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那只是个宗教意义的概念,甚至无法证明是否存在」
独角兽缓缓起身,在它的目光注视下,一支同样白银般的纯白的水壶飘了过来。
「我也不是恶魔,我是你的一部分,除了你以外,没人能看到我,因为我流淌在你的血液里,我存活在你的灵魂中,汝之欢欣吾之欢愉,汝之成就吾之愉悦,没有比你我更亲密的存在,因为你是为了我而诞生的,在你的灵魂回归我的怀抱之前,我会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爱你,阿马德乌斯」
“我的那种力量,是因为你?”没有被它的话语而扰乱的莫扎特问道,伸手接过那仿佛白银铸造的水壶,壶面雕刻着精致而繁复的苹果树,树枝蔓延到整个瓶身,固然华丽,但那银一般的质感,实在令他怀疑里面的水是否会被污染,“还是说,因为那股力量,所以才诞生了你。”
「你的一切成就都是因为我——虽然我想这么说,但看你的反应并不会相信」
“因为那其实并不重要,”莫扎特说,“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他揭开了水壶的壶盖,看着里面的清水,甚至能嗅到淡淡的馨香。
这不是单纯的净水,显而易见。
「所以,你答应了吗」
“不,我要再看看。”莫扎特鼓起一点力量,松开了握着银壶的手。
银壶咕咚一声落地,落在地上洒出暗红色的血。
那之后,它就再也没出现过,但身体却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恢复了健康,为此那位医生不放心的过来看了好几次,连一直臭着脸的桑松眼里都多出了几分惊诧,但是注视从未消失,并且取而代之的,是它时不时的低语。
「你要小心,那个处刑官不是普通人,拥有很危险的力量,有点熟悉…」
“我当然看得出来,突然变年轻那么多,真讨厌啊,我和玛丽亚居然不是唯二特殊的。”
…
「你那位朋友,安东尼奥.萨列里,他也过来了,带着古怪且不错的力量,他很危险,但或许是个比你更适合我的适主」
“那你去他身上啊,毕竟他的音乐天赋也不差。”莫扎特漫不经心的说,但在心底对跟过来的萨列里略微上了些心,他当然知道,那位友人是担心自己才过来的,但没想到他也有力量。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我一体不可分割,这是根植于你血管里流动的紧密」
…
「那位伯爵,很奇怪,他有力量的波动,却脆弱的出乎预料,他和萨列里是不同意义上的相似,掌握着不该掌握的力量。」
“能把你驱逐出去的力量吗。”
「驱逐我?没人能这么做,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我觉得,可以试试。
…这样的相处,已经有一些时日了,莫扎特也隐隐察觉到了,这家伙其实有缺陷,就像是,失去了某段记忆。
总说谁谁谁有熟悉的气息,但又说不出为何熟悉,也说不出熟悉的是什么,被察觉到自己的套话时,又会顾左右而言他。
驱逐它,是有希望的,莫扎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