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维恩名义上不过是一个无权的亲王,接下来只要消停一段时间,从台前退回幕后,休息一阵子便好,等他回来,又是一位完好无损的影子皇帝。
在躺倒之前,一道熟悉的身影跑上了舞台,轻轻扶住了维恩的身躯。维恩已经几乎合上的眼睛最后看到了一双略带焦急的清澈的湛蓝色双眸。
“哥哥,醒醒!哥哥?”苇草焦急的呼唤道。不远处传来凯尔特不耐烦的声音:
“他没死呢。睡着了而已。”
凯尔特瞥了一眼苇草,没去追问她为什么没按照自己的吩咐向着东边逃走的事情。这周围全是维恩安排的士兵,贸然逃走反而会成为活靶子。再说了,刚刚维恩的那个源石技艺,那是精神系的法术吗?居然让她这样意志坚定的战士都完全无法行动,更别说是拉芙希妮了。
她双手高举作投降状,看着正冲向舞台特蕾西娅和维娜高声道:“别让你的人开火,我没有恶意。”
说完,他也不顾维娜等人什么反应,放下手,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打量了一番陷入沉睡的维恩。脸上浮现出几分自嘲的神情。
凯尔特站在原地,她不属于名单中人,却又没被遣散,她旁听了所有的审讯与供词,也听到了维恩最后与凯尔希通话时那声如释重负的:“让普利策记者发报吧”的命令。在见证完所有的一切之后,她收敛起了轻蔑与高傲,看着毫不设防的躺在苇草的大腿上,发出细微喘息声的遍体鳞伤的狮子,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我开始有点钦佩你了,阿斯兰。”
“阿斯兰的亲王,公教会的异端,维多利亚的改革者,帝国的统一者,哥伦比亚的毁灭者,乌萨斯的导师,所有人的榜样”
她微微停顿,神情复杂的小声喃喃道:
“正义的普利策记者。”
凯尔特重重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多余的想法尽数抛去,哪怕维恩是普利策又怎样,她是德拉克,维恩是阿斯兰。既然如此,国仇总要放在私人恩怨之上,她曾经的产生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小情绪之类的东西,不要也罢。她凯尔特早就志愿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献给维多利亚这个国家,其余任何的东西,都是可以抛弃的道具。
不过......
“阿斯兰倒也不全是坏种。”
她弯下腰,在苇草的注视下,撩开维恩的金发,从他的而中取出了一个耳机。
“喂,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凯尔特将耳机放在了自己的耳朵边,正了正神色,也不管对面是否有声音,自顾自的自我介绍道:
“我是凯尔特,维多利亚红龙德拉克盖尔王正统血脉,深池的领导者。”
“我是凯尔希....”话筒对面传来凯尔希冷静的声音,她微微一顿,“维多利亚的内相,王妃特蕾西娅的友人,维恩的私人秘书和亲密战友。”
这家伙女人缘还挺好?
听到话筒对面又是一个女人,凯尔特瞥了一眼无法反驳的维恩,在心中吐了个槽,道:
“刚刚的命令我听到了。你改一下维恩的命令。把题目改为【仪式上的惨烈意外——深池的复仇者:最后的红龙凯尔特。】,身为约瑟夫·普利策,你应该知道内容应该怎样修改,对吧?”
凯尔特一字一顿的说完,没有等待凯尔希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给出回应,她经常握剑与笔而长满茧子的右手手指松开,让耳机“咔哒”一声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再一次举起了双手,任由冲上舞台的特蕾西娅和维娜抓住了自己的手,将她脱离了维恩的身边。临走前,凯尔特转过头,看着因为她刚刚的话而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的苇草,露出一个解脱似的笑容:
“看什么,好好照顾你的野哥哥。”
“他算是拯救了一次维多利亚,国恩总得放在私人恩怨之上。我应当救他一次,帮他顶了这个锅。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再见,拉芙希妮。为了维多利亚!”
PS:电脑还是没修好,网吧紧赶慢赶把这张写出来了。休息休息,准备开始收拾深池残部,真正该死的还有屑猫和那个屑阿赫茉妮,那是个什么动物到底。
希望明天电脑能修好,真心希望!
