也
贺深道:我不会要孩子。
谢永义脸色涨红,彻底怒了:你疯了吗!我把谢家交给你,是让你传宗接代的!你可以不结婚,但怎么能不要孩子?没有后代的话,我挣下这么大家业,以后要给谁!
贺深平静道:等我退休,我会捐给社会。
他这话不吝于一把把锋利的剑,直往谢永义的心窝上捅!
谢永义气血翻涌,眼前都有些昏黑:你!你!你!
贺深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上个月的体检,谢承域已经失去了延续后代的能力。
谢永义捂着胸口,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贺深等他缓解了一些,又把一份文件给他:这是我的永久结扎手术报告。
谢永义梗了一声,咳出一口乌血:不可能,你你才多大,你怎么会
这报道的确是假的,可又有什么关系,这足够压垮谢永义。
我不会有后代的,贺深盯着他,慢慢说道:因为我从没想过让这让人作呕的血脉延续下去。
谢永义看到此时的贺深,还有什么不懂:你这个,这个贱种!你一直在装,你
听到贱种,贺深眼里也没什么波动,他不悲不喜道:对,我一直在骗你。
谢永义眼睛翻了翻,死握着扶手道:律师!把律师给我叫来!我还没死呢,我要改遗嘱,我不能把、把谢氏交给你
贺深冷冷看着:您死不了的。
谢永义忽然说不出话了。
贺深说了一句让他似曾相识的话:您会在这间屋子里,痴痴傻傻地一直活下去。
谢永义努力张嘴,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巨大的刺激让他的精神崩塌,本就没有康复的顽疾涌上来,积攒了半年的希望落空,从云端跌落的谢永义彻底病了。
诚然谢永义留下的是一份遗嘱,可想要修改遗嘱也得在老人清醒的情况下进行。
如今的谢永义,已经真正的老年痴呆了。
贺深离开了这间屋子,他打开了走廊的窗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平息了心中的怨恨。
如果不是谢永义,贺蕊最多是情伤,绝不会嫁给谢承域。
如果不是谢永义,贺蕊也不会被关在那个小偏院里抑郁终生。
如果不是谢永义,他的母亲更不会倒在血泊里,临死都是不甘于畏惧!
贺深闭了闭眼,轻声说:对不起,我要离开您了。
他向母亲道别,转身下楼了。
***
乔韶可算找到了陈诉他们。
几个少年局促得很,即便是卫嘉宇也一副不知手脚该往哪放的模样。
陈诉见他过来,挺紧张道:你还好吗?
乔韶一愣。
卫嘉宇道:别装了,我知道你紧张死了,没事啊,咱们待一起,没人留意到你!
乔韶反应过来了他们
宋二哈还在状况外,不过他话接的快:韶哥,我、我们给你壮胆!操,我自己快吓死了!
乔韶弯唇笑了:嗯,有个事想问下你们。
卫嘉宇道:什么事?你说,兄弟为你两肋插刀。啊啊啊,就怕我们一人插两刀,也缩短不了你和贺神之间的差距啊。
乔韶心里很惭愧:下个月就是我生日了,嗯,你们喜欢马代还是大溪地?
五个少年:???
乔韶连忙道:我过生日没别人的,就我们自己玩玩,我建议去大溪地,那边玩得地方更多,马代的话会比较无聊
卫嘉宇找回了声音:那个说了俩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乔韶又道,我爸也来了,给你们介绍下。
说着他找来了乔宗民,跟他说:爸,这就是我常跟你提到的同学,陈诉、卫嘉宇、宋一栩
乔韶一一把人名说完,乔宗民温和地和小孩们握手:你们好。
五个小孩:
这是乔宗民吧,是福布斯榜上最年轻的那个男人吧,是那位热搜上的国民霸霸吧!
直到乔宗民离开,五个石雕才慢慢活过来。
陈诉懵懵的,眼睛都挂到鼻子上了:乔乔乔
卫嘉宇疯了:你爸是乔宗民?
乔韶不太好意思道:抱歉,一直瞒着你们。
宋二哈直接晕倒在同桌怀里了:快打我,让我清醒清醒。
解凯啪啪啪地打着二哈胳膊:醒醒醒醒醒
乔韶嘴角扬着,眼中全是感激,他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认真道:这半年,谢谢你们了。
因为遇到你们,他才有力量面对过去,才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
乔韶抬头时恰好看到了贺深径直走过来,他直起身:对了,还有个人想重新跟你们介绍下。
他与贺深十指相扣,温声道:他是我男朋友。
贺深也笑了,所有阴霾散去,只剩下耀眼的亮光,他道:嗯,他是我男朋友。
过去的全过去了,在贺深成年的这一刻,他握住了希望,走向了新的人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停在这个恰当好处的地方吧!
当然还会有番外啦~~
暂定的一个番外是去看骁哥打比赛,其它的再想想,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告诉我。
明天也许会休息一天,后天更番外,不过如果明天不累,明天就开始写番外也是有可能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