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甫说着立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十字架，对着面无表情的古道比出，霎时光辉胜过阳光！

然而待到光芒散去，是仍然面无表情的古道，以及神甫宛若世界观崩塌般的表情。

“不欢迎我的话，可以一开始就说出来，我是来研究这座教堂的构造的，当然，想要祷告的话语也不是假的。”

“怎么会……”

神甫……不，能拿得出这种东西或许起码是个主教，反正被那光照完之后古道是神清气爽，精神了不少，早上冒出的压力和紧迫感也一扫而光，只是古道看他仍然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又觉得有些败心情的摇了摇头，“不过这么不欢迎的话，我只能在四天后和其他人一起来了。”

“其他人……怎么会，还有别的恶魔敢踏入这里？！你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敢踏入这里的恶魔……”主教面色顿时苍白如纸，“难道其他恶魔也跟你一样。”

“我觉得不会一样，其他恶魔都喜欢占据生物的尸体做临时的居所，而我，本来就是这副身体的原装灵魂。”古道摊了摊手，很清楚对方那个十字架不起效的原因是什么，其实先不说这个身体是不是原装的，出了魔女之家失去加持的他连恶魔都不是，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升天仪式前的状态，是真真正正的人类。

从这个角度来说，魔女之家对现在的他来说等于一个范围性的低层次升天仪式，踏入魔女之家，他才算得上是恶魔，还是相较于以前的自己来说很低端的恶魔。不过其实就算是恶魔也无所谓，古道对自己的性质颇有自信，虽然和斯巴达那一家人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大家一起甩圣水的交情应该还是能有的。

而对方察觉到自己身份的方案，估计是探测到魔力了，对教会来说，不论是恶魔还是魔女还是巫师甚至是别的，魔力都属于异端的范畴吧，也就是所谓的‘能探查到魔力肯定都不是好东西’这种思想。

难得见到一个思想这么开明的主教，可惜还是被惯性思维禁锢着的。

“原装灵魂……”不太理解原装这个词的意思但不妨碍主教猜测类似的近义，当即惊讶的险些发不出声音，“你是……由人类堕落成恶魔的家伙？！”

“别说成堕落这么难听嘛，连主都允许我进院祷告。”指了指对面的雕像群，古道摇了摇头，“不过，管理者这里的你不允许的话，那我就入乡随俗吧，走了。”

“等等！你说的几天后，会有恶魔来是什么意思，你要带它们来吗！”

“它们本来就打算来，拖家带口的来。”古道好心的解释道，“4月4日的傍晚，估计会让你们把任何法器都挪出这座教堂吧。”

“我们怎么会听恶魔的命令！”主教愤然。

“人类的命令呢，贵族的指令。”古道问。

“人类…”主教语塞。

“说不出话了？”古道微笑道，甩出一个银晃晃的物件嘭的一声落在主教面前的地板上，“既然无法反抗的话，留下这个吧，这玩意儿，比十字架更好用，使用次数还更多。”

“…”主教看着面前那银亮的左轮手枪，有些迟疑。

“跟那些士兵用的枪械不一样，保证一颗子弹击碎一头恶魔的脑颅，不论它的身体是小动物还是人类亦或是怪物，”古道语气轻快地把自己带入成一个武器推销员，“但同样的，它有装弹量限制，所以要怎么用还是看你，如果没胆量的话，就提前喊那些修女和神甫休假回去吧，现在逃和到时候再逃，起码现在安全些，这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受伤和牺牲，代价只是贵族的怀疑而已。”

“你到时候也会出现吗？”

“我也是恶魔，自然会参加恶魔的聚会。”古道双手于腹前交握，微微躬身做出很生意人的微笑，“不过他们喜欢人类的灵魂，而我喜欢恶魔的灵魂。这是个交易，但也不是个交易，因为我没有准备任何具备约束效力的契约和图纸，你可以直接拿枪离开，也可以留下来看看自己能做到的事。”

“你说过吧，你不会让谁破坏这里，思想家不行，巫师不行，恶魔，也不行。”

“……”主教最终还是弯下腰来，捡起了那柄左轮，右手紧握着枪柄，左手紧抓着那莹莹光亮的十字架，“这柄枪，它有名字吗？”

“一柄武器不需要名字，也不需要承载感情，有感情的武器是不纯粹的。”

“明白了，到时候请一定要站在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