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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我在面前,你看不见,那是心的天涯海角之距。</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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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思念,我在这里与你,就是,千里零距离。
清晨。
跑步回来的冯晋骁来到卧室,阳光被阻隔在厚厚的窗帘之外,此刻床上憨睡的女人微翘着嘴角,眉宇间隐隐透出的媚态犹如餍足的猫,他俯身亲亲她额头,虽不舍还是把人从熟睡中叫醒,柔声问:“今天要飞吗?起不起来?”
萧语珩翻了个身,身上套的男士衬衫领口被扯得很低,她嘟哝:“停飞了。”
冯晋骁跨上床,贴着她躺下,“怎么回事?”
萧语珩不情不愿地答:“外场发病,没提前通知调度席,停飞三天。”
闻着她身上沐浴液的清香,冯晋骁在她肩膀亲一下,心情大好:“我怎么觉得顾南亭的这个决定,是对我的奖励?”
萧语珩屈起胳膊使劲拐了他一下。
午后,冯晋骁要去警队,萧语珩回家陪萧素。明知她不愿意,冯晋骁还是执意把人送到了顾家别墅。大切停稳后,他倾身过来近距离地面对她:“我这么见不得人吗?还是你担心萧姨反对?要不我去说吧。”
“我是想我们才刚刚……等这段时间再和她说。”萧语珩稍显迟疑:“反正,昨天在电话里她也应该明白了。”
“明白是一回事,你告诉她是另一回事。”冯晋骁握住她手:“珩珩,怎么我觉得,我现在对你可有可无。是我想多了吗?我们之间,存在不稳定因素吗?”
也许,是我想多了。萧语珩回握他的手,微微一笑:“什么时候你不和我顶嘴了,不稳定因素就没了。”
冯晋骁牢牢盯住萧语珩的眼睛,像是要借由那双会说话的眸子读懂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然而,那眼底的无辜让他怀疑自己的直觉了。
希望是他想多了。展臂将萧语珩抱进怀里,冯晋骁贴着她的耳廓低语:“我不想你在我身边受委屈,那有背于我哄你回头的初衷。”
双手在他腰际扣紧,萧语珩把脸贴在他颈肩,撒娇似的说:“是求我!”
“对,我求的。”冯晋骁抱她更紧:“所以别想跑,怎么都是我的人。”
萧语珩在他颈窝蹭了蹭。
笑意浮上嘴角,冯晋骁松开些许距离,想要吻她——
别墅的大门在这时打开,阳光下,顾南亭从里面走出来,冷峻的面孔上看不出半分宿醉的痕迹。
克制的吻印在萧语珩额头,冯晋骁捏捏她肩膀:“去吧,代我向萧姨问好。”
萧语珩点了点头,下车时顾南亭已行到近前,她像以往在家时一样,称呼他:“哥。”
顾南亭抬眼看她,表情淡淡,情绪不明。萧语珩就安静地站在他面前,像是要等他一同进门。片刻,听他吩咐了一声:“你先进去。”
顾南亭是个生性薄凉的人,但对她这个继妹的照顾却从来都是周到细致的。因此,尽管两人才因调古城基地的事言语意见不合发生争执,萧语珩还是不会当着冯晋骁的面忤逆他。
等厚重的门把萧语珩的身影阻隔住,顾南亭的神色就冷了几分,他的手插在西裤兜里,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单刀直入:“我丑话说在前头,她再哭着来找我,别说是你,就连你们冯家,我也不会客气。”
原本这席话他碍于萧语珩憋着。如果她不再和冯晋骁有所牵连,或许他就准备憋一辈子了。无论作为上司、哥哥,或是任何什么关系,顾南亭都没想过作萧语珩的主。况且,他太清楚,萧语珩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
可是,不能眼睁睁看她重蹈覆辙。
冯晋骁从没质疑过顾南亭维护萧语珩的能力和决心,却也根本没把他当作威胁。俊朗的轮廓纹丝不动,他表明态度:“作为兄长,你用什么方式护她,我都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他敛下眉目:“我挽回她不是为了伤害她。”
“你是告诉我你是出于爱?好,很好,我姑且相信你。”顾南亭微眯着眼睛,“既然如此,冯晋骁,就别怪我对你下手狠了。那是你身为她男人,理应承受的。”
冯晋骁很快读懂他的话里有话,明火执仗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妨去问问你那位好嫂子,看看她对一个叫了她二十年姐姐的人做了什么。”顾南亭冷笑,一字一句:“我真不想告诉你:你失去的,不仅仅是和珩珩分开的三年时间。换成是我,弄死她,都不足以泄恨。
话尾处明显加重的语气,蕴含冷寒的恨意。冯晋骁神色骤变。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那位大嫂怎么在你们兄弟面前伪装下去。冯晋骁,我拭目以待。”话至此,顾南亭不再继续,把冯晋骁当空气晾在外面,转身走回别墅。
冯晋骁原地驻足片刻,上车离开。
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已持续六年。从前是暗潮汹涌,今天则是直言不讳地把矛盾抛出来,像是正面交锋的前兆。
萧语珩听到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发去信息:“你们说什么了?”
