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查清楚,我也想,可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或许你放松一下,自然就想到破绽出在哪里了呢。”
见禾樾神色放松下来,祁连拉着他往出走,“走吧,先去吃些东西,我跟你说,朱雀街有家酒楼味道不错,您请我啊。”
禾樾瞥了他一眼,祁连忙换了过来,“我请你,我请你。”
*
夜,华灯初上,千万盏明灯如同高悬与苍穹之上的皓月繁星,璀璨夺目。整个街市被灯火氤氲,恍若天上宫阙。
街上人头赞动,各色的花灯琳琅满目。
叶颂依眼眸亮亮的,好奇的看着四处。沈听肆一直跟在身侧,就怕被人流冲散。
“这边人太多了,不如我们去那边放河灯。”
叶颂依没有听清,只见他张嘴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沈听肆微微附身靠近叶颂依耳侧,叶颂依下意识往后一躲。
突然,前面过来一群人,叶颂依被人流裹挟着前进,很快便看不见沈听肆了。
刚才那群人过来的时候,沈听肆一时不查,等他伸手去抓叶颂依时,伸出去的胳膊被挡了回来。
而叶颂依不知被人群带到了何处,看向四周也没有发现沈听肆的身影,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念现代的通讯工具。
余光瞥到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叶颂依抬脚走了过去。
“姑娘,要来一个吗?”
叶颂依摸了摸腰侧的荷包,结果发现不见了。应该是方才人太多挤掉了。
看叶颂依神色慌张,老伯取了一个糖葫芦递给叶颂依,声音和蔼,“没关系,这个算是送给姑娘的,拿着吧,下次不要再和家人走散了。”
叶颂依不好意思接过来。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其接过,顺势将银子递给老伯。
叶颂依顺着面前的糖葫芦往上看,暖红色的灯光照在来人俊朗的五官上,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禾樾见叶颂依看的入迷,捏着竹签的手指紧了紧。
“谢谢,你也在这儿?”
叶颂依收回目光,暗自懊恼怎么会失神。还好这里有很多的灯看不太清脸上的神色,不然可太丢人了。
指腹上传来温润的触感,禾樾默默将手收回袖中,轻轻搓捻。
“嗯,你的婢女是走散了吗?”
叶颂依想到沈听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不过也不重要。
“我自己逛逛就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吗?”
禾樾微微低着头,黢黑的眸子里好像洒进去星辰一般璀璨诱人,连声音听着都有些醉人,“此处人多,难免会被人流挤散,不如我们一起,稍后我再送你回去。”
叶颂依想到自囊中羞涩,便应了下来。
二人行走在人海里,禾樾走在叶颂依左侧,将人流隔开,叶颂依的右边是街上小贩摆上的各种花灯。
虽无话语交流,却能让人一眼看出两人是一起的。
突然一个小肉墩撞在叶颂依腿上,禾樾忙伸手将叶颂依揽在怀里。
小胖墩一双眸子亮亮的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二人,眼睛滴流滴流的转了转,“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颂依伸手将小孩儿扶起来,“无妨,你家大人呢?”
小胖墩伸手随意一指,“那边,姐姐再见。”
叶颂依还未反应过来,小孩就跑的没影了。
察觉到此刻氛围有些尴尬,叶颂依往一旁挪了一步,抬眸看向禾樾,“我要去放河灯,你呢?”
禾樾将手背在身手,眼眸深邃,“我和你一起。”
叶颂依走在前面,禾樾紧跟在身后。
选好了河灯,摊主说道:“姑娘可将心愿写在纸上放入灯中,也可为家人祈福写上祝语。”
叶颂依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看禾樾未动,将笔递过去,“你要写吗?”
禾樾接过笔。
“我先过去了。”叶颂依说罢便拿着花灯去了河边。
河边放河灯的人还挺多,叶颂依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蹲下来,将手中的灯放入水中,轻轻推了一下,灯便随着水流往远处飘了。
禾樾提着笔不知要写什么,看叶颂依手里的灯已经放了出去,鬼使神差的,不知怎么就写好了。
叶颂依蹲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愣,察觉身旁有动静,才发现禾樾蹲在了她旁边。
等禾樾将灯放走,叶颂依站了起来,眸光悠长,“都说放河灯可以许愿,不过是世人对情感的一种寄托罢了。”
禾樾也起身,看着少女忽暗忽明的侧脸,卷翘的睫毛煽动,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既是寄托,总归比没有的好。”
叶颂依偏头看向她,眼眸稍弯,“听黎伯说你幼时非要跟着我父亲学武,父亲不收你,你便从我家后院翻墙进来,若不是有人发现,怕是要摔伤。”
禾樾面色略微僵硬,垂眸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所以你这是对我家的后院都轻车熟路了吧,所以那日才会出现在祠堂。”
听出叶颂依言语见的调侃之意,禾樾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