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上千悠点点头，和行夜一起走向了殡仪馆的内部。他们三个已经是最晚来的了，整个殡仪馆零零散散只有十来个人，并不是很多——至少比起一般人的追悼会来说要少不少。

看见人都已经到齐了，叶岛老师便走到了司仪旁边，和他说了两句胡。接到了指令的司仪点点头，便招呼着大家进到一个大的空间里面，准备开始追悼会了。

十来个人的人数相对于这个大空间来说还是太少了一点，整个空间显得非常空旷，行夜怀疑如果人再少一点甚至可能会出现回声。

这是叶岛老师的主意吗？还是说……这是花子的遗愿呢。

行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追悼会就在这种有点诡异的氛围下开始了。

和平时充满了悲伤气息的追悼会不同，叶岛花子的追悼会反而有种严肃的感觉。叶岛夫妇两人并无后代，“女儿”的浅川行夜和他们两个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今天邀请过来的也都是生前的朋友。

没有任何一个人哭泣……至少现在还没有。

少女有点心不在焉。她双眼放空地看着前面那口大棺材——叶岛花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穿着最好看的衣服，脸上还化着很浓的妆。

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几岁一样。

“……内人叶岛花子，和我在一起生活四十余年……”

等到行夜回过神来，叶岛老师已经在上面做演讲了。男人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有几次都差点被哭腔所掩盖，但最后还是相对语气平稳地念完了整篇稿子。

行夜高高地仰起头。她的鼻子很酸，但她不愿意哭出来。

妈妈就在前面呢……她一定看到到的。她肯定不希望自己因为她的离去而过于伤心，不希望自己因为她的离开而影响了生活……

“妈妈……？！”

温暖的感觉。

行夜低下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上千悠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

就在叶岛凌峰致辞的时候，很多花子或者是凌峰的朋友都低头哭泣了起来，只有行夜死死地仰着头，没有掉过任何一滴眼泪。

但是这种温暖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被环境影响，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两行清泪从白上千悠的脸上流了下来。

很安静，表情也很平静，就像是根本没有哭一样……但她的脸上确实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

行夜是因为感到了悲伤，逞强不哭，而白上千悠则是看着这样的行夜，心疼之余又有点为她感觉悲哀。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真的想立刻抱住她，告诉行夜还有她在。

但是现在不行。司仪还在上面按着仪式来，所以千悠只能牵上行夜的手，紧紧地握着。

行夜甚至感觉自己的手有点被千悠握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