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赤蛇】有一个国家级的大型计算机？”

“没错。”

“【世界蛇】工作福利这么好？那个大型计算机在哪儿？”

“据我推测，应该是跑了。”

铿惑怀疑自己听错了：“……计算机还会长腿？活着的？移动式服务器，有自律AI的那种？”

“没错——这个不是重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等会议结束了之后和你详谈。我要说的是，【世界蛇】可能是在用大数据分析寻找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没准就和石碑有关，或者与石碑有关的东西有关。而理由……”韦德叹了口气，“理由现在还没有，准确地说，理由正在验证过程中。”

“哦——”结合韦德之前的话，铿惑总算是弄明白他在做什么了，他感觉一阵牙酸，下意识地看了德莉莎一眼，眼神中包含着怜悯，蛋疼与又要给人擦屁股的委屈。

既然猜出了韦德确实是在盘算着什么，那么铿惑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了：“那个石碑上都有什么？你为什么认为石碑会与【世界蛇】在寻找的东西有关？它们之间根本没有半点联系。”

“名字。”韦德的神色有些奇怪，“石碑上有大量的名字，成千上万。从文字种类来看，时间跨度长达数千年。而我认为它们之间有联系的原因……那可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古宅建筑群，就差在门板上写着‘此处有秘密’了，它隐藏了不知多少年，而【世界蛇】好像在找什么特别难找的东西，这难道是个巧合吗？”

铿惑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石碑上的名字……这是一份名单？”

“应该是的。”韦德死死地盯着铿惑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

“原来……你想验证的东西是什么？”铿惑眯起了眼睛，“怎么，难道有你认识的人的名字被写在了石碑上？”

“很可惜，没有。”韦德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我查找过这份名单，它上面按照时间顺序依次往下，看起来就像是族谱，但又不分派系……你对石碑上按年份来看的最后一个名字感兴趣吗？”

“那个人在我们学园？”铿惑挑了挑眉毛。

韦德反问道：“如果你们学园有神州民国时期的人的话。”

铿惑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

“那应该就不在你们这里了，但是也许有人实际上比看起来要年长呢？”韦德意味深长地看了铿惑一眼，“铿惑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你的情报在各大组织都有一份备案，我相信【世界蛇】肯定也有，没准还不止一份，所以有些事情我就挑明了说，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我觉得还是暗地里说比较好。”铿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韦德装作没听见铿惑的话：“我认为那个凭空出现的古宅与神州的神话传说有关。传说中，神州有一群人，被称为【方士】，乃是修习方术之人，修异术，通鬼神，以求超脱生死之道，他们对神州的古代医学，天文，军事与神怪传说有着卓越的贡献，然而，现代社会的人们却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是怪力乱神，是封建迷信，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们。”

“但是，直到上个世纪，神州依然流传有目击到仙人的传言，但这些传言却在民国时期的某个模糊不清的时间点消失了，仿佛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划分出了现代科学社会和古代方术师的界限。”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自称为方士的【仙人】是存在的，那么他们是否留下了遗产？这些遗产，是否就是【世界蛇】正在寻找的东西？”

铿惑突然间笑了起来，只是他看着韦德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仙人的东西，关我们什么事。”

韦德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没错，确实不关我们的事。”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个东西跟我有关吧？”铿惑突然笑了起来，他在韦德说出那个凭空出现的古建筑群的时候就料想过这件事应该与方士有关，但韦德自始至终的目的性都非常明显，他就是冲着圣芙蕾雅学园来的，他确信这里有他要寻找验证的东西，“圣芙蕾雅学园里的神州人可不多。”

“不不不，我不是说了吗，不关我们的事。”韦德连连摆手，“只不过我有些好奇……那个石碑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旁所写的年份……恰好就是神州的【仙人传说】断绝的那段时期附近，这就让我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韦德装作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突然间眼睛一亮，上半身慢慢向铿惑探去：“你说，那个石碑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按照时间来看应该八九十年了，那个名字的主人会不会还活着？或者……他的子孙还活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世界蛇】在找的东西，可就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了啊……”

铿惑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如果那个古宅建筑群真的和方士有关——肯定有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

“你刚才特地提了石碑上的最后一个名字，它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名字，恰巧排在了最下面而已。”韦德摇了摇头，不知怎的，他看起来压力小了很多，好像一直在怀疑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

“名字是？”

“季忍冬。”

铿惑长长地哦了一声：“那么第三件事就是寻找这个叫作季忍冬的人……或者他的后人吗？”

“不。”韦德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第三件事已经做完了，谢谢您的配合，现在圣芙蕾雅学园可以提出你们要求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引蛇出洞

这场会面结束了，韦德带着笑容离开，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而对于德莉莎对他提出的要求也表示可以接受，总得来说，这确实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

圣芙蕾雅学园的要求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是让他按照原计划追查【世界蛇】，必要的时候圣芙蕾雅学园会给予他帮助。两相权衡之下，看起来好像圣芙蕾雅学园亏得很，又要帮韦德解析记忆核心和算法，又要给他提供帮助，而韦德要做的只是把自己找到的情报交给圣芙蕾雅学园——至于会不会把全部的情报都交给圣芙蕾雅学园还不一定，毕竟没人知道韦德都搜集到了什么信息。但实际上，双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收益差，至少从结果上来看，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从哪找来的这个人？”韦德一离开，铿惑就皱起了眉头，侧视了德莉莎一眼，“这个家伙给我的感觉不怎么舒服。”

“怎么，觉得他很危险？”

铿惑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至少从现在看来，他和我们没有冲突，和他合作有利无害，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嗯……咄咄逼人，哪怕他的立场和处境都称不上优势，却依然给人一种他正在进攻的感觉。”

“那就是没有问题咯。”德莉莎站起了身，弯下腰努力伸出手把桌子上的记忆核心拿起来，转身向身后的【犹大的誓约】走去，“性格不合归性格不合，该合作还是要合作。”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么一号人物你是从哪找到的？难道是地里蹦出来的？”那张和自称为第一律者的逆熵入侵者如出一辙的脸让铿惑感觉有些违和，因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曾经被他按在地板上乱砸了一通，“我承认，这个人看起来本事确实不小，但他是逆熵的叛逃者，这让我觉得有点儿……”

德莉莎反问道：“不可信任？”

“你觉得他可信任的话，那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会怀疑。”铿惑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他既然有本事自己一个人在神州追查一个组织，那么他为什么选择了圣芙蕾雅学园？要知道，我们……他为什么不直接和神州政府合作？虽然神州政府明面上不偏向任何一个组织，但背地里收容叛逃者这种事一定不会少干。”

“当然是因为我名气大了。”德莉莎大言不惭，“S级女武神坐镇的支部，这名号不够响亮？况且比起中立国家，自然是逆熵的死对头天命更能让他感到安全了，毕竟他对于天命来说可是具有战略意义的——神州作为中立国家，哪怕真的接受了逆熵的叛徒，也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他卖了。”

“那你就放着这个【战略意义】在神州乱跑？”铿惑瞥了德莉莎一眼，她的谎话铿惑用脚趾头都能看穿，“德莉莎，你是不是又想蒙我？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德莉莎对自己的逻辑深信不疑：“有战略意义的东西自然就要派上用场嘛，要不然叫什么战略意义？如果战略意义就是放在家里发霉的话，那我放块木头不是也一样？况且这个人的战略意义就在于如何使用他，要是藏着不用才叫亏呢！”

“……”铿惑无言以对，“那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人是对【世界蛇】特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德莉莎打着哈哈，不敢在韦德身上说得太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