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在喝酒，德莉莎在教训姬子，希儿在试图安抚德莉莎，八重樱瞥了自己一眼后不动声色地把掌机藏起来，符华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站在栏杆边，对自己点头致意。

铿惑有口难开。

哪怕这一切都只是梦，哪怕那个世界只有他是真实的，他也愿意把一切都留在梦里。

因为他的一切都在那个诞生自别人的梦里。

“我得醒了。”铿惑轻声说着。

丽塔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手并未放开：“铿惑大人……您怎么了？”

“你搁这儿梦游呢？”不远处的琪亚娜虽然斜眼看着他，但显然一直在注意听，“成天净说些怪话……”

铿惑笑了笑，嘴角却被一丝苦涩和慰藉拉了下去。

“我得醒了。”铿惑低下头，梦里长出来的右手盖在丽塔的手上。

手上传来的温暖险些让他以为这不是梦。

“因为你们还在等我回去。”

“可我们就在这里。”丽塔的手缠绕上铿惑的胳膊，不松不紧地抱住，“铿惑大人，你要去哪？”

“我要去你们身边。”

梦境开始破碎，铿惑看着丽塔的脸，想最后一次把她所有的细节都记住。

这个瞬间，他产生了一股冲动，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可他不敢，他怕这个吻会让自己永远沉沦在这个美好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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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醒了，那种得而复失的空虚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涌起一股后悔。

他是愿意在那个梦里多睡一会儿的，他的每个神经末梢都投了强烈的赞同票。

可是他得醒过来。

铿惑的视线还有些模糊，浑身上下的乏力与疼痛让他连喘气都要斟酌一下。

铿惑深吸几口气，准备蓄力起身。

“铿惑大人，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用餐吗？”

第九百一十章 幸亏我留了一手

铿惑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没脱离那个梦。

但是梦里的疼痛往往只是一个想法，并不会感到真的疼痛。而身上传来的疼痛如此真实，他不应该还在自己的梦里才对。

他低下头，看着被丽塔抓住的手掌，久久不能言语。

铿惑感觉了一下，身上有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虽然还很疼，但至少不再流血。

而且胸口附近的衣服有点湿，好像才刚刚开始干。

检查完自己，铿惑终于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丽塔。

如庄周梦蝶，铿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边是自己的梦了，抑或两者都是。

看着丽塔的脸，铿惑陷入了沉思。

首先，无尽深渊里不可能有天花板。

其次，丽塔被天缺吸走，他只可能在梦里听到丽塔的声音。

最后，他身上受伤的地方还被包扎起来了，无尽深渊里谁能给他包扎？

所以结论很明显，他还在梦里，这是一个双重梦境，只是这个梦境更真实。

这是意识律者幻影编织的梦境吗？不可能，一方面他并没有到新景观区的边缘，另一方面则是意识律者的幻影他们之前已经遇到过了，没理由再出现一次。

知道了这是梦，铿惑本该叹气，可又生出了一股庆幸来。

……

此刻，丽塔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摆出一副玩味的样子，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铿惑。

刚刚那句话是她下意识说的，可说完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对铿惑说过的【遗言】。

明明都说要报复他了，又怎么能显得自己很关心他呢？

丽塔正想着在说了那句话之后该怎么圆场，铿惑却忽然抱住了近在咫尺的她。

身体一僵，铿惑的温度渐渐传递给了丽塔。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铿惑，可搭在铿惑胸口的手却使不出力气。

他受了很多伤，自己这么一推，他的伤口可能会裂开。

就在丽塔不知所措的时候，铿惑的拥抱却更用力了。

丽塔有点慌，她本想调笑铿惑两句，可突如其来的拥抱却猝不及防，让她失了分寸。

两人之间的距离第一次如此接近，丽塔甚至能听到铿惑的呼吸与心跳声。她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心跳加快，甚至于大脑都开始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