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夫君宠你 味澜 612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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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逐渐加重, 他身边尽是女儿家独有的馨香, 阖上双眸, 最后停靠在了宋玉笙的肩上。

宋玉笙顿住片刻,只觉得肩头一重,耳畔的传来的呼吸声渐轻, 她脸颊绯红, 轻柔道, “殿下?”

无人回应。

宋玉笙不敢多动, 静等了一会发觉, “殿下,您这是醉了?”

这次不用秦漠回答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逐渐发散开来的酒味了。

宋玉笙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方才他潇洒英勇站出来替酒, 她还以为他是真的海量。没想到, 也是个一杯倒的。

一杯倒,还逞英雄。

宋玉笙摇了摇头, 纤纤玉手扶上的秦漠的面庞, 放轻了动作, 慢慢的把他放到了马车的靠枕上。许是雅贵妃端的酒过于浓烈,宋玉笙这一系列动作都未能叫醒秦漠。

夜寒露重,车马内有只有暖炉,宋玉笙掀开马车帘的一缝隙, 小声的对外头的知夏吩咐,“知夏,可有多备的大衣?”

知夏得了命令,一番寻找,拿出了上次秦漠披在宋玉笙身上的那件深色斗篷,“小姐。”

宋玉笙接过,迅速的放下了帘子,把斗篷打理好,覆在秦漠的身上。

皇宫距离宋府还有一段距离,秦漠喝醉了的事不便外传。男女设防,定是要把她先送回宋府的。幸而马车外有秦六候着,还不至于让秦漠出了事。

宋玉笙长叹一声,出一趟宫宴,比宋府的后院麻烦事都多。

视线打量到熟睡的秦漠上。秦漠是生的极英俊的,长睫微颤,薄唇紧抿,五官硬挺,轮廓利落,不似那些风流公子的孱弱,悉数尽是男子气概。若不是他传闻太过吓人,往前扑去的贵女板恐是不必秦越的少。

他入睡时倒是没有平日那般冷,剑眉轻拧,眼下还有一圈青色的乌青。想必是为了进宫的事,奔波劳累了多日。

宋玉笙心中不解,秦景帝为何看不上秦漠。

太子秦诺脾性不佳,人品差劲,甚至不如四皇子秦绪,那个贪玩的儿郎;秦越又是个软弱的,自己无主;一番比较,谁都不如秦漠合适这储位。

小时候常听喻言说,皇帝与皇后是如何的鹣鲽情深,羡煞旁人。那时的秦漠还是高高在上的嫡皇子,潇洒肆意,无所顾忌。一朝皇后去世,秦漠便被秦景帝送到了边境。

秦漠是皇子里最早封了王的,可实则明升暗贬,边境荒芜,一待数年,四月前才得以回京都。

皇子最终权势部署,朝廷波云诡谲,势力盘根错杂,离开一月都已是物是人非,更何况是秦漠离开数年。怕是从一开始,秦景帝便无让秦漠当太子的心思。

马车行至宋府。

思虑过后,宋玉笙长叹,最后替秦漠理好盖在身上的斗篷,轻声道,“你若想争,我便助你。”

“小姐。”知夏轻声催促她下车。

宋玉笙不再逗留,戴好斗篷上的兜帽,借着知夏的搀扶下了马车。静立在宋府府门旁,在晶亮的皓月下,看着车马离去,才转身进了府。

马车离去一段路程,秦漠未挣开眼,只是抬手将斗篷往上拉了拉,盖住了整个面庞。黑暗中,依稀还能闻见车马上留下的女儿香,他不动神色的弯了弯唇,笑意又被酒意取代,沉沉睡去。

三日后。

连续的风雪夜,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暖阳。

宋玉笙闭上眼眸,喝完一大碗苦涩的汤药。拧着眉,又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小厨房新做的糖糕,这才把苦味压下去。

知夏接过汤药的瓷碗,取笑道,“小姐还是个孩子呢。”

宋玉笙睨了她一眼,重新研究摆在桌案上京都的舆图,以及构建好的设备图纸,几张图纸掺杂在一起,看着十分凌乱。

知夏看宋玉笙从三月前就开始摆弄这些图纸,“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宋玉笙报复回她刚刚的调侃,娇俏道,“秘密。”

知寒倒了杯暖茶放在一旁,也跟着宋玉笙一起调笑知夏,“小姐是嫌你笨呢。”

知夏常被这两人说笑,早都不介意了,没脸没皮的笑道,“那我笨,小姐快说给我听听。小姐是要用这些东西,做何物?”

宋玉笙分析着手里的最后一张图纸,一边看一边回,“做生意。”

“生意?!”

宋玉笙颔首,拿起毛笔在图纸上圈点了几处出来,记做标识,“嗯,生意。”

知夏从震惊里缓过来,还是不明白宋玉笙意欲何为,“小姐,老爷在朝廷的俸禄不少。三殿下又是王爷,小姐何必亲自去这生意?”

