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夫君宠你 味澜 5195 字 2024-02-18

秦漠前脚刚回了皇宫,后脚秦景帝传唤的消息便过来了。

“给殿下请安。”赵顺急得很, “殿下, 您快快随奴才走一趟, 皇上可等了您许久了。”

秦漠不紧不慢的把宋玉笙送进了屋子,低声嘱咐,“好生休息。”

宋玉笙轻点着头, 捏了捏衣袖下还牵着她不放的那只手, 怕被赵顺瞧见了, 特地压低了声音, “赵公公还在这。”

“无妨。”秦漠随意道, 视线落在为她戴好的耳饰上,弯起了唇边, 伸手在她耳垂处捏着,“等我回来。”

赵顺在宫里十几年, 个个顶个精明, 等两人分别了, 才开始和秦漠说正事,“殿下, 北境那边, 恐有起乱的势头。”

“情况如何?”秦漠微蹙了眉。

“具体的不知, 还请殿下快些,皇上还催着呢。”赵顺说道。

御书房。

秦漠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秦景帝声音有些疲惫。

秦漠抬眸,和另外一旁的孙毅和周太傅颔首示意。

“不知父皇是有何事召见?”秦漠问。

“北境那边, 已收到了暗线。宁国正往北境运送打量的兵刃器械,恐有开战的势头。”周太傅解释。

上回按照宋玉笙所说的法子,北境那头确实是安分了一段时日。

只是这人的野心若是膨胀起来了,要比流言蜚语来的,可怕的多。

秦漠眸光沉了下来。

秦景帝召他前来,又是身边人的商讨,其中的意味在明显不过了。

要他出征。

这是耽搁不得了。

北境虽与京都遥远,但一路行来,都是大秦富庶的城池。丢了一个,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他早已设想过需要出征的情况,可宋玉笙……

秦漠拧眉,“儿臣愿领命,前去北境平复战乱。”

“好!”秦景帝很是赞赏,大敌当前勇于出征的,不亏是他的儿子,“这事就这么定了,太子若有所需,可直言。”

秦漠应是。

殿堂之内,又商讨了些要事,直至午间才散。

——

浣衣局。

来往的宫女手上都叠了一堆的衣物丝绸,动作小心谨慎,生怕弄坏了哪位贵人的衣裳。

陈贵妃的一双手白了一片,指腹上还泛着水泡,一层层因泡水久了形成的烂皮,再也瞧不见以往的十指纤纤。

她眼尾一同多了几道皱纹,在浣衣局过了几月,要比在后宫里过了几年的时光,更来得摧残人。

嬷嬷将人拉了起来,眼神注意了一下四周,才敢小心说话,“娘娘,跟我来。”

陈贵妃浑浊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亮色,放下了手中的捣衣杵,匆匆跟着嬷嬷走了。

嬷嬷将陈贵妃带到了一间破旧脏乱的屋子里,她站在门口,“娘娘请进,贵人已再次恭候多时了。”

陈贵妃迈出了步子,推开门的一瞬,瞧见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她眼泪一下滑落,情绪激动极了,“越儿。”

“母妃。”秦越眸光中有动容。

母子相聚。

秦越将陈贵妃上下打量了一圈,心底的如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是越儿不好,也没能多多照拂母妃。”

秦景帝和秦漠的人,来回守着浣衣局,四处都是看着陈贵妃的眼线。他无从帮助,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怪不得你,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陈贵妃勉强的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今日你过的可好?”

“不好。”秦越答道,“父皇重用了三弟,因着那档子糟心事,连着陈家的人都不看重了。朝中的路,寸步难行。”

“不是传闻说,北境出了战乱?”陈贵妃道。

“是,不过消息尚未准确,还不知父皇会如何应对。”秦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几月,因着这接二连三的事,他还尚未好好休息过。

陈贵妃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按照你父皇的性子,他定是会派遣秦漠去的。你只需抓住这个机会,重新站起。”

“如何站立?”秦越疑惑的看了一眼陈贵妃,“即便三弟去了北境,朝廷之中,还有父皇坐镇。父皇是瞧不上我的,母妃也知晓。”

“瞧不上?”陈贵妃冷笑了一声,“那便想法子让他瞧上了,什么都好。”

秦越不明白,“这……”

“宁国不是有了动静,你只需去合作相助一把,到时内忧外患,这皇位的位置,自是非你莫属了。”陈贵妃一手算盘打的极好。

秦越心下震惊,连连后退了几步,“这如何使得!这是叛国啊!”

“这不是。”陈贵妃握住他的手,手心里的凉意似要通通传给了他,“越儿,你看看母妃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再想想,待秦漠登基后,他可会善待我们母子?”

秦越的眸光有了松动。

陈贵妃继续道,“母妃一直都知道,你中意那长乐郡主。等你当了新帝,还愁这长乐郡主不会心属于你吗?”

静默了半晌。

秦越的手握成了拳,手上的血脉都爆了出来,狠狠道,“可我应如何与宁国通信?”

