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楹楹拽住华阳头发,又给了她一巴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一下比一下重。
“我就是泼妇怎样?他才十四岁啊,你给他喝那种东西,简直不是人。死妖婆,我早想打你了,你活该——”
华阳不甘示弱,反手拽住朱楹楹头发,跟她扭打在一起。
盖聂跟着朱楹楹过来,跟华阳宫里的侍卫们对峙。
双方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大眼瞪小眼,只敢干喊几句“别打了呀”,却无一人敢上手。
这俩,一位是太后,一位是太王太后,哪一方他们都得罪不起啊。
华阳和朱楹楹都对彼此怨恨已久,打起来都朝对方下狠手。
两人发髻上的朱钗落了满地,叮叮当当,碧绿的上好翡翠碎得到处都是。
打着打着摔在地上,就在地上互掐,继续扭打。
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喘气都喘不上来才逐渐停下。
朱楹楹扔掉手里薅下来的头发,厉声道:“我和政儿回来后,你就搅风搅雨没消停过。我们念在你是祖母,对子楚也有恩,这么多年来才处处忍让。但你别以为我怕你,你再敢招惹政儿,我下次来,就直接杀了你。”
华阳气得直冒眼泪,她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搭上芈珠一条命不仅没达到目的,居然还挨了顿打。
她可是太王太后!
从年轻时进宫当妃嫔起,她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说挨打,她连骂都没挨过。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儿。
哪里想得到,朱楹楹竟然不按套路出招,根本不文斗,直接上手动粗武斗。
她在后宫里带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等粗鄙村妇!
华阳指着对朱楹楹,破口大骂:“听听!听听!天底下有这样的儿媳妇吗!赵姬你个泼妇,以下犯上,反了啊!通通反了啊!你敢打我,你个没教养的村姑,有本事你杀我啊,你来!”
她已气得头昏,说不出什么道理,只是扯着朱楹楹叫骂。
朱楹楹没心情搭理华阳,甩开她,爬起来理理衣裳,扬长而去。
身后,华阳的哭骂声依旧未歇。
盖聂等人连忙跟着朱楹楹逃离战场。
* * * * * *
回到甘泉宫中,朱楹楹洗漱一番,让赵高等人回去休息。
赵高劝道:“您一整天都在奔波,回宫后一口饭都没吃,还是去睡会儿吧。”
朱楹楹道:“我没胃口,也睡不着,不在这儿看着更不安心。外头有守夜太监,你们累了一天,都下去吧。”
赵高拿来一碗药和一壶菊花茶,道:“那好,奴才先下去。御医说这药要趁热喝,菊花茶清热解毒,这几天宜多饮些。”
“好。”
朱楹楹应下,坐到床头,让嬴政靠在自己身上,给他一勺一勺喂药。
赵高等人退下,关好门窗。
“咳咳——”嬴政猛咳几声,忽然睁开眼,感觉有人碰自己。他立即扯住眼前的手,狠狠甩开,“别碰我,滚——”
“政儿。”朱楹楹惊喜,连手腕上的疼都没察觉,“你醒了。”
嬴政抬头一看,是朱楹楹的脸,他靠在她怀里。
朱楹楹连忙拿过枕头,让他靠着坐好,自己坐到床边凳子上。
“你不是去了行宫,怎会在此?”嬴政依旧头痛,盯着朱楹楹,生怕是自己错觉,又遭人算计。
朱楹楹道:“盖聂追上我,说你出了事,我就赶紧回来了。”
嬴政直勾勾盯着她,似乎在确认是否她本人般,好一会儿后,眼神才放松下来。
他抬手将她脸往侧边转一下,“你脸上伤哪儿来的?看上去是抓伤。”
朱楹楹摸了摸侧脸,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跟华阳打了一架。”
嬴政难得愣了一下,“你,和华阳?”
打架?
朱楹楹将芈珠和华阳之事说了一下,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再度升起来,“她该打。你才多大,就给你使这种坏招数,真是气死我了。”
朱楹楹向来隐忍,她动手打人的场景,嬴政想象不出来,越听越乐。
他笑得没心没肺,看得她更冒火,矛头改对上他,教训道:“你也是一根筋,那种情况下,事急从权,芈珠只是要睡你,睡一下又不会死……你先缓缓再说,何必死扛,万一身子真受不住,出事了可怎么办。”
嬴政辩驳道:“芈珠本来就讨人嫌,还算计我,我就不乐意。况且,我真跟她有点什么了,你放心,一个月后她必定会有身孕,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都得算我头上。华阳就这目的,我顺她杆爬,真当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