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系玖目光依旧平静: “也是刚刚才发现,恐怕是这样的。”
……那我还挺厉害。
“咳,”白榆说:“不管怎么说,你师兄还是挺关心你的,他刚才是故意试试你吧,实在你要是不想去,就算……”
之前把多余的情绪给了南系玖,还真有点愧疚,是不是不要强迫他比较好?
“去,”南系玖负手而立:“闲的太久,应该活动活动。”
“……你变脸真快。”
白榆无从吐槽他。
山门内,被派去肃清无良除妖师的几个弟子听到小道消息,都有点不乐意。
“啊?南系玖也要来?你开什么玩笑。”
“我亲耳听见的,就在飞鹤楼外面,真真的。”
“他不会来拖我们后腿吧,他不是才刚到金丹期,那些散修有的都元婴了。”
“哎,掌门说的,就带上他吧,到时候他一个瞎子站远点就行了,免得他受伤了掌门怪罪。”
“也行吧……”
南系玖这方回到竹屋,胡黎正在苦练新学的心法,皱着眉头打坐,额头冒汗。
听见南系玖回来的声响,他睁眼,一下就把练习抛之脑后。
“师父!”
“修炼先放一放,”南系玖说:“你跟着一起去吧。”
“什么?”
“肃清除妖师。”
胡黎本来开颜的脸突然沉了下去,脸上不光是愤怒,还带了点恐惧。
南系玖抬手摸摸他的头:“南山门的师兄师姐也会去,不必害怕。”
“原来你还挺温柔的,”白榆发誓他的话没有嘲讽的意思:“开口不呛人我都不习惯了。”
南系玖却直言:“在下一直脾气很好啊。”
“你听听这话谁信啊,是谁一开始吓唬小孩说要把他丢出去的?”
“也比你揪人家的尾巴好。”
白榆哽住,哼了一声。
那时候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命这么不好啊。
“哦?”南系玖笑了:“不好意思了?要不要帮你转达你别扭的关心。”
“你闭嘴!我哪里关心了!”
白榆觉得有时候,真的不是他想发脾气,而是南系玖实在是欠揍。
胡黎这边做好了心里斗争,点点头说:“嗯,我不怕!”
白榆一下子又沉下心来,说到底胡黎只是个小孩子,之前收留它,也只是和南系玖想利用他。
可怜的娃啊,以后少说他两句好了……
南系玖突然笑出了声。
胡黎:“师父?”
白榆被这声明显的轻笑激的抖了三抖:“……你笑什么?”
“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南系玖拍拍胡黎的头,说:“休息吧,养精蓄锐,明日下山。”
晚上,白榆难得的没有睡着。
这几天睡的多了点,精神恢复的很充足。
南系玖同样不需要那么多睡眠,点着烛火在屋内坐着。
其实对于他来说点不点火都一样了,但这家伙总是有些奇怪的仪式感。
作为一个瞎子,他会想方设法的写字,所以书案上随手一摸就是宣纸或毛笔。
他还会自己泡茶,自己梳头,明明完全可以让人伺候。
“唉南系玖,”白榆知道他没睡,开口道:“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
“你看着想天生的吗。”南系玖熟练的倒上一杯茶。
“也是……那你眼睛、怎么没的?”
南系玖一笑:“关心吗?”
“……我随口一问,不说拉倒!”
“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
白榆忽然觉得,今夜的南系玖意外的温柔。
平日里,他们经常时不时就吵两句嘴,有时候白榆会忘记自己附着于他。
他骗了南系玖,他不能说自己是白家的人,不能说自己和天魁门的血海深仇,更不能说自己会重塑肉身的。
但是别的,应该能说点。
“我以前……”白榆回忆起十年之前那些深埋记忆中的事情,情不自禁的语气也柔了起来:“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说起来,我哥哥和你师兄还挺像的,不过他性子更内敛一点,我上房揭瓦他看了闹心,干脆他就不看了。”
南系玖抿了一口茶:“我并没有上房揭瓦。”
“只是类比而已!”白榆轻哼一声:“你要不要听了?”
“听,你继续。”
“弟弟,他比较特殊,总是被人欺负,所以我经常保护他,他和我关系可好了。”
“……嗯。”
白榆说一句,南系玖就答一句,说着说着白榆却从南系玖的回答里听出了些许没落。
“你干嘛,感觉唉声叹气的。”
“只是在想,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吗?”
南系玖问出的话令白榆难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