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打开房门的手一顿,表情却依旧维持着平静:“我去拿水,马上就回来。”
他似乎想要借此暂时躲避谢慈的询问,只是表现出来的掩饰太过于拙劣,甚至不用细心分辨,就已经能够发现那些清晰的端倪。
闻澜几天来都住在谢慈家里,确认关系之后,更是明里暗里将不少东西有意留了下来,整个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染上他的色彩。
当然,即使手伤没有再犯过,但闻澜还是将药带在身边,在这个时候恰好发挥了作用。
“闻澜。”谢慈再次加重了声音。
“我是康复医学出身,”他注视着闻澜的背影,“你骗不了我。”
不能再等下去了,谢慈心中清楚,或许是他长久以来塑造的这种平静的氛围太让闻澜眷恋,以至于少年彼此心知肚明此时情况下,仍然选择掩盖。
好像这样,一切就都能重回过去了。
手腕处在密密匝匝地刺痛,闻澜能够十分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断颤抖。
有些不妙。
那种失去控制的脱力感没有减轻分毫,甚至于愈演愈烈。
林望楚的试探不会停止,没有人比闻澜更清楚这一点,那是一个肆无忌惮过头的人,所有的法规在他的眼中都是笑话。
那大概是来自于对自身家世的傲慢。
即使已经报警,但在警方没有掌握确切证据进行拘留之前,谢慈仍然可能处于危险当中。
这是闻澜并不想要见到的事情。
虽然并不清楚谢慈为何躲过了林望楚派来的人,没有被绑架,但他仍然清楚,这样的幸运不可能时刻存在。只要稍微出现一点纰漏,那些窥伺在四周,早已虎视眈眈的人便会如饿狼一样扑上去,顷刻间便将猎物撕扯干净。
“谢慈哥。”他慢慢地转了过来,看向谢慈,忽然很快流下了眼泪。
闻澜的声音很轻:“哥。”
谢慈忽然心软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不再多说,就走进浴室里。
这是一个暂时和解的信号。
但闻澜却显然会错了意。
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就跟在了谢慈身后,两个人推推囔囔中挤进了浴室,谢慈一时没回过神反抗,就被闻澜抵在墙上。
“闻澜,你在做什么?”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此时他才是被俯视的那一个,但却仍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然而闻澜紧盯了他一会,却忽然上前将谢慈牢牢抱住,把脸埋在青年的颈窝当中,含含糊糊、哼哼唧唧,小狗一样地又开始哭了起来。他比谢慈要更高,因此这时的姿势就显得格外别扭,眼泪落下时,湿漉漉的温热很快就浸湿了衣服。
闻澜声音哽咽:“我想亲吻你、拥抱你,想要接近你——直到你的口中说出我想要听见的那句话为止,我想让你真正地看到我。”
“可那样,或许是不可能的吧。”
在大雨中跋涉了近一个多小时,情绪激动下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即使闻澜有意避开了伤处,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损伤,但他的神经显然已经绷到了极限,又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呢?
“你总是希望将我视为孩子,所以不论我想要做什么都能够接受,那么现在呢?”
闻澜却仍旧执著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现在也是这样吗?”
谢慈被他哭的没有办法,无奈地拧了拧闻澜的耳垂,捧住他的脸,温柔地含住了唇瓣,轻轻地吮吸着。眼泪仍旧不停地向下掉,以至于在亲吻中也仍然能够尝到那种微咸而苦的味道。
闻澜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带着幼稚报复的想法,闭上眼睛凶狠地亲了回去。他的动作仍旧青涩,但那种莽撞的劲头却一点也不少,却只是毫无章法在唇上啃咬。
谢慈搂着闻澜的肩膀闷闷地笑了起来:“小朋友,要老师教你吗?”
闻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把脸埋在谢慈的颈窝里乱蹭,像是要给自己心爱的人身上染满自己的气味一样。
“不要。”
谢慈笑着撩拨闻澜,拉长了声音:“真的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