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你们回去,我现在只想在这里等着随青临醒过来。”
莫哀岁闭上了眼,摆出一副悉听尊便任凭处置的态度,“当然,你们要硬来的,不由分说直接绑着我走,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不是么?”
“……”
一时间,众人没有应话,只觉得莫哀岁就是一个刺手的仙人掌,暂时没想到该要怎么办。
莫哀岁这人看起来极其容易相处,实则性格倔强且拧,她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她。
“不能这样说……”格伦雅坐在莫哀岁身边,眼看对莫哀岁无计可施,但又不能真的诉诸以暴力,只得说,“那我们陪着你一起等,等随青临醒了我们再走,这样如何?”
格伦雅抬起手腕,准备将现在的情况汇报给了基地长,突然,她疑惑地举起手凑近自己眼前看了一下,又凑到了鼻子下闻了闻。
忽然,格伦雅脸色一变,她直接抓起莫哀岁的手翻转了过来,黏在莫哀岁白皙的手掌心中的几块斑驳且暗沉的血液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你受伤了?伤在了哪里?”
格伦雅脸色变了又变。
莫哀岁睁开眼眸,很是淡定:“随青临的血……”
格伦雅没有说话。
莫哀岁对于分化成Omega与基因匹配极度排斥,在这种时候,莫哀岁的往往是不可信的,这种人往往会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
格伦雅很是焦急,她细细梳理了一遍自她出现之后莫哀岁做过的动作。
猛然间,格伦雅的视线凝在了莫哀岁的后颈处,她动作很快,直接撩开了莫哀岁披散着的头发。
“你的腺体怎么破了?!”
格伦雅惊讶到声音都尖锐了几分,对身后几个人说道,“快去叫医生!”
Omega自我伤害的事关系重大,格伦雅马不停蹄地通知了基地长与莫哀岁的监护人。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很快,莫哀岁甚至来不及说几句话,便被赶来的医生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医院的走廊上的灯光渐渐扩大到了莫哀岁整个脑海,随后莫哀岁的意识便开始慢慢消解。
医护人员熟练地卸下莫哀岁身上所有的金属物体,将其转交给了负责此事的格伦雅后,推着莫哀岁进入监察室。
格伦雅想象不到,如果自己迟来一步会怎么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基地长与穆权台一同出现在了医院,而莫盟住的地方太过偏僻,还未过来。
格伦雅见此,将刚出来的检查结果与莫哀岁的物件转交给了基地长之后,便转身出去。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了穆权台、盛祥与医生。
“自我伤害?”
穆权台手中捏着莫哀岁的检查报告,红色眼眸里略微带了些意外,“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莫哀岁信息素本身就不稳定,现在腺体受伤后,这种不稳定已经达到了峰值。”
医生面露犹豫,斟酌地说道,“接下来的没有标记的时间段里,她恐怕会时不时的进入发热期,必要时要进行药物控制。”
基地长盛祥:“这种情况会持续多长时间?如何遏制?”
“会一直持续到莫哀岁被标记为止……”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建议是,让莫哀岁一直生活在一个无Alpha或者少Alpha的环境中,减少外部刺激,直到信息素水平稳定下来。或者说,莫哀岁尽快确定出未婚夫的人选了,只有被标记,她这种信息素不稳定时时刻刻发热的情况才会得到遏制……”
盛祥点点头,表示明白:“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见两人还有话要说,于是颇有眼色的从病房中退出来。
盛祥看着昏睡中的莫哀岁叹了一口气:“莫哀岁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了,七个人接触对象中,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
现在星际局势严峻,需要的Alpha越来越多,上头已经派发任务,要求他们这几月内完成Omega与Alpha的结合指标,其中就包含莫哀岁在内。
就目前来说,穆权台的数据与莫哀岁来说是最高的。
盛祥心里也知道,穆权台没有像艾什那样直接退出,恐怕心里早就有了想法,他不如直接顺水推舟,直接让他们接触,卖个人情。
莫哀岁的意愿重要吗?
其实并不重要。
在莫哀岁选择为了一个退化的Beta与联邦政府唱反调的时候,联邦政府恐怕就起了逼莫哀岁选择最高值的穆权台,好为星际诞下一个超SSS+的新生儿的心思了。
——
一个小时后,一辆低调昂贵的悬浮车正往穆权台别墅驶去。
后舱与驾驶舱通过隔断完全隔开, 形成了一个较为私密的车内空间,车窗外是呼啸的风声,车窗内静谧无比。
穆权台坐在后座,而莫哀岁侧坐在穆权台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睡梦中的她似是有些不安,眉头紧皱着。
胸前的脑袋随着车子的压弯一晃一晃的,带着穆权台的指尖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痒意。
左手点在莫哀岁的后颈处纱布上,轻轻的摩挲着,消磨着那一丝轻微的痒意,右手按在莫哀岁的膝盖上,整个人隐在黑暗中,瞧不出几分情绪。
忽然,一道铃声响起,寂静的空间中显得尤为刺耳。
穆权台侧目,莫哀岁手腕上的光脑在不停闪烁,没有任何备注的通讯引起了穆权台的注意。
他捏起莫哀岁纤细的手腕,明明灭灭的提示性的灯光闪烁在他的面前,给他眉眼打上了一层冷光,衬得他愈发的冷漠起来。
然而,除了使用者之外,其他人无法调控光脑音量。
穆权台只看了一眼便收拢了掌心搁置在莫哀岁的膝盖上,他没有替人接电话的习惯,于是任由那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莫哀岁眉头紧皱,眼睫轻颤,像是即将醒过来。
穆权台左手按在了莫哀岁突起的脊背上,划开了接听键。
“岁岁,你和随青临现在在哪里?把位置发我,我现在去找你……”
穆权台淡淡看了怀中的人一眼,开口道:“她不在。”
不等宁书青质问的话传来,穆权台便切断了单方面的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莫哀岁的后颈已经包扎上了纱布,但那股甜到发腻的信息素气息彷佛还萦绕在穆权台的鼻尖,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