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想说“是的,他们都死了”。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南系玖好想看穿了他,点破了这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啊……”白榆沉声:“对,都不在了。”
“因为天魁门吗。”
“不,”白榆语调上扬,似乎在说一件轻松的事情:“我们一家子普普通通犯不着和天魁门扯上关系吧?就是,世事难料而已,只是刚巧在凉州住过。”
“我很遗憾。”
“……啧,收起你那同情的语气,我可受不起,”白榆真心觉得现在的气氛微妙的别扭,岔开话题说:“说到惨我也不是最惨的,你们南山不也一样,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师弟,他造反了,师尊为了保住南山和南山门,和他同归于尽了。”
“……这么简洁?”
“这就是故事脉络,需要我加上细节吗?”
“不不、不必了。”
南系玖说的倒是没有心里负担,这句话却还是藏了很多的信息点。
但是揭人伤疤是不道德的,白榆不打算在这个故事上刨根问底。
“那……”他问:“吊坠的事情能说吗?”
那里头的心头血,该不是他师父的?
“你的语气突然很小心翼翼,其实我不介意说起这些事情,不用担心我。”
白榆一秒钟就被惹怒了,从刚才阴郁的情绪里出来,扬声道:“我没有担心你……!”
“心头血是我自己的。”
“……你说什么?”
“我死过一次,就这样。”
“……”
白榆是不信有人能死而复生的。
他之所以能化作元神,有机会重塑肉身,是因为当时他并没有死,母亲吊着一口气,汇聚全部的灵力施了最后一个法。
而南系玖说他,死过一次?
白榆问:“真正意义上的死了?”
“算是吧,心头血的确已经暗淡了,这是事实。”
“不,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白榆很疑惑:“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吧?”
“只是□□死了,元神还在。”
“那也……”
肉身都死了,元神还能救的回来吗……
可能世界上,有他白榆不知道的功法?
“尽是些苦大仇深的故事,”白榆开始困了,说:“听了也没意思,我睡了。”
“嗯。”
……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白榆想到这句话,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胡黎的吵闹声叫醒的。
“师父师父,”这孩子和南系玖越发熟了,说:“我们怎么抓他们啊?”
南系玖道:“心有一计,不过具体实行,就等到下山再说了。”
“你有办法?”白榆清醒了一下,问:“什么主意。”
“不着急。”
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卖关子。
山门前,一行弟子也刚好集合,他们看了一眼准时过来的南系玖,一脸认命的表情。
胡黎化作本体窝在南系玖肩膀上,裹着尾巴不看人,他对南山门的弟子们有点阴影。
白榆问他:“你藏了修为吗,怎么没人发现你元婴了?”
“不运转灵力,他们这种程度的修为,发现不了。”
这话好像在夸他自己以前修为很高一样。
白榆干笑了两声,说:“那走吧,”
虽说南系玖不太受人待见,但是毕竟是个公子爷,有什么情报还是得和他共享的。
之前已有弟子找到了除妖师聚首的几个常用地点,以及一些调查出来的信息。
“主要人物一共有七个,最高修为的那个是元婴期大圆满,不容小觑,”带头的弟子拿着一张地图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分配完人,视野看向南系玖,有些为难的说:“玖师兄和小狐妖随意吧,想跟着哪一组都行。”
几个弟子都是一副别选我别选我都表情。
这些表情之精彩,可惜南系玖看不见。
“他们都嫌弃的很呢,”白榆笑开了:“都不想你跟着。”
“无妨,”南系玖开口对众人道:“在下自己行事就行。”
领头的那位说:“好吧……您就在山下转悠转悠,等完事了我们派人来叫你,要是您撞上了打不过的,就传信号去叫人。”
靠谱小师弟嘱咐完了南系玖,还是不太放心,等其他弟子都走了,走上来给了南系玖一个符纸:“这个可以抵挡一次攻击,您拿好,需要我派一个弟子跟着您吗?”
“谢谢符纸,跟着不必了,你且去吧。”
“好吧……”
白榆觉得自己都有点感动了,说:“你们南山门还是有好人的啊,我看刚才那个小师弟不错,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
“的确不错,但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南系玖说:“我们去解决那个元婴期大圆满。”
胡黎尾巴突然就吓得炸了毛,白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