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里，他身无一物，但嬉笑怒骂，畅然若江。
第五百六十二章 铿惑的处罚
铿惑觉得自己是在赌，但越是接近奥托的宅邸，他的信心就越是充足起来。因为在他走出第二会议厅的时候，看到的是遍地被暴打的警卫，而至于是谁打的……想来是因为警卫禁止丽塔携带武器进入第二会议厅，所以才会产生这场冲突。
而这场冲突并未就此结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铿惑大人，大主教说，让您去一趟他那里。”
铿惑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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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风向变了，风力也变强了。有的人在筑墙，有的人在造风车——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我觉得我是吹风的那个。”
“铿惑，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
奥托的书房里，铿惑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而奥托则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满脸都是哭笑不得。他有些头疼地敲着自己的脑门，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奥托的语气温和得像兄长在用委婉的语气教训自己不懂事儿的弟弟，但所说的内容却让这两人之外的任何人听了都顿生胆寒：“你完全可以做得更……过激一点，这样我也能省点事儿。”
铿惑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不但赌对了，而且还赌在了所有人之前。
“你读懂大势的能力不错，但你还不够果断。”奥托继续阐述着自己对铿惑这次行动的评价，“你既然知道这是我要清洗议会的信号，你为什么不做得干净点？”
铿惑摇了摇头：“因为你是大主教，我不是。你可以做得干净点，但我不能。”
“可是我说了，这次你是代表‘我’去的。”奥托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难道他们也会这么想？”
“为什么不会？”奥托反问道。
“因为他们连正视你都不敢，只敢沉浸在虚假的抱团取暖中。”看到了奥托的反应后，铿惑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正因为他们不敢正视你，所以只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这次我在第二会议厅公然开火，已经触及了政治斗争的下限。今天我能在听证会上扫射，难保下次我不会在他们家扫射，故而他们的报复自然也会是扫射这个等级。所以如果我这次杀了人，那不光是我，连极东支部都会大受影响。那些议员里有四个人和极东支部的利益有关联，如果我杀了人，极东支部未来将举步维艰。”
奥托笑了笑，把手边的一份纸质文件放在桌面上，推给了铿惑。
铿惑扬了扬眉毛，有些狐疑地翻开那份薄薄的纸质文件。翻过几页后，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满脸都是出乎预料之外的神色。
这是一份名单，一份崭新的天命议院成员的名单。铿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发起了这次听证会的议员并不在此列——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铿惑觉得这个名单里人数有点少。
那四个与极东支部有关的人被直接替换掉了，从姓氏可以看出他们和继任者并不是一家人。
“合着……你就等着我搞一出武装政变？喋血司法岛？”铿惑回过味儿来了，他虽然知道奥托很可能会清洗天命议院，却没想到连继任者都已经找好了，“这事儿你早点跟我说啊，我一个人搁那瞎猜，猜得我头发都要掉了……”
“武装政变？你说这是武装政变？”奥托笑个不停，他这些天的笑容比往常一个月都要多，“你不是说了吗？他们只是一张不听话的办公桌。既然办公桌不听话，那我就换掉，这不正常吗？还有，你就不能看看封面？”
封面？
铿惑将文件合上，看到封面的同时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
“这是要换制度了？要组建内阁？这张办公桌看起来确实更稳当些。”
“没错，议会已经没有用了。资源统合后，内阁更适合天命现在的情况。但是和现在世界所普遍认为的内阁制又不太一样，我觉得和首辅制更接近一些。”奥托看起来心情很好，他站起身，来到自己的酒柜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挑了好一会儿，才挑出一瓶只喝了小半瓶的红酒，“具体的以后再说，来庆祝一下？”
铿惑捏起高脚杯的脚，暗红的液体在杯中旋转，透明的浆挂在杯壁上，犹如泼墨山水画的痕迹。
“以什么名义？”
“庆祝新时代的到来。”
“我可不觉得这是新时代。”
“我说是新时代，那就是了。”
……
“奥托大人，弗朗西斯先生求见。”
奥托很随意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对丽塔点了点头：“让他上来吧。”
一旁的铿惑看了看丽塔离去的背影：“我是不是该避下嫌？”
“不用，你就留在这。”奥托对于来者的来意分外清楚，“你猜他是来干什么的？”
“弃车保帅吧。”铿惑猜测道。
“不，我猜是他自以为奋力一搏来了。”
“没这么夸张吧？”铿惑有些诧异，“他难道……”
“你小瞧了他们的自信。”奥托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等待着弗朗西斯的觐见。
缓慢的敲门声响起，弗朗西斯的那张老脸从门后浮现。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铿惑也会在这里，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寻常串门一样。
“弗朗西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奥托热情地走上前去拥抱了他，“来来来，坐。你可难得在寻常时候来见我一面，这次有什么事？”
“只是寻常的拜访而已。”弗朗西斯的神色如常，微笑着对铿惑点头致意，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在楼下就闻到了，你果然在书房里偷偷躲着喝酒。”
铿惑站起身，向着弗朗西斯伸出手，用力地与他握在一起：“弗朗西斯先生，希望刚才没有吓到您。”
“没事没事，都是小问题。”弗朗西斯乐呵呵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