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有点不明白,找过敏药为什么还要搜搜,难道粗枝大叶的成之瑜在放东西方面心细如发,把每样东西放在哪儿都总结进记事本了?
想起她出差之前,起床连被子都懒得叠,猜拳做饭每次都耍诈,我就觉得她用记事本这个假设,还不如峨眉山的猴子会帮小孩写作业现实。
“奥奥,果然。”成之瑜一拍大腿,“那泡泡糖你别吃啊,应该也过期了。”
我赶紧又把嘴里的糖吐进垃圾桶。
“那家里没药了?”我拿着药瓶,看见上面的处方标识,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身份证,不好去医院开药,顿时感到有些棘手。
不知道自己这过敏过的厉不厉害,别还没到明年地震,先因为喝杯牛奶把自己喝死了。
那可太丢人了。
成之瑜疑惑地说:“你吃这药干啥,没听说你对什么过敏啊。你喝的奶酒吗?你以前倒是跟别人说你酒精过敏,那也是随便说给别人推酒的。你要是喝完觉得晕,应该不是过敏,只是单纯酒量差喝醉了。”
“我不是牛奶过敏?”我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发现自己喝下牛奶这么久,确实没有起任何不良反应。
“没有啊。”成之瑜奇怪道,“云兆骗你说你牛奶过敏的?别信他,没有的事。”
我没敢说和陈启的对话,便和她随便聊了几句日常转移一下话题,聊到她回到单位,接着工作,我才挂断电话。
陈启说我是照着他妻子创造的我,他说我牛奶过敏,但我并不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我其实并不是他创造的那个陈太太,或者也可能不完全是。
虽然这样一来,我到底是谁就更加扑朔迷离了,但我至少不是必得死于明年的地震,白捡几年活头,心里还是很高兴。
于是又去冰箱里拿出两瓶牛奶,左右手自己跟自己干杯,算是庆贺,然后靠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喝起来。
唉,这一天过得,实在太“充实”了,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
陈启去开会了,这时肯定不会在那个显示屏面前看预测,他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不知道是谁,刚刚松懈下来的我有些疲惫,趴在沙发上不是很想接,由着它自己响了一会儿,才起身瞧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小孩哥,我寻思他打来应该是怕我跟陈启回家吵起来。
良心在无声地谴责我,我对于自己在他家惹出这么多事,实在是枉担他半个老师,很是对不住他,觉得确实应该跟他好好解释道歉一下。
我点了接听,小孩哥急切地声音传出来:“穆姐姐,你在家吗?”
“在啊。”这么晚了,我就算不在家也是在家的附近,他怎么这么问。
“云兆叔叔找你去了!他刚刚来敲我家门,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你早就回家了,他就下楼了。他要是知道你家在哪儿,八成是去你家找你了!”
“他……好像不知道我家住哪儿,也不一定是找我,可能是找……我丈夫去了。”
成之瑜说云兆高中的时候不爱理我,后来大学跟我处了两年对象,实际上也没说过几句话,最多也就知道我俩是同区人,当年他回国后没几天就又出国了,原本成之瑜以为我俩自此再也没机会遇到,没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还独自买了房。
还阴差阳错,正好住在我辅导小孩的对面。
我想起阁楼上陈启那个嚣张至极的“滚”,虽然感觉云兆有点怕陈启,但照他那个脾气,不当场骂回去都很奇怪。
“那就好。”
小孩哥松了口气,扭扭捏捏地问:“那穆姐姐下周还来吗?陈叔叔来的时候带了几块牛排,走的时候还说,下次给我带一本顶级厨师不外传的菜谱。”
“你答应他什么了?”我警觉起来。
“就是……他问我你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哦对,还有云兆叔叔之前蹲门口的事。”他仔细想了想,肯定地说:“我可没出卖你,没跟他说你住在哪儿。”
这小子还算有义气。
“他怎么说?”
“他说你下周要是有事来不了,他可以替你来。”小孩哥语气欢快,“还会给我带国外空运来的顶级食材。”
白感动了,原来这小子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
“不行,小炀同学,你要中考了,你还有不少题不会呢,考不好咱俩怎么跟你父母交代。”我严肃地提醒他,“下周你穆姐姐还是要去的,就不用陈叔叔去了。”
”穆姐姐,其实我平常做的是高考的题,初中的模拟题我已经没有不会的了。”小孩哥委委屈屈地说。
好吧,我说怎么初中小孩做的题难度都这么高,没有一道是我复习过的,原来这小子的成绩好成这样,难怪父母能答应他放弃练了好几年的体育。
我一时语塞,由衷地觉得这钱我拿得真是越来越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