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能捞上来,人心能捞回来么。
傅海棠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白金色的婚戒,原本光滑的戒壁,早被岁月磨得斑驳。
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戒指上每一道划痕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就像珍藏的年份酒,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沉淀,愈发醇厚浓烈。
可现在,他觉得有些可笑。
笑人家巴不得扔了,自己还当成什么宣誓主权的信物一样珍贵。
所以,都要离了,还留着破戒指干嘛。
一起葬在湖底吧。
傅海棠扯下了自己手上的婚戒,被指尾那抹深深的白痕刺了一眼。
手腕上挑,戒指从他修长有力的手中脱出,坠入湖中。
太轻,连朵小水花都激不起。
他利落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让法务部抓紧时间。我不急,有人急。”
看着宾利极速起步,于斌彻底呆滞了。
真不捞了?
不仅不捞了,还又赔进去一个。
湖面平静无波,于特助心里波涛汹涌。伸出手颤巍巍指着水面,话也不连贯:“这……这!”
伴君如伴虎。
打工人的命不值钱,得找个垫背的。直接打电话给郝特助:“宋董醒了没?”
“当然没醒,都是拜你主子所赐。”
“姓郝的,你站稳了,我再跟你说个事。”
“滚我不听。”
“傅董把婚戒也扔湖里了。”
“……”
郝特助看了看床上连呼吸都微弱的人,转过身走远了几步。
“什么?傅董把戒指也扔湖里了?”
得到确认后,他单手叉腰,低骂:“于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不是不知道该不该捞,想拉我下水?”
“对。”
郝特助背对着床,骂得沉浸。
完全没有发觉,宋未雨在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就睁开了眼。
她也完整地听到了那句话。
虽然郝特助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这句话却像秋日闷雷,在她心头疯狂翻滚。
今天在店里,傅海棠像个极端暴戾的刽子手,不断凌迟她的情绪,但这一刻……
她倏然觉得,今天傅海棠做的一切过分的举动,都不如扔婚戒这事。
因为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那枚被抛弃的信物,漫入刺骨的湖水,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