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倒是没错!
竹杖芒鞋便能走遍天涯,何须那香车与骏马!
【下阙,一阵三月的春风瞬间让苏轼醒了酒意,这时雨已经停了,他转头看了看刚才那风雨萧瑟处,跨步而去,管它是风雨还是晴呢!】
【这首词表现了作者苏轼在逆境下顽强不屈的精神与开阔豁达的人生态度。】
【苏轼这一生走过风雨路过晴天,有什么所谓呢?做无悔之事,过畅快人生,即便遭人构陷,即便前路不知风雨不知晴,日子还要过下去!】
【让我们也同苏轼一起“一蓑烟雨任平生”吧!】
811年,元和六年。
窗外正好又吹过一阵风。
李贺强忍着不适走到窗前迎上了那一阵风。
“一蓑烟雨任平生……”他低低呢喃,突然懂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咳咳……”
见他咳嗽得厉害,李贺的妻子上前连忙帮他顺了顺背,“郎君怎的站在风口,今儿个风大,快把窗户关上吧。”
李贺微笑着摆手,“无碍,药可煎好了?”
“当是好了,我去催催。”
【苏轼的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宋朝这人才济济的时代也算是头一份,当然咱也不能绝对,有些人就觉得其他人的更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都没有错。】
公元1107年,大观元年。
李清照已经从方才女子说自己给官人写悼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虽说她觉得官人说得对,人固有一死,但心中还是希望女子能多透露些。
不过她也清楚,这些是强求不来的,只能顺其自然。
至于苏轼的词,她还是觉得不如柳词,但女子这话倒是不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不可否认的是,苏轼的气度却非常人所及,值得推崇,这或许也是他的词备受关注的原因。
【接下来咱们看一看他的文,我们早前说过苏轼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这个唐宋八大家指的就是散文领域的八大家。】
【我们都知道苏轼、柳宗元、韩愈、欧阳修、王安石这几人的文章都很有名,一提名字咱们就能想起他们的名篇名句,但是为什么苏洵、苏辙和曾巩这三个人的文章我们比较少见呢?】
公元1042年,庆历二年。
曾巩蹭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同窗问道:“子固,这是说你吧?”
曾巩觉得肯定是,虽然这天大地大可能不止一个叫曾巩的,但是能与他们一起的一定是自己,他有这个信心。
下回和介甫饮茶也能更有底气些了。
【这个原因不止一个,首先其上几位确实都很优秀,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们三个也很优秀,这大概是与他们所擅长的题材和文章当中所表达的情感有关。】
【比如说曾巩,他的散文作品中最多的就是人事杂记类,用记事进行议论,主要就是说理的。就只是说理的话,可能咱并不是很爱听。】
曾巩陷入沉思,说理不爱听?
忠言逆耳,不爱听是为常事。
这非但没有让曾巩想要把文写得生动有趣一点,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继续现在文风的决心。
即便自己的文旁人不喜看,但自己还成为了唐宋八大家之一,那就说明自己的文尚有可取之处,他只要努力写得更好就可以了。
至于难听之言,该说时总要有人说。
【而苏洵大部分都是言辞犀利的论辩文,给你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疯狂输出?
众学子想了一下那些论辩文。
疯狂输出,没错,论辩文正需疯狂输出。
【另外苏辙的类型稍微丰富一点,但他擅长政论文和史论文,欧阳修也称赞他的文“博辩宏伟”,这一听就有点难理解。】
欧阳修顿了顿,“博辩宏伟?”
如此高的评价,看来此子不简单!
这苏家还真是人才辈出。
不若将他三人一同请到汴京来,再做打算。
【就他们三人的文章可能就是实用性大于观赏性,所以咱们乐子人知道的就要少些,是正常的,我们只要知道他们也是很优秀的就可以啦。】
【但超小声地说,其实苏轼很多文可能也不是咱喜欢的类型。】
1099年,元符二年。
苏辙微微笑了笑。
论起文才,自己还是不如二哥的。
只是可惜了……
罢了,想来二哥也是不在意的,现下如此,便已很好了。
【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看苏轼的文,这里把《前后赤壁赋》也归入其中,这两篇文赋跟那时的散文还有些不同,它是既保留了传统赋的诗意,又吸收了散文的写作手法,属于骈散结合。】
【不过赤壁赋已经讲过了,这里说一篇阐述苏轼政治思想的文章《贾谊论》,让我们更好地了解苏轼。】
【贾谊是西汉初年汉文帝时期的名士,他的散文辞赋很有名,比如咱们所知道的《过秦论》、《论积贮疏》、《吊屈原赋》等等。】
公元前317年,楚怀王十二年。
屈原怔了一下,之前女子似乎未曾提过这篇赋。
但是贾谊是提到过的,与他相似经历,还和他在同一篇传记里面,没想到他还为自己作了赋。
【在汉文帝时期,他曾经做过太中大夫,但是后来因为受到大臣周勃、灌婴的排挤,被贬长沙。我们都知道屈原也被贬到过湖南一带,所以他就在这里写下了《吊屈原赋》。】
公元前176年,汉文帝四年。
刘恒最近被叛乱搞得焦头烂额。
早在上次幕中女子提到贾谊与屈原相似经历,他就立马派人传贾谊回朝了。
没想到现今又提起了。
周勃早已被罢相,灌婴平叛有功动不得,只能再敲打敲打了。
不过,这文帝之称倒是甚合他意。
日后还得更加注意明辨是非才是。
【因为两人的经历有些相似,又因为司马迁对两人的遭遇都感到不平,所以在为两人作传时将两人写到了一起,就是我们知道的《屈原贾生列传》。】
【贾谊是典型的怀才不遇,郁郁而终的文人代表,而这篇《贾谊论》的主题内容便是贾谊失意。】
典型?
