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幕中女子说他辜负了女子之后,众人看他的眼神就不算太对。
这些事本不是什么大事,以往知道的人也不算太少。
可他却隐隐觉得,可能这次结束后,众人会对他更不屑。
就因为幕中女子对“文人风流”四字的一些无言的理解。
这《与元九书》幕中女子提过许多次,元稹也看了许多次,这就是他平日与乐天谈论的内容,并无特别之处,怎么后世之人如此在意?
【女:“对,既有了元稹,那肯定不能厚此薄彼,刘禹锡也是好朋友,也得说。”
】
【男:“哦,对,毕竟有《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啊!”
】
朗州。
刘禹锡也接到了回朝召令。
要说他?
那这次得说清楚他为何屡次被贬了?
另外,这首诗,他不知啊。
他与乐天同年而生,相逢多时,怎是初逢呢?
【女:“没错,还有他的弟弟白行简,他的贬官之路,他的‘穷则独善其身’,他的湘灵,他的‘素口蛮腰’都是值得一说的,另外他的《问刘十九》我很喜欢。”
】
【男:“妥了。”
】
这一大串信息让白居易都有些懵了。
他的弟弟,何事?
他的贬官之路,倒是可说。
他的“穷则独善其身”?那可不是他的,那是孟子的啊。
他的湘灵……湘灵……
竟还会说他的湘灵……
白居易开始恍惚。
幕中男子的话说完,就在众人以为这次要结束的时候,巨幕又亮了起来。
光影交错的场景,期间有几个男男女女在跳着奇怪的舞蹈。
乐声响起来,不久后又响起一个男子声音。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这首歌并没有唱多久,声音越来越小,巨幕越来越黑,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
当一键三连符号跳出,众人一如既往地感觉到意犹未尽。
又结束了。
公元978年,太平兴国三年。
李煜听了这次的解说,整个人情绪更加低落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坐在桌前沉默许久,研磨的手停了又继续,继续后又停了下来。
重复几次之后,他提笔开始书写,“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写着写着他才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而另一边的赵匡义也同他一般坐立难安。
本来留着李煜是彰显他大宋仁义。
可是如今李煜在大宋的处境已经人尽皆知,该怎么处理,反倒变得棘手了。
反正杀是肯定不能杀了。
“他在做什么?”
赵匡义问。
“回官家的话,陇西公在抄佛经。”
“佛经?”
公元1181年,淳熙八年。
辛弃疾猜到官家会用自己,但没想到消息来得这般快。
他想,或许不止他一个人能猜到,许多人应该都猜到了。
到时候,若他不能成事,估计会成为天下笑柄。
可是即便成为天下笑柄,他也不想碌碌无为,只想浴血奋战。
所以接到召令,他一刻也不敢怠慢,收了东西,告别家人便立马启程前往临安接受调遣。
公元1107年,大观元年。
赵佶依旧被政事搅得一团乱麻。
他开始怀疑自己似乎真如李煜一般并无此才能,可若要退位,那如何说得出口?
百般纠结之下,他只得日日召集大臣商议国事,竟是将自己平日里那些小玩意儿都抛到了一旁。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应对金贼之事,这事情迫在眉睫,就连以往主张求和的朝中文臣也都义愤填膺,觉得当伐金以示国威。
另一件自然就是李家与赵家之事。
赵佶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如今李格非与赵挺之皆已去世,他只能安抚李清照二人。
而金银赏赐定然不妥,最好得安抚得体面。
于是李格非先时所做政绩不知为何传了出去,赵佶为避免良臣寒心,对其追封官职,封李清照为诰命夫人,又召赵明诚进京,这才了解了一桩事。
然而远在青州的李清照还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
如今她和赵明诚相敬如宾,比之从前更加客气,虽说都没再提幕中女子所说的话,却心里有了疙瘩。
毕竟是有感情的,两人都不想闹得太僵,故而这一日,有人邀着城外庄子上赏花,两人便一起出门应约去了。
谁知刚出城门就遇见两个恶霸欺负一个女子。
“停车!”
李清照大声喝道。
“夫人当心,让他们去。”
赵明诚自然不可能让李清照去接触那群无赖,便令几个护卫道,“去,将人拿下。”
他们二人在这青州城从来不惹事,但是却也从来不怕事。
碰到这样的事情,不管是他们谁遇到了都不会不管。
然而,那两个地痞看着壮实,实则是纸老虎做的,见几个护卫冲上来,麻溜地就跑了。
那女子显然是被吓到了,缩在路旁不敢动作。
但瞧其妆容打扮,也该是还没受什么欺负。
“去将人请到车里来。”
“是。”
侍女应后,赵明诚也跟着下车骑马去了。
待侍女把人带回马车,李清照才看清楚那小姑娘不过十来岁的模样,皮肤黝黑,瘦得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
李清照问她。
那小姑娘看她一眼,开口却不算怯懦,“多谢夫人相救,小的叫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