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顿时明白了铿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崩坏】只是类似于具备思维，实际上只是某种复杂的内部判断机制叠加起来，造成了类似于具备自我思维的机制？”

“正是如此，若是【崩坏】真的是意识，人类早就灭亡了，哪还用等到现在？”铿惑拍了拍手，“正是这种僵硬感，才让我更加确定【崩坏】是一种复杂的机制，而非具备自我思维的【存在】。况且守门人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他们也认为【崩坏】是一种机制，两相印证，不谋而合。”

“这对我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帮助吗？”杨皱起了眉头，他们已经快要抵达现实世界的坐标了，“你之前不是已经认为【崩坏】是一种可以欺骗的机制了吗？”

铿惑犹豫片刻，把心中所想道出：“不一样，那个时候我采取的是利用【崩坏】本身的限制这一点，而不是欺骗规则的做法。”

“这样无论【崩坏】是否是活着的，都会因为它自身必须遵守的规则而受限。”

“现在我越来越确定【崩坏】是一种机制，那么可做的事就更多了……但是同样也要小心【崩坏】的反应机制。”

“可是还有些问题。”站在现实世界的入口之前，凯文突然停住，转向铿惑，似乎这些话只能在这里说，“守门人所讲的东西里还有许多我们都不清楚的东西，【补天大阵】建立时发生了什么，苍玄和丹朱死亡的真相，这是否关乎【崩坏】的新机制，以及【人造圣人计划】最初也是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

凯文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些：“铿惑，别忘了我曾告诉过你的事，看来你现在还没去做。”

“你总不至于想让我在这现场做吧？这阵子也挺忙的，哪有空啊。”铿惑摊了摊手，脸上有些无奈，“我建议咱们先回去，毕竟量子之海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不同，没准再耽误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地球都过了七八年了……”

凯文的目光微阖：“尽快。”

铿惑应声，旋即便怔怔地望向他们目的地的方向，回归了开始谈话之前的发呆状态。

“秘密总是越刨越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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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遁入【海渊之眼】在量子之海的投影，十分顺理地返回了现实世界。

“哎这么顺当呢？”铿惑竟然惊讶了一下，“我走之前立了那么多flag，我还以为这次回来路上肯定得出点状况……”

琪亚娜没好气地瞪了铿惑一眼：“成天就想着搞事！”

“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铿惑挠了挠头，梗着脖子嘴硬，“老杨不也做预防了？你怎么就说我？”

琪亚娜的腮帮子鼓了鼓，声音也渐渐放缓：“我……我又没说你。”

眼见着铿惑又一次摇头晃脑起来，琪亚娜的心反而越来越沉。

铿惑越是在心理压力大的时候就越是喜欢在别人面前搞怪，好像观察别人的反应可以有效帮助他减压一样。

若是以往，琪亚娜都会装作没看穿的样子陪他玩儿。可现在，琪亚娜心里对铿惑的担心压过了本应自然而然的反应。

“那个……”琪亚娜小声地嘟囔着，似乎还没决定要不要把话说出来。

铿惑抬头看了看正在解除保险装置的【海渊之眼】，估算了一下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解除安全锁：“那个啥啊？”

琪亚娜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没什么，没什么……”

她本来是想跟铿惑说一下守门人的事，可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许是同为女性的直觉，琪亚娜能感觉到守门人身上那股母性的气息。一个念头在琪亚娜的脑海中闪过，她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很想对铿惑说，却又不敢。

因为守门人也没有说，可能是守门人并不想让铿惑知道。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不去相认的话，很可能就会变成永远的遗憾了。

琪亚娜了解这种遗憾的滋味，她不希望铿惑也体验到。可如果她告诉铿惑守门人可能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下一次铿惑就再也见不到守门人了怎么办？

也许这就是守门人的考量，但琪亚娜也不敢赌它是真是假。

【可是……铿惑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第八百四十四章 前路漫漫

在返回海渊城后，可可利亚在杨的默许下继续留守海渊城，凯文，铿惑和琪亚娜返回天命总部，而杨则直接分道前往逆熵总部。

在杨离去之前，还特意嘱咐过铿惑有关姬子和符华的事。

作为当初天命总部一战中的躺尸三人组，符华和齐格飞的身体恢复速度极快，但姬子因为注射了HSN-B46，人工圣痕消融，身体恢复力反而下降了一个档次。

再加上人工圣痕在多年里多姬子身体的侵蚀，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理身体，因此留在了逆熵的疗养院。

齐格飞铿惑之前已经见过，身体已无大碍，唯一的一块心病就是他的两个女儿怎么处理——现在算是处理好一半。

而符华……杨并未明说，但隐晦地表示符华身体状况良好，可似乎是脑子出了些问题……

……

一回到天命总部，迎接他们的自然是熟悉的那一套人。但现在铿惑没有什么心思见客，因为守门人告知他的信息把他心底的不安成倍放大了。

从神胚胎，崩坏机制，吞噬文明……这些东西让铿惑陡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东西似乎远超以往的想象。

“不是，你干啥，下来下来，让人看见不好。”铿惑哭笑不得地把琪亚娜往下扒拉，“哎口水……你别弄得我满脸都是口水！”

琪亚娜委屈巴拉地挂在铿惑后背上，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才不怕被人看见：“唔……还难受嘛？”

铿惑好不容易才把树袋熊似的琪亚娜从身上摘下来放好，就看到琪亚娜那双噙满了担忧的双眼，不禁一愣，叹了口气。

“我没事……你想什么呢。”

琪亚娜不满地撅着嘴：“可是……你明明就一点都不开心……”

“看到你我就开心了。”铿惑好声好气地哄着琪亚娜，把她往门外推，“去找人玩儿吧，我还有事要做，可能得需要几天时间。”

琪亚娜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不该把她对守门人的猜测说出口。她实际上已经就着这件事想了好久，却因为自己嘴笨，又怕刺激到铿惑，最后愣是一个字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