刘恒眼前一亮,那悲情文人岂非有他?
若是如此,对他大汉乃大机缘也。
公元前113年,汉元鼎四年。
刘彻跟他的想法几乎差不多。
若说贾谊定能多讲一些大汉之事,虽不知吉凶,可即便说的都是些不好的事,也好及时纠正。
可若巧了说些能助他大汉之事,岂不美哉!
【但是这篇文却并非在夸赞贾谊的才能,而是对贾谊进行了一定的批判。】
公元前176年,汉文帝四年。
批判?
贾谊站得笔直,负手而立看着巨幕。
难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就他之前观察,苏轼当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定不会是想让自己屈服淫威之下。
可到底为何?
【咱们看这个文得拿出高考的气势来,首先第一段,开门见山摆出观点:人才要施展自己的才能很难。】
【就像贾谊,他有才也完全能够辅佐汉文帝,但是他却没能施展自己的才华。】
刘恒想到贾谊曾经给自己献上的《论积贮疏》,逻辑缜密,有理有据,也确实帮助自己解决了问题。
贾卿确有才能,可他为何未能施展自己的才能?
刘恒叹息一声,恐与自己识人不清有关。
【第二段就是说想要施展自己的才能需要怎么做,苏轼提出要等待、要忍耐。他说古代很多有才之士没能实现自己的才能,可能并不是君主的锅,而是他们自己没等待没忍耐。】
“锅?”
脑子一转,贾谊明白了女子所言。
应当是说他没能发挥自己的才能,是他的错,而不是陛下的错。
等待、忍耐……
贾谊皱眉沉思,当真有用吗?
可自己如今不正是在等待吗?
然而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是什么?只是面前的一片江水罢了。
远在长安的刘恒却把此话听进去了。
“来人,快去催!”
不能让人等急了。
【第三段就是详细地举例、对比来说明贾谊“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
【苏轼说,汉文帝是个明君,并不是汉文帝不重用贾谊,而是贾谊没能利用好汉文帝来施展自己的才能,为此他举了一些历史上的例子。】
《哨遍·为米折腰》
陶渊明赋《归去来》,有其词而无其声。余治东坡,筑雪堂于上。人俱笑其陋,独鄱阳董毅夫过而悦之,有卜邻之意。乃取《归去来》词,稍加檃括,使就声律,以遗毅夫。 使家童歌之,时相从于东坡,释耒而和之,扣牛角而为之节,不亦乐乎?
为米折腰,因酒弃家,口体交相累。归去来,谁不遣君归。觉从前皆非今是。露未晞。征夫指予归路,门前笑语喧童稚。嗟旧菊都荒,新松暗老,吾年今已如此。但小窗容膝闭柴扉。策杖看孤云暮鸿飞。云出无心,鸟倦知还,本非有意。
噫!归去来兮。我今忘我兼忘世。亲戚无浪语,琴书中有真味。步翠麓崎岖,泛溪窈窕,涓涓暗谷流春水。观草木欣荣,幽人自感,吾生行且休矣。念寓形宇内复几时。不自觉皇皇欲何之?委吾心、去留谁计。神仙知在何处?富贵非吾志。但知临水登山啸咏,自引壶觞自醉。此生天命更何疑。且乘流、遇坎还止。
《归去来兮辞(并序)》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缾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求之靡途。会有四方之事,诸侯以惠爱为德,家叔以余贫苦,遂见用于小邑。于时风波未静,心惮远役,彭泽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为酒。故便求之。及少日,眷然有归欤之情。何则?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于是怅然慷慨,深愧平生之志。犹望一稔,当敛裳宵逝。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因事顺心,命篇曰归去来兮。乙巳岁十一月也。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贾谊论》
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
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
愚观贾生之论,如其所言,虽三代何以远过?得君如汉文,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茍非大无道之国,皆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将之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犹曰:“王其庶几召我。”
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夫子何为不豫?”
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豫?”
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夫绛侯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灌婴连兵数十万,以决刘、吕之雌雄,又皆高帝之旧将,此其君臣相得之分,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贾生,洛阳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间,尽弃其旧而谋其新,亦已难矣。为贾生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绛、灌之属,优游浸渍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不过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谈之间,而遽为人“痛哭”哉!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纡郁愤闷,趯然有远举之志。其后以自伤哭泣,至于夭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则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
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是故非聪明睿智不惑之主,则不能全其用。古今称苻坚得王猛于草茅之中,一朝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生之志,故备论之。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则知其有狷介之操,一不见用,则忧伤病沮,不能复振。而为贾生者,亦谨其所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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