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食指轻轻停在唇前：“啊……那……大概是从有个人说【分手】的时候开始的吧。”
琪亚娜整个人都石化了，当时她确实是在说气话，可那是在她以为丽塔不在的情况下。现在丽塔突然蹦出来说她听见了，这下子反倒是琪亚娜没办法收场了。
因为这说明丽塔不但听到了她的气话，连后面的求婚都听见了。虽然这是个耀武扬威的好机会，可丽塔除了当初的那句话外没表现出任何的出格之举，她要是趁现在站出来刻意地晒，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铿惑感觉到琪亚娜的体温正在上升，按照他的经验，大概五秒之后琪亚娜的体温就会到达临界点，大脑进入死机状态。
为了把这个正在趋向于混乱的场面控制住，铿惑连忙打圆场：“咳咳……这个问题嘛……天命总部发生了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丽塔的眼神微妙了起来，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啊……铿惑大人并没有和丽塔说过他在之后的三个月里都做了什么。丽塔也很好奇，毕竟以后可是要在铿惑大人手底下工作，对于自己该做什么总得有个认知吧？”
铿惑挠了挠头。
有些事，注定是躲不过的。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这个故事……很长。”
……
“当时……我还不知道你被奥托抓走了，直到德莉莎她们打上门来我才知道奥托做了什么。”铿惑面容严肃，给丽塔和琪亚娜各斟了一杯茶，“奥托带我去看你，我才知道自己被奥托耍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情谊，我和他之间的什么兄弟情也不过是幌子。他不过是想利用我达成他的目的，而在发现我无法满足他的愿望之后，他就把目光转向了你。”
琪亚娜的眉头皱了起来：“愿望？什么愿望？”
铿惑哑然，目光在琪亚娜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笑出了声：“他想复活他死去了五百年的爱人。”
琪亚娜的眼神顿时微妙了起来：“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觉得你能帮他，难道你会复活术？”
“复活术？别开玩笑了，那种东西我哪会。”铿惑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面前的茶杯晃了晃，终究还是放了下去，“奥托让我寻找那个名为卡莲·卡斯兰娜的女武神的灵魂，可她已经死了五百年了，我使劲浑身解数也做不到。”
“卡莲？”琪亚娜一愣，这个名字她记得很清楚，“卡斯兰娜？她是……”
“嗯，卡斯兰娜家族的一员。”铿惑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逆转阴阳，颠倒生死，这是人力所不能及的领域，因为它本身就属于自然的一部分。想要做到，除非整个世界所有的法则都颠倒过来。”
“可是……”琪亚娜迟疑着，“那后面呢？”
铿惑摊了摊手：“奥托的想法也很直接粗暴：人做不到，那【神】呢？”
丽塔和琪亚娜的眼神顿时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丽塔是惊异中带着恍然，而琪亚娜则是完全的傻了。
铿惑抵消图，抚摸着温热的茶杯：“人类没有神，可是【崩坏】呢？律者随意修改物理法则的能力简直就像【神】的权柄，所以他盯上了【律者】。”铿惑顿了顿，目光落在琪亚娜的脸上，“他把目光放在了你身上，通过制造律者，掌握律者的奥秘，从而逆向达到【神】的领域。”
“可奥托怎么能保证律者会听他的？律者……”琪亚娜话说了一半，后半句话却被她咽了回去，眼神变得愈发复杂。
丽塔突然间好像失去了兴致，目光悄然从铿惑脸上移开，单手拄着下巴，看向小亭外的风景。
铿惑指了指自己，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不是还有我吗？他想让我用爱把你唤醒，这样他就可以得到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了。”
这下子，没人说得出话来了。哪怕是丽塔，都短暂地皱起了眉头，更别提脸色变得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的琪亚娜。
铿惑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两个人都冷静一下，他还没讲完：“然后我就带着你逃出来了，在这个过程里……丽塔帮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她把自己的身份认证卡给了我，我就不能使用当时已经被封锁的【彩虹桥】，也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在虚数监狱里的姬子和其它女武神们救出来。”
琪亚娜下意识的想看丽塔一眼，却觉得有些尴尬，目光慌乱地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丽塔一眼。
丽塔在之前被崩坏能侵蚀时说出的话琪亚娜可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
琪亚娜的目光又转回了铿惑脸上，瞬间把尴尬转移给了铿惑。
铿惑两眼一翻：“咳咳……之后的事就是大家一起把你揍了一顿，揍醒了我们就跑了。”
铿惑稍稍省略了一些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的事，在天命总部发生的事就算是说完了。
可是琪亚娜显然并不愿意听铿惑这么模糊的回答，即便当时的她其实像做梦一样看到过当时发生的事，可有件事她还不明白：“之后呢？铿惑，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去？”
铿惑深吸一口气，一直吸到他的肺快炸了都没想到怎么撒一个不露破绽的谎把这事儿圆过去。
“因为铿惑大人一个人留下来断后了。”就在铿惑苦苦思索怎么撒这个谎的时候，丽塔却把真相说了出来。
丽塔好像并不在意铿惑的脸色，而是望着庭院里的假山，轻声说着：“为了能让休伯利安号安全撤退，铿惑大人独自留了下来，面对天命总部的一万七千台亚神机部队，二百二十七架无人机，九艘浮空战舰和三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女武神。”
丽塔的嘴角微挑，眼角却没有和嘴角一样挑起：“铿惑大人，丽塔说得对吗？”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丽塔，铿惑觉得自己胃有点儿疼。
琪亚娜才刚哄好，怎么丽塔又开始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他一定很苦……大概
从饭桌上开始铿惑就觉得琪亚娜和丽塔很可能在背后捣鼓了什么，而现在两个人连珠炮似的连续摆冷脸变成了最好的佐证。
铿惑原本以为自己单独面见丽塔时那一番感人肺腑的仇恨煽动言论应该已经解决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可现在看来……怎么丽塔像是完全没听进去呢？
“确……确实如此……”铿惑干脆眼神一拐，装起傻来，“然后我就偷偷溜了，但是战斗中受伤太重，脑子犯了混，记不起……”
“等等，你殿后了？”琪亚娜急吼吼地打断了铿惑的话，“那个时候你不是在休伯利安号上吗？你让八重樱把我带回医务室，随后不久就跟过来了！我还记得……”
“这可就有趣了。”丽塔把脸转回来，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那么在休伯利安号逃走之后，以一敌万，慷慨就义的人又是谁呢？”
丽塔想说的事很明显不是她嘴里说的事，但现在铿惑最不能做的就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应该立刻转移话题，把话题跳到下一阶段。
“这个……”铿惑的眼神再一次飘忽了起来，“当时的情况啊……有点复杂……具体情况呢……我想想怎么说啊……”
“您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吧，看您编得那么累，丽塔都于心不忍了。”丽塔叹了口气，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哀怨，“反正铿惑大人的秘密那么多，小女子多知道一两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铿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丽塔可不像琪亚娜那样藏不住心事，她既然故意把这个话题挑出来又把话忍住，肯定不是仅仅为了在这场对话里敲打自己一番这么简单。
不行，必须把主动权拿回来！一定要按照之前规划好的战略走，绝不能再像这次这样被两个人同时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