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的?”
谢慈动作一僵,捏在闻澜脸上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放下,尴尬不已地低声问面前的闻澜。
他下意识地看了窗外一眼。
但显然,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效果不错,即使如今已经是大早上了,但那些灼目的光亮还是被遮挡了大半,依旧是让人忍不住打瞌睡的昏沉。只有从缝隙里勉强挤进来的光线才昭示自己的存在。
闻澜不觉有异:“你还在睡的时候,放心,他没来多长时间。”
想了想,闻澜又补充:”马上就走。”
“……”谢慈只觉得郁闷,把头猛磕在闻澜的肩膀上,长长地叹息一声。
窗外阳光正好,他却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人生顿时无光。
屋子里传来搬动重物的声音,谢慈认真听了一会,却还是没能分辨出外面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而当他询问闻澜时,闻澜也故作高深,没有真正告诉谢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到就明白了,”闻澜握住谢慈的手指,在他的鼻尖上啄吻一下,“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谢慈惊讶地挑了挑眉,朝闻澜看了一眼。
他对于这样新奇的感觉是没有招架之力的,于是把手放到闻澜向上展开的手掌心中,任由他拉着自己起来,到卫生间快速洗漱后,准备到房门外自己亲眼看看。
闻澜慢慢悠悠跟在他的身后,想要跟着谢慈一起挤进去,但已经受够惊吓的青年显然并不愿意再忍受他的胡闹了。
在短暂的一瞬间里,谢慈就已经“啪”地将门关上,然后把门锁住,背靠门板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澜始料未及,脸上闪出一丝惊愕,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听着卫生间里的响动,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让谢慈更加羞恼、
而闻澜,则只是握拳挡在唇角,却实在压抑不过那上扬的弧度。
许鸿山正指挥着工人,回头看见谢慈,僵了僵,两个人同时咳嗽起来。
“小谢先生啊,早上好。”
那种弥散在空气中的尴尬氛围让许鸿山左摸右摸,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老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问好。
“早上好。”谢慈同样手足无措,只好依样画葫芦向许鸿山点了点头。
和谢慈挨挨挤挤并肩走出来的闻澜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伸手牵住谢慈,把他往客厅里带。
“来看看——”
谢慈目瞪口呆,客厅里简直变了个样。
当然,大部分的布置还是依照主人的习惯安排,只是在紧凑的空间里,闻澜竟不知是怎样转移挪动,硬生生在靠近阳台的角落里腾出了一片空地。
那里安放着一架钢琴。
谢慈笑着向闻澜看了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老朋友。”
这是一个显然的肯定句。
闻澜欣然回答:“对,这架琴是我小时候用的。”
客厅的小桌上摆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袋子,饼干的烘焙香气灌入鼻腔。
闻澜顺手到柜子里取出一个盘子,把饼干倾倒出来一些,往谢慈的手上递了,又把早就已经热好,现在还温热的牛奶塞到他的手上。
“今早上刚刚出炉的小饼干,我看着不错,给你捎带了点。”
金黄的色泽果然让人食指大动,入口却并不显得甜腻,而是恰到好处,谢慈喝了一口牛奶就往桌子上放下了,一边小口小口,优雅又十分迅速地清扫战场。
“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