知夏说的隐晦,在当下朝代,商人地位比读书人或者为官者低上许多,甚至在有不少青年,以商为耻。

宋玉笙最喜欢的便是知夏的这份实诚,有一说一,从不会耍心眼,笑道,“我们这条路,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为自己谋出路。”

“依靠别人,是最无用的。”

当今世人唾弃为商,可最重的呢?又岂会是那些古籍圣言。人活于世,要想站稳脚跟,无非是这四字,银钱、权势。而权势,又可被银子所取代。

若是秦漠想要那个位置,她就需早做准备,人脉、情报、人手,无以可或缺。宋坤支持的是秦越,对秦漠顶多是面上客套,靠不住。而秦漠的基底未知,她不能空手无准备。

知寒听出宋玉笙语气里的意有所指,给知夏使了眼色,移开了话题,“小姐想要如何?”

“娘亲留下的产业里,不是荒废了去,就是被林姨娘偷卖了。我查阅过后,觉得这处最合适。”宋玉笙指着舆图上的位置,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段,“这里的风格也更合我心意,只是屋子小了些。我想把周围的几间铺子买下,扩成一屋。”

“另外这些,是我所需要你们置办的。”宋玉笙把其余几张图纸分发给知夏知寒,“找京都最好的工匠木匠制作,要不走露风声的。不必以我的名义或是宋府的名义去置办,分多批,让暗卫去即可。记住,工程要快些。”

京都的铺子,要比其他领地都贵上几分,更别言说是京都最繁华地段的屋子了。

知夏问,“小姐的计划我等明白,可这所需的大量银钱,该从何处拿出?”

买铺子,重新构建,装潢,购置器材……全都是用钱的地。宋玉笙不算是个囊中羞涩的主,可一时之间,拿出这么多银钱,怕是也会捉襟见肘。

宋玉笙默了一会,杏眸飞快闪过一丝狡黠,满是趣味的看着知夏知寒二人。

饶是知寒这样老练的,也被宋玉笙看得毛骨悚然的,后退一步开口,“小姐,你莫不是想的……”

知夏:“想的什么?”

知寒轻敲了一下知夏的脑袋,“你真是,想想,谁会是最富有的人。”

最富有的人……

喻司!

喻家百年家业,世代为官,喻司还是当朝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喻司和旁人不同,常年行军打仗,朝廷奖赏不断,都无处可用,自是现下身边最富有的人!

再者,喻司是宋玉笙最靠的住的亲人,找他借银钱,最合适不过。

可是……

知夏替喻司惋惜,“可是小姐,咱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大将军了。”

宋玉笙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怕她这一遭花费了喻司的大半钱财,轻笑道,“你且放宽心,舅舅可比你们想象的富裕。再则,我这生意也不白赚,舅舅投入的银钱,便算作前期的资金,后期在分还给他便可。”

宋玉笙拿出前不久喻司飞鸽传书来的书信,展开给她们看,“我早已和舅舅商量好了,这下你们可放心了?”

只见书信上,喻司大笔一挥,字体刚劲有力:你定即可。

知夏知寒互看一眼,随后便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放心!”

“知夏,你在书房那把舅舅留给我的令牌取出来,然后便去喻府拿银钱。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察觉。”宋玉笙把书信舆图收好,“知寒,那些图纸的事你去办。所需的地方我已一一标注,若是有什么错处,再让人带回于我商讨。”

“是,小姐!”

宋玉笙眨巴着眼眸,“行了,那你们且去吧。记住了,小心行事。”

“是,小姐!”

待知夏和知寒出门不久,张管家便在房门外通报,“三小姐,圣旨已至,快快随奴才走一遭,前去领旨。”

圣旨不可耽搁,宋玉笙披上了斗篷,匆匆开了门随张管家前去。

只见正厅处,秦景帝身边的大太监,陈公公领着几个侍卫,正一脸笑意的平常着茶。

陈顺远远瞧见一美人,婀娜多姿,莲步轻移。一下便能判断出此人便是宋玉笙,笑着站起身子去迎。

“见过宋县主。”

“见过陈公公。”

陈顺开门见山,“洒家是来宣圣旨的,陛下特指,宋县主体弱,便不必跪拜接旨了。这份荣宠,你可是独一份”

宋玉笙面上不显惊讶,悄无声息的放置了一待银钱至陈顺的怀里,“谢陛下恩典,也多谢陈公公不辞劳苦跑这一趟。”

“何必如此客气,县主接旨吧。”陈顺大笑一声,暗道宋玉笙真是个讨人喜的,不恃宠而骄,又落落大方。

宋玉笙屈膝,只听陈顺尖锐的声音,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宋宰相宋坤之女,宋玉笙,温婉大方,才学兼备。今册封为郡主,称号长乐;另,今……”

“今皇三子秦漠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将宋家嫡女,宋玉笙许配于皇三子为王妃,将于三月初四完婚。”

宋玉笙双手接过圣旨,“谢陛下恩典!”

