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洛知栩就在半梦半醒中被带上了马车,他需得在上学前赶到宫中,幸好摄政王府马车又稳又快,他补眠的同时安然到了皇宫。
摄政王的马车是无人敢查的,且还能在宫中行驶,洛知栩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再进宫,没有惊动任何人。
索性是春日里,到皇宫后天已然微微亮了起来,秦御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你在书房不用过于安分。”
“这话我听着喜欢。”洛知栩笑弯眼睛,昳丽的脸上带着揶揄,“那我要是被欺负了,还要请王爷多多疼爱呵护。”
秦御看了他片刻,轻笑:“快滚。”
洛知栩轻挑眉梢,见对方大有一种看着自己进去才离开的意思,他便拎着鸟笼三两步踏进宫苑了。
冬树提心吊胆一晚上,见着他回来,可算是松了口气,幸好王爷还没有失心疯,知道把人早早送回来。
“少爷,以后莫要再这般了。”冬树板脸拧眉,活像是要教训洛知栩。
洛知栩不甚在意地应了两声,将鸟给冬树:“你去苑囿坊学学养鸟的手艺,这几只小宝贝一定要好好养着。”
“奴才明白。”
为避人耳目,进宫的时间有些早,他便又躺回床榻上,待到平日上学时辰,冬树才将他叫起来。
许是睡的难受,洛知栩有些没精神,坐在椅子上都能随时昏睡过去,他撑着下巴走神,坐在他左侧的郑彦书便一直提醒他。
“郑彦书,你到底是谁的陪读?”
洛知栩迷迷糊糊时,听到这满是不爽的话,这是嫌郑彦书提醒他了。
郑彦书说好听些是憨厚,难听些就是一根筋,他也不在意恶劣的语气,回答道:“自然是您的陪读。”
“那你屡次提醒那个不相干的作甚?还是说,你见他容貌,也有了断袖之癖?!”梁珺有些气恼,“滚出去,不许在本皇子身边伺候!”
郑彦书不语,却已经站起来要去外面。
梁珺是四皇子,因他生母德妃受宠,连带着他也跟着跋扈起来,还有数月便要及冠,却依旧这般小家子气,洛知栩看着都要嫌弃死了。
“四皇子何必这般小气,若是因为我美貌而觉得自己相貌不佳,直说便是,何必将气都撒在伴读身上,说是伴读,却也别忘了,这挑选出来,哪位不是名门贵女贵子?”洛知栩好以整暇地看着他,见他气鼓鼓地像是要炸了,更是乐不可支。
“洛知栩!你别仗着父皇疼你就为所欲为!”梁珺拍桌而起,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敢在本皇子面前放肆!”
洛知栩听到这话笑的更厉害,他如今有着人人忌惮的身份,就连梁琮也只敢在言语上和他辩驳几句,斗嘴这种事平时玩玩还是很有乐趣的。
他但笑不语,可人人都明白他笑容背后的意思。
别的暂且不提,只说他母亲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些人说话便要顾忌几分,先前因为他总追着梁琮,所以这些人便当他好欺,全然忘记和他带着关系。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梁珺却仿佛感受到了侮辱,他攥紧拳头,到底还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稳住心神坐下了。
夫子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生,待一切归于平静,他才继续讲课。
洛知栩却很在意梁珺最后的眼神,他深知梁珺的脾性,此人说是狂妄,不如说是残忍,他手段十分阴狠,依稀记得前世死在梁珺手下的男女不计其数,而且对方对皇位没有半分心思。
这样的人,其实是有些可怕的。
晌午,夫子说下学之后,书房内的人便通通散去,只留洛知栩还坐在原位,他起身走到梁珺的位置坐下,顺着对方先前的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