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佯装愤怒的一句话,其中却不乏看出他对于闻澜的欣赏和爱护。
“知道了——”
闻澜拉长了声音回道,转而就扣紧了也跟着站起来的谢慈的手,在谢慈惊愕的眼光中,朝杨老爷子晃了晃,“我们走了。”
“老爷子,您多保重。”
谢慈还要多客气两句,闻澜却只顾埋头往前,这让他更加不好意思,只得歉意地向杨老爷子笑笑。
两个人拉拉扯扯走得太快,一溜烟就要没了踪影,杨老爷子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吩咐:“小澜!”
闻澜奇怪地朝他看了看,杨老爷子反倒有些嗫嚅了,最终才沉沉地叹息一声:“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刚才所有的神采奕奕都已经消失,显露出下方没能掩盖的老态龙钟。
他的年纪的确已经很大了,过去的那些岁月并没有饶恕任何一个人。
闻澜这时才真正切切地答应道:“您放心,老师。”
“那就好。”杨老爷子于是释然地笑了。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谢慈,带着些来自长辈的托付,十分殷切地期待着:“小谢,小澜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你们好好的。”
……
回家的路上两人并没有多说话,各自保持着沉默。
直到踏进家门的那一刻,闻澜才感到有些委屈,蹭掉谢慈的面前。
谢慈本来并没有多少注意放在闻澜身上,他今天是难得的休假,一路上仍旧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这时候也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怎么了?”
“哥生气了吗?”
闻澜的询问来的十分突兀,这使得谢慈诧异地抬起头看他。
“怎么这么问?”谢慈有些莫名。
但想了想,他还是暂时放下手机,先吩咐道,想要以此躲避冲突:“给我倒杯水吧。”
但闻澜仍旧僵持不动,固执地盯着谢慈。
“从今天早上开始,哥就一直在试着躲我,为什么?”
他的问题太过于直白,这让谢慈不得不直视那些被自己有意忽视的东西,更是觉得难堪极了。
僵持下,谢慈僵着脸回答:“不为什么。”
他推开了闻澜,想要换鞋往里屋走,却又被闻澜堵住了。
“我在忙工作,闻澜,不要无理取闹。”谢慈感到不耐烦了。
“但我想你一直看着我。”
闻澜道:“我不想只有假期里才能得到你的敷衍,只要你愿意吗,我能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
“但是,你为什么要躲开我呢?”
“不要离开我。”闻澜抓住谢慈的衣袖,几近恳切。
“这是我的工作,是我指责以内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责任因为你而让步,我必须也一定要为我的患者负责。”
谢慈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的目光中罕见地蕴藏着愤怒的色彩。他能够感受到自己鼓膜随着心跳密密匝匝地跳动,也能够感受到浑身的滚烫血液在翻涌着灌注在脸上,使得两边耳垂几乎要滴出血来。
谢慈有些愤怒和失望,在腹中搜刮着词句,最终慢慢地敲定了结局:“闻澜,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在刚才的争执中,他的声音被逼得太紧,以至于连那短短的一段话都近似从齿关挤出一样。
谢慈手指向门外,再次重复。
他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