待宣礼完毕,陈顺拍了拍手,随后侍从便搬运物件进来,延绵不断,竟是花费了一刻钟才全部放入府中。

陈顺笑道,“这都是陛下赏赐的,洒家再次恭喜长乐郡主,觅得如意郎君。”

宋玉笙回以一礼,“谢公公。”

“可别谢我们这些奴才,这都是陛下的恩典。陛下还说了,若是郡主得了空,可常去皇宫内看看他。”

宋玉笙是知晓秦景帝的意思的,他是借着她在还当年喻言的恩情。

宋玉笙也笑道,“那是自然,等我身子在好转些,定要到陛下面前亲自谢恩。”

陈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与宋玉笙寒暄了两句多的,就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宋玉笙让下人把秦景帝送来得物件归置好,登记入库。自己则回了别院里,低头沉思。

时隔三日,秦景帝才派人下了圣旨。看来是北境的事彻底告一段落了,大约不久后宋清歌便能回府团聚。

宋玉笙松了一口气,眼下棘手的问题都已解决,距离婚期还有三月,她有足够可以放心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一月初。

宋玉笙紧赶慢赶,开设的铺子进度比预想快了一倍不止,现下装潢完成,主要的器材设备也已安置好。

知寒关上门,小声道,“小姐,得到消息,太子殿下与一群纨绔子弟设宴于桃源楼。”

宋玉笙放下手里还未完成的稿纸,眸光晶亮,“等的便是这个时机。知夏,给我梳妆。”

知夏在拿起梳篦,难得宋玉笙有梳妆打扮的心思,雀跃的不行,“小姐今日想梳什么发髻,是飞仙髻还是随云髻?”

“不必如此麻烦。”宋玉笙端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少女娇俏的面庞,隐约有了笑意,“替我束发。”

“束发?”知夏不解,这男子才需要束发,“小姐为何?”

宋玉笙打断知夏,“别问了,动作快些。知寒,去把前段时间做好的衣袍拿来。”

男子发髻相较于女子那是快速了许多,知夏一双巧手,还不忘给宋玉笙上了粉黛。

一身青色长袍加身,腰间系着白色的青纹腰带。长发束于耳后,露出宛若名师画家精雕细琢过的面庞,杏眼朦胧,自带无辜和清纯感,一望进去便回失了魂般。唇边嫣红,眉眼带笑,是偏偏动人的少年郎。

知夏看得眼睛都眨不过来,惊呼出声,“小姐也太俊俏了!”

宋玉笙唇边轻弯,把玩着手中新戴上的玉扳指,压低了声线,少年音如潺潺流水,动听悦耳,“该喊公子了。”

知夏立刻改口,笑嘻嘻的朝着宋玉笙行礼,“公子好。”

“嗯。”

知寒也换上了一身男装,从怀里拿出准备妥当的请帖,“公子,我们可以出发了。”

桃源楼。

桃源楼外灯火通明,精雕细琢的红木,在光火处更是熠熠生辉。街道处是络绎不绝的人群,粗布麻衣,路过时不断回首观望着桃源楼的华丽大气,接着又继续攀谈。

宋玉笙从马车上下来,行至桃源楼门口处,被两名守卫拦住。

一名守卫目光忍不住的往宋玉笙身上打转,半晌才厉声道,“这位公子,今日桃源楼已被贵人买下,外人不得入内,敢问公子,可有请帖?”

知寒把准备好的请帖递给守卫,还顺手扔了一点碎银子,呵斥,“没点眼见力的东西。”

两名守卫查阅过,相互对视了一眼,恭敬的俯低身子,“多有得罪,公子请入。”

宋玉笙收敛起神情,踏入桃源楼。

桃源楼一聚,本就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价位。太子大手笔,一下便买下了桃源楼的一夜。

一群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三三两两,貌美女子作陪,闲散坐在一处,满面春分。他们谈天说地,无关政事,大多是风花雪月,市井传闻。

这些世家子弟,大多凭借着祖上的爵位得了荫庇,在朝廷谋了个一官半职,或是接着家财,常常一掷千金,花钱从不计算,只图个乐子。

他们,便是宋玉笙来此目的之一。

宋玉笙选了一处僻静的住所,静心观察着桃源楼内的局势。

知寒倒了杯茶水递给宋玉笙,小声道,“未至。”

是说明太子未至。

宋玉笙轻声回,“可看出武功高强的侍卫?”

一阵打斗声阻止了知寒回话。

一名男子大吼出声,“毫无信用的小人,是当朝……”

话还没说完,只听闻那名男子又闷哼了一声,像是又被打了。

突如其来的打斗,丝毫没有引起在场人群的任何视线,他们还像方才一般玩笑打闹,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