第五十三章 大清洗事后
泰拉历1093年1月3日,维多利亚,伦蒂尼姆。
国家尚且沉浸在新年到来的喜悦之中,民众依旧在津津乐道前天女皇陛下在公园的那番激动人心的演讲。被提前疏散过的民众根本无人知晓在那场盛大的仪式之后是怎样一场血腥的审判。足足占据了数个移动区块的皇家公园之中的路灯也足够让贵族与资本家居住在其上而不显得拥挤。
过载后的维恩尚且没有醒来,但驻守于此的莱茵生命与宫廷医生已经用一次又一次的全身检查证明了维恩身体的健康性。无论是脑电波的活动还是心脏跳动的频率,各个器官的正常运行都在可控范围之内,最后,医生们一致给出了同一个结论——维恩殿下只是太累了,他不需要多余的治疗,只要让他好好休息一阵便好。
维娜和特蕾西娅,以及所有关心维恩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念念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
陈带着塔露拉继续游览起整个伦蒂尼姆的大街小巷。博卓卡斯替和叶莲娜获得了授权,带着游击队与雪怪小队成为了新威尔士郡建成后的第一批正式住户,也方便了前往莱茵生命接受治疗和配合研究的路程。拉特兰的特使在仪式结束后匆匆返回了圣城,乌尔比诺和米迦勒默契的将所有的所见所闻全部烂在了肚子里,维恩是米迦勒的【神】,她没有背叛的理由,而乌尔比诺,在见识过维恩的铁血手腕后,他认为,与其让自己那颗价值千金的脑袋烂在下水道里,不如让秘密烂在肚子。没过几天,在1月8日当天下午,米迦勒就以代理教皇的身份恢复了莫斯提马的教廷特使身份,将她派回了维多利亚,担当起了维恩的“联络人”。
但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摆在特蕾西娅和维娜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凯尔特与苇草,以及她们身后的深池势力。
“知错能改,幡然悔悟是件好事,凯尔特主动帮维恩殿下顶下了这次的事件,这对我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阿斯兰的声望不用受到打击,对贵族彻底清洗也能被解释为【叛国组织的血腥报复】。所以,我建议对凯尔特从轻发落。”
特蕾西娅贯彻了自己的理念,她当然主张要对凯尔特率领深池发起暴动的行为加以惩罚,但她也愿意仁慈的给予凯尔特第二个机会,尤其是在她悬崖勒马,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之后。
维娜的意见与她大体一致,凯尔特和苇草当时冲上舞台的时候,几乎没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阻止她们两个靠近维恩。以混血德拉克塔露拉所展现出来的神乎其神的源石技艺来看,身为纯血德拉克的凯尔特和苇草,当时绝对有机会赶在有人阻止她们之前将维恩烧成一团捧不起来的灰烬。
但苇草选择了抱住无法抵抗的维恩,让他不至于昏倒在血迹斑斑的舞台上,而凯尔特选择了暂时放下对阿斯兰的成见,以担下大清洗的所有罪责为代价,回报了维恩铲除寄生在维多利亚这个庞大肌体之上的毒瘤的国恩。
这样一来,德拉克会被所有人视为疯子,深池那本就狼藉的声望会因此跌倒谷底,而阿斯兰的声望会随着维娜的成功演讲再一次水涨船高,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峰,再也无法被动摇。
凯尔特等于是放弃了自己最后那理论上争夺这个国家的一丝可能性。放弃了自己毕生的理想。
“我赞同特蕾西娅姐姐的看法。战争罪和叛国罪是无法被抹除的罪行,仅凭此事便功过相抵,不受惩罚也不合常理,但我们可以降低处罚的额度。”
维娜双手撑在桌子上,交叉着挡住下巴,摆出了一个维恩招牌的“思考pose”,沉思半响,她补充道:
“头领凯尔特从死刑改判终生监禁,囚禁地点为德拉克城,终生不得离开。苇草多是为维多利亚军传递情报,虽亦有参与反叛事宜,且充当了临时头领,但实为亲情迫不得已,罚她在都柏林禁闭三年。你们觉得如何?”
特蕾西娅认可得点了点头,这个判罚不重不轻,算是比较符合她的心意。一旁的凯尔希见特蕾西娅都已经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是开口补充道:
“有关苇草的判罚,我提议将禁闭的地点从都柏林改到伦蒂尼姆吧。伦蒂尼姆西郊的那栋别墅很适合作为幽禁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