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你的意思是？”

小嬴政目光寒凉，“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让我们如此痛苦，就要让她亲自尝尝这份苦果。碧芳已经死了，夫人生死难料，楚姬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侍卫长主动请缨，要为碧芳报仇。

小嬴政心中正担心朱楹楹，刚好趁此去看望她，顺便偷出染了疫疠的物品。他本想告诉朱楹楹楚姬害人之事，但见朱楹楹病重，不想再用这些事让她烦心，便没提。

左右，他们悄悄办了就好，让她好好养病，少点优思。

* * * * * *

两天后，877这边终于替朱楹楹弄来了特效药。

朱楹楹立刻服下，并分发给宜春宫中所有人。

疫疠控制住了，她心中的悲伤却丝毫未减。但凡这药能早来几天，碧芳便可存活，偏偏世间就是这般阴差阳错。

朱楹楹本想多跟877兑换些药物，去救宫外百姓，但877却拒绝了她的请求。

【877哭唧唧：历史上有饥荒、瘟疫、旱涝等各种灾害，此为大规模历史必然，你不能无止境兑换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去影响历史进程。这次本来你只能救自己和赵高，能额外兑换出药物救整个宫的人，已经是877在帮你作弊了。求求你不要为难877，如果作弊太严重，877会被总部回收销毁的。】

朱楹楹只得作罢。

十天后，宜春宫人逐渐恢复。

朱楹楹经御医检查无碍后，沐浴焚香，重获自由。

宜春宫也是彻彻底底来了一次洒扫熏药，辟邪除秽。

小嬴政等在宫殿外，望着她道：“恰逢迎春花开，想去湖边走走吗？”

朱楹楹点点头，默默跟在小嬴政身后，她心情沉重，散散心也好。

湖边迎春花又开了。

朱楹楹坐了会儿，风吹得有些冷。

小嬴政见她魂不守舍，道：“你才刚好，先回去休息吧。我替你折几支迎春回去。碧芳喜欢这些，我们等会儿烧给她。”

“好。”朱楹楹答应，往宜春宫走去。

经过甘泉宫时，她听到一阵哭喊声。

“娘！我要见我娘，你们放开我！”

是成蟜的声音。

朱楹楹循声看去，成蟜扑倒在甘泉宫门口的台阶上，身后，韩美人和宫女们正拉扯着他。

朱楹楹问身后宫女，“怎么回事？”

宫女道：“楚夫人染了疫疠，整个甘泉宫都被封禁了。听说楚姬病得很重……二殿下想去看她吧。”

朱楹楹望着台阶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成蟜，心里也难受得很。

楚姬若是死了，成蟜小小年纪便会没了亲娘。楚姬和成蟜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成蟜毕竟才是个八岁孩童。

她想到小嬴政。

若是嬴政八岁那年，她当真被赵炎砍死了，小嬴政也会很伤心，很可怜吧。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真心爱护他呢？

朱楹楹摸向袖中荷包，里头是只陶瓶。

她手里还有最后一份疫疠药。

朱楹楹拿出瓶子，脚步朝甘泉宫挪去。

忽然，她手臂一疼，被人紧紧抓住。

她回头一看，是小嬴政。

她和小嬴政一直在一起，都没感觉他有什么变化，现在被他这般一拽，才发觉他长高了许多，只比她矮半个头。

小嬴政扔下手里的花枝，盯着她手里的瓶子，“你想做什么？”

朱楹楹犹豫道：“成蟜，有些可怜。”

小嬴政立即猜到了，她手里拿着的，肯定是药。

宫外疫疠死了无数人，宜春宫居然只死了五个人。大家都说是托嬴子楚的龙气庇佑，但小嬴政却知道，真正给予庇佑之人，恐怕只能是朱楹楹。

小嬴政屏退宫女们，将楚姬做的恶事告诉朱楹楹。

“你救楚姬，碧芳的账要如何算？你同情成蟜，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楚姬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你若救了她，就是助纣为虐，帮助她残害无辜之人。她迟早会再度将屠刀指向我们。你好好想清楚。”

朱楹楹捏着手里的瓶子，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小嬴政皱眉，狠狠拽住她手腕，将她拉走。

她心软，恶人他来做就好。

宜春宫无辜死伤，朱楹楹备受折磨。楚姬欠他这么多，他绝不允许轻易放过她。

他才不要亏欠，他只要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朱楹楹手腕一痛，手里的瓶子落入草丛中，踉踉跄跄被他扯走。

三天后，楚姬殁于甘泉宫。

嬴子楚听到后，长叹一声，半晌没说话，心中悲伤，下令将楚姬以夫人之礼下葬，并晋升韩美人为夫人，继续养育成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