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退役的落魄钢琴家(2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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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嗫嚅着,张合自己的嘴唇,却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有些湿滑,谢慈起身重新向急诊科大楼走去,他的神色怔松而意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术室外的灯还亮着,谢慈看不到手术室里的情景,于是只能暗自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大脑在飞速转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病例,但直到精神疲惫时,也没有找到能够完全说服自己的理由。

希望一切都好。

南南的失血量实在太大,短时间内已经失血10000毫升,儿童的全身血容量4000-5000毫升左右,这已经相当换血两轮。

好在血库中的血还算充足,没有告急,再加上期间不断地申请从其他地方的血库中调血,才能够短时间补足。谢慈跟着呼市匆匆去抽血,他的血型恰好和南南相同,但一个人显然是无法补足那么多毫升的,他只能想办法联系各处的朋友。

好在还有不少同事肯来帮忙,一番忙碌下来,终于补足缺额。

“钱送来了吗?”院长挪到谢慈的身边,一脸急切地询问。

谢慈没有搭理他,只是将目光紧盯在亮着“手术中”的灯牌上:“不用你挂心。”

他的语气讥讽:“我会直接和医院对接,你也别想在里面沾任何一笔钱。”

“我难道还会害南南吗?!”男人怒不可遏。

谢慈这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当然是觉得你会,才这么做的。”他转头重新看着手术室的门,肯定的回答。

院长被气得大跳,却找不出什么话来找补,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又焦躁不安地坐了一会,索性推开门出去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哀求又或是做其他事情,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帮到手术室里的南南,谢慈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可只要稍稍想一想那个虚弱的孩子,他的心中就开始莫名地抽痛起来。这大概也有着原身本身记忆和情感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谢慈对于一条鲜活生命的敬畏。

谢慈低下了头,但就在同一时间,那块灯牌熄灭了。

他猛地便站了起来。

谢慈迟疑着,不敢上前,直到刚刚手术完的医生向他说:“手术很成功,病人的情况稳定,已经送往ICU,接下来的几天十分关键。我们将会根据病人的恢复情况,逐步进行下一步治疗……”

谢慈这才欣慰地笑了起来。

他向医生点了点头,但没有伸手去握,明白这时候医生的双手一定疲累不堪。

“谢谢您……谢谢您……”谢慈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南南的恢复情况很不错,等到闻澜演出的那一天,她甚至达到了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的指征。

这让谢慈终于可以放心前往了。

……

闻澜用指腹轻轻摸了摸琴键。

他的心中有些焦躁不安,上台前,他将手机交给了许鸿山保管,但这个不着调的人却不知道溜到了哪里,让他根本无法和谢慈联系上,也不知道谢慈是否已经来到了现场。

可他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哪怕谢慈不在这里又如何,这个人已经深深切切地与自己共存。

舞台下嘈杂一片,闻澜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下的同时,第一个清亮的乐声飘了起来。

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带出一串轻快的飞扬乐符,明明是极度华丽的炫技之作,处理却举重若轻,哪怕是最挑剔的听众,也听不到一丝杂音。原本吵闹的现场突兀地安静下来,压下心头的震撼,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舞台正中的闻澜身上。

明明是独自演奏,和乐曲相比也显得有些单调,但没有一个人出神,他们渐渐屏住了呼吸,没有一个不全神贯注于此。

是闻澜,属于昔日天才闻澜的荣光,再次笼罩了这里。

越是聆听,越是惊喜,越是震撼。

从弹下第一个音符开始,闻澜的眼睛就只能看着谢慈了。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闻澜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或痴迷或欢喜的面孔,最终停留在人群中央的谢慈身上。

琴声水一样流淌而过,谢慈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越发滚烫。

闻澜平静地向他的听众们行礼告别,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响起的热烈掌声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顿。

至少在顶尖钢琴赛场上,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种新奇的感受让闻澜觉得有趣极了。

而谢慈一直注视着他。

于是闻澜转身走向幕后,奔向台下,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给了前来迎接的谢慈一个亲吻。

“我做到了。”他抵着谢慈的额头,欣喜地告诉自己的爱人。

谢慈郑重地回答:“是的,你做到了。”

周围人的取笑声让他感到有些羞涩,但闻澜只是旁若无人地在谢慈鼻尖亲了又亲。滚烫的呼吸伴随着潮湿的热气打在谢慈的脖颈间,两人紧紧相拥,彼此亲密无间。

而这时,许鸿山则捏着一张邀请函猛冲过来,他兴奋地向两个人挥舞着那张单薄的纸张。

“成了,成了!”他喜悦地乱蹦着,活像一个在油锅里乱滚的土豆。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