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变不了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她想不到赫得温对她起的是这种心思。
怪不得呢……
莫哀岁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心中清明,豁然开朗。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可以用“喜欢”来解释,因为喜欢,所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伤害她喜欢的人。
赫得温是,弗道危也是,是不是以为稍微对她好一些,帮帮忙,哭一哭,流几滴鳄鱼的眼泪,便可轻而易举地抹去了她所受过的苦难?
如今仅凭一句“喜欢”,她便要原谅他。
怎么可能呢。
世界又不是围着他们转的……
如果不是他们从中作梗,她也不会被迫分化成Omega——她的试剂早已研制成功,而且……随青临便也不会死。
莫哀岁咧咧嘴,笑得无声无息,但是在赫得温看不见的地方,她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意。
她踮起脚,凑近赫得温耳朵。
察觉到莫哀岁的亲近之意,赫得温讶然,手足无措地抱着莫哀岁的腰,连忙垂首。
“比起Alpha,我更喜欢Beta。”
莫哀岁吐出的话,让赫得温瞬间睁大了眼眸,“我讨厌你的信息素,那你从根源上解决吧。”
莫哀岁在说假话,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已经许久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嗅闻不到,自然也谈不上厌恶。
她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学他们罢了。
只是为了攻人之心。
见赫得温许久不给出确切答案,莫哀岁浅笑几声,银铃响脆。
“怎么,这对于你来说太难了?没关系,还有一个办法,你不如杀掉穆权台抹去他的标记,让我看看决心……”
杀掉穆权台……吗?
赫得温知道莫哀岁已经被穆权台标记,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穆权台的精神力等级远在他们之上,他凭借自己的实力根本抹不去莫哀岁颈间的标记。
更何况,以目前形式来说,没有人比穆权台更适合主权大局了……
现在自己让穆权台祸起萧墙,说不定联邦政府之势会立马倾颓。
这个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赫得温仅犹豫了一瞬间,便低声道,似是要得到肯定的答复:“……我是不是挖去腺体,你真就不讨厌我了?”
赫得温想的也简单,腺体的作用不过是分泌信息素的,莫哀岁已经被标记,他没有信息素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莫哀岁想要他这样做,那他便会这么做做。
闻言,莫哀岁神色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蓦然笑了。
莫哀岁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中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心骤然提起。
她立马收紧了搭在赫得温肩膀上的手,拉近了本就亲密无间的距离。
面对着莫哀岁的突然靠近,赫得温只觉得那是莫哀岁对自己的询问的肯定答复,几乎是瞬间就情迷意乱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隐藏着的穆权台。
穆权台站在不远处,身着一件修身的黑色绸缎衬衣,两臂袖口挽起,一只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黑色的头发打理的干净利索,偶有几缕细小的碎发从发顶掉下来,落在穆权台深邃、锐利的眉眼间,平增一抹风流。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红眸淡淡地看过来,不辨悲喜。
莫哀岁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到底是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话。
赫得温此时也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这里,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来人是穆权台。
他依稀记得,今天穆权台忙着开各种会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更让赫得温意想不到的是,莫哀岁轻轻地碰了碰赫得温的脸颊,濡湿的触感,馨香的气息。
待到赫得温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的时候,惊讶得不能自已,早就将身后的穆权台抛掷脑后。
穆权台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了身后的黑夜里,眸子沉沉。
他抬步走来,低气压在狭小的空间里游荡,丝丝聚集在两人的身边。
脚步声就像是死神的倒计时,一步一响,不费吹灰之力地宣告着事情的结束。
“赫得温。”
穆权台的手搭在赫得温的肩上,微微用力,便将莫哀岁从其怀中带了过来,“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穆权台毫不客气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赫得温的手上还残留着莫哀岁的体温,他刚上前一步,穆权台便掀起薄凉的眼皮,冷冷地看着赫得温。
“赫得温……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换一个地方住。”
莫哀岁的腰被穆权台扣得紧紧的,莫哀岁插/不进一根手指,她按在穆权台的手臂上,奋力地想要脱身,她近乎“哀求”地看着赫得温。
被穆权台圈禁着,莫哀岁逃不了一丝一毫,她无奈之下,将手伸向赫得温,“带走我……”
只要赫得温抬手,就能握住莫哀岁的手,就能带她离开。
可是,赫得温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什么话来,便被穆权台出声打断。
“我——”
“还不走吗?”
