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谢慈手指轻压在闻澜的唇瓣上,垂下眼睛没有看他,声音很轻地说道,就像是一声叹息,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四周安静的过分,闻澜甚至觉得,刚才发生的那个亲吻不过是自己恍惚中一愣产生的错觉。
那种潜藏的疯狂撕扯着闻澜看似乖顺的外表,想要挣脱控制,长出尖锐的獠牙,将猎物彻底控制在怀中,从头到尾,一点一点细致地吃下去。
闻澜看着谢慈眼睫轻颤,心里却想到谢慈过去那些闻澜没有参与过的时间。
在那间狭小逼仄的小屋里,谢慈或许也曾经和某个陌生人交换着亲密的联系,亲昵地呼唤着名字……
他和谢慈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纵使年长者一潭死水的生活里冲进了热烈的小狗,但谢慈的记忆里或许早已没有了属于闻澜的位置。
那种求而不得的嫉妒带来的愤怒让闻澜的心头像是被火点燃了一样,愤怒的情绪重刷着他的理智,逼得他快要发疯。
多么地、嫉妒啊……
闻澜牙关紧咬,但他只是轻轻地、轻轻地靠近了谢慈,在他的眼睛上啄吻一下。
他的手臂绷的很紧,但搂住谢慈腰部的动作却格外温柔,闻澜不愿意让谢慈受到任何伤害,即使自己是那样渴望将其永远地掌控。
他不愿意违逆谢慈任何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谢慈偏偏抬眼,两个人四目相对,闻澜慌乱地遮掩自己眼中种种莫名的情绪,像是在一瞬间找回了理智。只是他仍然明白,涌动在自己心头的火并未消失,并且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最终在某一日彻底爆发。
“闻澜……”
还没有等谢慈说完话,闻澜就已经放开了扶在他肩膀上的手。
谢慈不知道自己这时应该做些什么。
是小心的安慰?
但这几日来的情绪的波动早已让他明白自己不应该离闻澜太近,何况现在两人还在外面——他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羞耻心。
“小谢,小澜?”好在杨老爷子的声音解救了他。
谢慈慌忙地从闻澜身上站起,踉跄中险些身子后仰磕到了钢琴上。
好在闻澜一边注意着扶了他一把,才终于站稳,没有栽倒。
“谢慈哥,要专心啊。”
闻澜意有所指,脸上带着笑意,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让谢慈恨得牙痒痒的。见杨老爷子一时进不来,他索性直直凑到了闻澜的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闻澜的脸,结结实实地在鼻尖上咬了一下。
“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谢慈哼笑一声,坦然地打开房门出去,只留下闻澜茫然无措地呆在屋里,很久才捂着脸闷笑起来。
“真是的。”
等到闻澜出来的时候,谢慈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仿佛是预料到他会过来一样,已经有意无意地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两旁的空隙显然并不够闻澜坐下。
闻澜却并不管这个。
他只是径直走到谢慈身边,当着长辈的面,谢慈也不好明说,只好勉勉强强地朝一边挪了挪,让闻澜靠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
杨老爷子有些诧异地注视着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人,如果闻澜和谢慈没有并肩坐在一起,否则以这样古怪的氛围,他一定会以为两人刚刚吵了一架,闹了什么别扭。
“哦,没什么。”谢慈朝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端倪。
杨老爷子细细一看,心里的猜测却反而不确定了,反而又多出了一种腻味的感觉,连原本一再要让留下吃饭的念头都淡了。
这反倒遂了闻澜的愿。
他赶忙附和道:“是没事。”
看谢慈不大好意思的样子,他索性先站起了身,向杨老爷子点一点:“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
杨老爷子横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哼道:“去吧去吧,我就知道你在我这里待不长久的。早早地滚远了,省得摆在我眼皮子底下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