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卑职送你……”祁景仁说着就要起身,结果站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冯乐真看得直笑?:“你还是算了吧,赶紧回营帐歇着,莫要再喝了。”
“那行,卑职……卑职就不送了。”祁景仁说着话站了起来,又歪歪扭扭朝一边倒去。
冯乐真笑?了一声,在阿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宴席还在继续,马车在路上慢慢走?,将热闹的声响渐渐抛到了后?头?。
冯乐真靠在软榻上,双眸紧闭仿佛已经睡了过?去,旁边的阿叶也随意地坐着,唯独右手时刻藏在腰间。
夜已深,大?部分百姓都入睡了,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唯有墙角那些积雪映衬着天?上的明月。从军营到长公主府,走?得再慢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而?这小半个时辰里,冯乐真和阿叶谁也没有说话。
长公主府内,祁景清在梦里浮浮沉沉,怎么也醒不来。书童瞧见他?额上的汗,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温度,见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
祁景清清楚地察觉到书童在摸自己的额头?,可就是睁不开眼睛,仿佛梦魇
了一般。他?挣扎许久,身子愈发燥热,终于艰难说出一个字:“水……”
“水……好,水,奴才这就去倒!”书童赶紧倒了杯温水,走?过?来后?看着迟迟没睁开眼睛的祁景清犯了难,不知是给他?喂水还是让他?继续睡。
纠结许久,他?还是将人扶坐起来,小心仔细地喂了些水。
温热的水浸入咽喉,祁景清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而?几?乎同一时间的客栈,沈随风在翻来覆去大?半天?也没有睡着后?,终于冷着脸坐起了身。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在一路沉默中进了长公主府。
见冯乐真要下马车,阿叶立刻拉住她:“殿下……”
“走?吧。”冯乐真示意。
阿叶抿了抿唇,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庆功宴还没结束,长公主府里静悄悄的,有几?盏照明的灯笼都灭了也无人管,冯乐真在阿叶的搀扶下慢悠悠走?到院里,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头?疼,不想进屋。”
“殿下……”这与计划不太相同,阿叶蹙起眉头?,“外面太冷了,还是回屋歇着吧。”
“不想回,你去给本?宫倒杯茶。”冯乐真吩咐。
阿叶盯着她看了半天?,到底还是妥协了。
“您就在这儿等着奴婢,可不要到处乱跑啊。”阿叶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冯乐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乖乖答应了。
阿叶转身进了寝房,冯乐真则去了院中石桌前坐下。
营关的冬夜即便?无雪无风,也依然冷得厉害,冯乐真似乎醉得彻底,也丝毫不觉得冷,只管靠在冰冷的石桌上休息。
院中只有寥寥几?人值守,谁也没有上前打扰,冯乐真闭着眼眸假寐,正休憩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殿下?!”
冯乐真倏然睁开眼,一回头?便?与祁景清对视了,她眼眸微动,还未开口说话,他?便?脸色难看地拄着拐朝她走?来:“这么冷的天?儿,为何坐在这里?阿叶他?们呢,就没人照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