穆权台耐心告罄,精神力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萦绕在他的周围。
穆权台甚至没有再度收紧自己在莫哀岁身上的力道,就这么睥睨着赫得温,后者只要用力,就能够把莫哀岁拉回去。
莫哀岁不是很安分。
前有随青临,后有赫得温,无论如何她似乎都不能消停。
危险的预感袭来,赫得温紧了紧拳头,纠结地抬眸看着莫哀岁,她伸出的手终是还是没有被赫得温握住。
手腕上面的的红痕一九清晰可见,刺得赫得温双眸生疼,他躲过莫哀岁的眼神,她的眼神带着希冀的炙热。
让赫得温不敢抬眸。
可是,无声缄默就是赫得温的答案。
纵使万般不舍,赫得温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终是迈着沉重脚步离开。
走到拐角处,赫得温再返过头去看时,原地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穆权台大力扣着莫哀岁的腰,莫哀岁被他带得双脚离地,两三步便将莫哀岁带到了莫哀岁的隔壁,也就是穆权台他本人的房间。
甫一进门,穆权台丢开手中的衣服,使用指纹从内锁住后,掐着莫哀岁的腰将其扔在了床上。
莫哀岁径直摔落在床上,身体弹起又坠下,一如莫哀岁惴惴不安的心。
陡然起飞之后,又再次重重落下。
“砰砰砰——”
寂静的空间中,莫哀岁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
莫哀岁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穆权台脱去上衣,露出宽肩窄腰与腰腹间的薄肌。而小腹处隆起的青色的血管,枝条蜿蜒着蔓延向下,消失在修身的西装裤下。
莫哀岁咬了咬后槽牙,心惊胆战地看着穆权台的举动,不由得绷紧了下巴,连忙翻身下床,抄起床头柜的花瓶,警惕地看着穆权台。
穆权台脱去上衣,极淡地了看了莫哀岁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下一秒,浴室水声便应声洒下。
水汽的氤氲渐渐升腾在毛玻璃的浴室之内。
穆权台的那个眼神……
莫哀岁抓了抓头发,见自己无事后,连忙放下花瓶,直接冲到门口就要拧开门把手。
但是不论莫哀岁怎么尝试,她都无法打开这道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
而浴室里的水声也越来越小,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而莫哀岁的心猛然慌了起来。
她看向飘窗,心一狠,掀起床单包裹着自己的手,然后跳上去,扶着墙,用力踹着玻璃。
但是防弹窗并不是那么好破坏的,莫哀岁踹了那么久,玻璃上不见留下一丝半点的印子。
而放眼望去,房间之内也没有什么能够打防弹玻璃的东西。
浴室水停,穆权台腰间过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他依靠在墙上,神情淡淡地擦拭着黑发的水珠,半干的脸上还挂着些许的水珠。
半响,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只是那双红眸仍旧泛着冷意。
“看起来,你很喜欢在窗户。”
莫哀岁站在铺着软垫的飘窗上,眼神戒备。
她一时没有明白穆权台的意思。
穆权台将半干的头发拢在脑后,随手将毛巾甩在身后的衣架上,缓缓地靠近莫哀岁。
他只轻轻一歪头,躲过飞来的来自莫哀岁的攻击,花瓶便在脑后炸开。
在穆权台看来,莫哀岁的动作在眼前放慢,他轻而易举地寻到了莫哀岁的破绽——穆权台截住莫哀岁的小腿,微微用力,莫哀岁失去平衡,跌倒在飘窗上,摔的脑袋迷迷糊糊。
穆权台握着莫哀岁的小腿,不顾莫哀岁的反抗,径直拉到身前。
莫哀岁的双腿垂在飘窗下,穆权台一只手按着莫哀岁的膝盖,窄腰挤进莫哀岁的双/腿之间,另一只手则是撑在莫哀岁的上方,令莫哀岁推不开半寸。
莫哀岁隐隐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心慌到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又尖又细:“穆权台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身为一个堂堂元首,现在像是一个动物一样被天性支配!”
她胡乱的挣扎,借着劲拳打脚踢,穆权台稍有不注意,竟真的让她划伤了脸。
穆权台抓着莫哀岁的手举过莫哀岁的头顶,看着莫哀岁:“与其操/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哈哈哈,你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你配吗?你这种人可悲又可悲!”
莫哀岁恐惧到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她扑腾着,但是她每一次反抗只会更加贴近穆权台,直到她感受到腿间的别扭之处时,她身体一僵,旋即,不管不顾地抗拒,一如濒死的鱼。
穆权台伸手盖在莫哀岁的唇上,鬼使神差地,穆权台骨节分明的指尖陷/进莫哀岁柔软的唇中,蓦地,舌尖碰触到泛着凉意的手指,穆权台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温暖、湿润的触感,让穆权台自尾椎骨泛起了酥麻之感。
带着清香沐浴乳的香气直接钻入了莫哀岁的口腔之中,她忙不迭地想要吐掉,但舌尖却不慎触碰到他的指尖。
她直接吓得死死咬住穆权台的手指,不让他肆无忌惮地伸进口腔。
接着,穆权台轻笑,抽回手指,俯身上去,按着莫哀岁的腰贴近自己,吻上了那张能言善辩的唇。
“!!”
力量相差太大,莫哀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权台冷着眼眸靠近她,亲吻她。
蓦地,莫哀岁感觉腰间一凉,腰间浮现一层又一层细小的疙瘩,她拱起腰身躲避穆权台作乱的手,却被他解开了背后的衣服……
紧接着,莫哀岁前堂一凉……
穆权台轻轻擦去莫哀岁眼角的热泪,冷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后,顺手拉上了窗帘,室内灯光,应声而灭。
黑暗中,穆权台掐着莫哀岁的后颈,衔起她后颈处的柔软细肉,生硬的短发扎在莫哀岁的耳后,刺得莫哀岁的脸颊泛起红点,粗糙的浴巾硌着莫哀岁的肌肤,磨砺地生疼。
窗外,树枝上呆坐的鸟儿,支起身子沿着树枝向下,捉到了一只柔软的虫子。
微风吹来,鸟儿爪子固定在树梢上,所到之处,引起枝杈一阵又一阵的跳动。
莫哀岁的声音支离破碎,她躲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断断续续的声音,旁若无人地响在寂静之夜中。
“吱吱吱——”
如果虫子会说话,那它大概的意思是痛……好痛……?
鸟儿倾听着,虫子瞪大了眼眸,一道蛮力冲撞而来,将它这个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鸟儿没有浪费,将虫儿一口闷下,虫子爆体而亡,汁水横/流,吃饱喝足之后,鸟儿头埋到前胸、翅膀下,鸟嘴湿漉漉的,洇湿了他保暖的羽毛,它厌烦地揪掉沾了水的羽毛,羽毛轻飘飘地坠落在地上,盖在泥泞的白色沙土上。
“穆、穆权台……”莫哀岁痛哭着,咒骂着穆权台,“去死……”
“嗯。”
穆权台喟叹地应了一声,眼眸透着一股温情,或许只有这个时候,穆权台才是流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我们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