“此事已安排好了。”陈贵妃轻拍了一下秦越的手,朝着房间昏暗的一处恭敬道,“殿下,可以出来了。”

从那屏风的后面,走出了一位黑色衣袍的男子,挡住了面容,只能看得见身形。

“这是何人?”秦越心中警铃大作。

若这是宁国的人,又是如何能随意出入在皇宫内。

这是在大秦埋伏了多久……

“二殿下不必惊慌,我来自是想与之结盟,若是二殿下不愿意,我也不会对二殿下和娘娘做些什么。”男子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尾音还带了些慵懒的意味。

秦越蹙眉,“你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如何能信你。”

“合作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若是二殿下介怀,那这笔合作,不做也罢。”男子无所谓道,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陈贵妃着急,“且慢。”

她扯了扯秦越的一角,“越儿,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母妃看过他身上的腰牌,确实是宁国的六殿下。”

秦越耐下气性,深呼吸,“好,六殿下说说,能如何达成这笔合作。”

男子道,“宁国可在北境展开攻打,届时,皇宫内的势力大半会别调遣前去支援。二殿下只需,在这个时候,逼宫。”

“逼宫?”秦越震惊不已。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宁国六殿下转动着手中的玉饰,“二殿下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如何能成就大事。”

“……”

陈贵妃道,“越儿,这算不得什么。”

秦景帝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她仍是花季少女,秦景帝因着争夺皇位所需她陈家的势力,跟着她的父亲请婚。说是会待她好,可后来呢,又哪里有了她的位置。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又能说自己全然置身事外呢。

这欠下的,都要还。

“好。”秦越用力的咬了咬后槽牙。

“等等。”男子帽檐下的目光似有动容,“我有一个条件。”

“六殿下请说。”秦越问,当踏出了这一步之后,其他的比起来都算不得重要了。

“我有一人要护着。”男子道。

——

东宫。

秦六已下去准备收拾行囊了。

秦漠一圈一圈的在宫中走着,眉头蹙的极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北境之战凶险无比,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让宋玉笙跟着了。可按照这丫头的性子,想要做些什么,谁又能拦得住她。

秦漠头疼的揉了揉眉间,这事对他而言,可比要上战场了更让他着急上火。

宋玉笙近日无事,想起了之前应了要给秦漠绣香囊的事,她的绣工其实算不上太好,不能和宫里的绣娘比,也不这香囊,他会不会喜。

宋玉笙指尖捏紧了香囊的一角,“给殿下请安。”

“怎么过来了?”秦漠的思绪被打断,匆匆将桌案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北境舆图遮盖住,过去迎她,“身子舒泛了?”

一提到这事,宋玉笙的脸颊就有些红。

“殿下莫问了。”

秦漠淡笑,将人拉到了怀里来,宫殿里大多熏的都是龙涎香,与她身上清甜的药香合到了一块,闻着浮躁的思绪都能被抚平。

“阿笙,我……”话语哽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宋玉笙感受着他有力怀抱,抬眸去看他,“可是累了?”

秦漠失笑,低头吻了吻她的眉间,“有阿笙在,算不得累。”

宋玉笙记着他的欲言又止,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漠还未说话,外头请见的消息传来,知寒进来禀报,“殿下、娘娘,四殿下在外候着,可要见?”

“四殿下?”宋玉笙听见名字,不大好意思的从秦漠的怀里挣扎出来,躲在他的身后。

秦漠牵着小姑娘的手,微带笑意的看她一眼,才缓声道,“让他进来。”

秦绪风风火火的,“见过兄长和美人姐姐。”

“不必多礼,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秦漠沉眸看他。

秦绪的心思最是好猜,厌烦了朝堂的功课和学问,又是怕他的,一般无什么大事,是不会主动过来寻他的。

秦绪瞧了一眼躲在秦漠身后的宋玉笙,神色有些古怪,他摸了摸后颈,“听闻兄长要前去北境了,也不知有何能相送,这平安符,赠予兄长,望兄长凯旋而归。”

秦绪说的突然,打了秦漠一个措手不及。

秦漠急忙转头去看宋玉笙,小丫头的杏眸微微长大了些,眸中的情绪纷乱繁复,手上的温度在一时间也有些凉了下来。

宋玉笙蹙了眉,“这便是殿下方才想说的?”

秦漠想与她详谈,又顾忌着尚未离开的秦绪,早说晚说都是说,他蹙眉颔首,“是。”

宋玉笙心头涌上了一阵的慌乱,那无端的恐惧似又在一瞬吞噬了她,残影遍布。可她不知该如何言说,复杂的很。

罢了。

宋玉笙把手里的香囊胡乱的往他手中一放,“臣妾身子不适,就不打扰二位殿下了叙旧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怎么了这是?”秦绪不解的看着宋玉笙离去的方向。

“阿笙。”秦漠唤了一声,才低头看手中被塞的东西。

是一个香囊,上面绣了精致的戏水鸳鸯,针脚能看的出来有些稀疏。

女子送男子这戏水的鸳鸯,寓意是何,在明显不过了。

这丫头,也不知是费了多少时间做好的。

秦漠的心里被她的柔情万般填满。

秦绪的角度只能看见宋玉笙塞了什么,正想凑过去看,就被秦漠挡的严严实实的,别说看见是什么,连个角都未瞧到。

秦绪略微不满的撇了撇嘴,“小气。”

“想看?”秦漠挑眉。

秦绪展开笑颜,立刻把不悦的模样收了回去,连连颔首,“想看!”

“找你夫人看去。”秦漠嘲弄一笑,“夫人都没有的,在这瞎掺和什么。”

秦绪,“……”

“行了,没别的事就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秦漠小心翼翼的把香囊放好,毫不留情的赶人离开。

秦绪刚来都没有一刻钟,不过他也就是过来问个好,“那就不打扰皇兄了,臣弟便退下了。”

秦漠头也未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