冯晋骁的回复很快就到:“属于大舅子的忠告。”随后追加一条:“别担心,他吓不跑我。”
看来没在顾南亭那讨到好脸色。萧语珩淘气地鼓励:“加油冯队,我看好你哦。”
萧素看着女儿难得开心的样子,欣慰之余又不免担心:“你和晋骁,又在一起了?”
萧语珩看看坐在对面沙发上低头看民航杂志的顾南亭。
顾南亭感应到她的目光,翻过一页杂志看她一眼:“怎么,需要我回避?”
萧素太清楚继子和女儿的脾气,为免两人吵起来,她先出言责备萧语珩:“连你哥也瞒着了是吗?凭白让我们担心。”
“我倒是没那份精力担心她。”顾南亭合了杂志扔桌上,起身上楼,步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对萧语珩说:“这两天训练中心会通知你复训。复训后要是没改变主意的话,就准备去古城基地报道。”
萧素讶然:“古城?”
萧语珩气顾南亭在这种情况下让萧素知道她外调的事,没好气:“你真啰嗦。”
顾南亭就又啰嗦了一句:“我还没告诉素姨你是为了维护姓冯的才选择去,算是法外开恩了。”回应他的,是萧语珩远远丢过来的靠垫。
听到顾南亭关门的声音,萧素以眼神询问萧语珩。
萧语珩耍赖一样地扑进她怀里:“你别听他胡说啊,他就是想拆散我们。”
萧素打她一下:“南亭比我还心疼你,说这话也不觉得违心吗。”
萧语珩孩子气地告小状:“这回真是他不对,他逼我呢。”
继子的心思萧素何尝不懂,她相信顾南亭必然有理由。只是,女儿的心意和执念,她这个作母亲的,又怎会一无所觉?
“你和晋骁的误会都解释清了?你……”萧素欲言又止。
“其实,三年前他就把自己解释得很清。是我任性了,无论如何,不该因为和他分手就赌气大学都不念,工作之后又申请外派,让你担心。”
可那个时候,真的觉得过不去了。和冯晋骁恋爱两年,每次他回G市都去学校接她,为了让他了解她的学习环境,操场、食堂、图书馆、甚至是宿舍楼,萧语珩都带他去过。
那些有关冯晋骁的记忆,情好时是甜蜜,分手后就成了折磨。
萧语珩想要抹去。
只是那时她不懂:爱情的艰难在于:爱不由己。根植于心的东西是无法移植的。
冯晋骁听闻她要退学,连夜从A市赶回来,在劝不动她的情况下,失去冷静地低声吼:“你想我怎么样你说,只要你肯继续学业,我都依你。分手是吗,我同意了!”
他站在雨里那么久,换作以往,萧语珩一定心疼死了,可那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从前两不相欠,以后互不相扰。冯晋骁,惟愿今生,不再见。”
那时距离萧语珩提出分手已经一个月。从起初的不同意,到后来的妥协,从未输过任何人半根手指的冯晋骁生平头一回觉得无力。可她还是固执地放弃了学业,留下终身遗憾。
“我知道,因为姐姐的关系,你对我和冯晋骁的未来充满了担忧。现在您应该也不赞成我们在一起。可是妈妈,我尝试过放下,却没成功。所以我想,与其勉强不爱,不如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而且,他说他喜欢我。”萧语珩抬头,眼睛湿漉漉的:“妈妈,他喜欢我呢。”
相比叶语诺,萧语珩懂事较晚。和前夫叶亿离婚时,萧素最担心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所幸后来有顾长铭和顾南亭的引导照料,她的性情才没有明显转变。直到她独自去古城旅行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冯晋骁,那种迷恋,让萧素开始隐隐担心,深怕对于爱情莽懂的她经受不了任何变故。结果一语成箴,她和冯晋骁终是没能走到最后。
萧素曾在事后找过冯晋骁。冯晋骁当时已经连续一星期没怎么休息,整个人疲惫又憔悴,他低头沉默,仿佛不知从何说起,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我确实隐瞒了和大嫂相识在先的事实,但绝对不是珩珩想的那样。我没考虑周全,是我的错,她怪我,我无话可说。但是,除了她,我心里没装过别人。”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萧素相信冯晋骁的为人和担当,可因为叶语诺嫁进了冯家,她内心深处并不愿意让萧语珩再和冯家有牵扯,所以她临走时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晋骁,由着她吧。”
本以为萧素能来代表着还有转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冯晋骁倏地抬头,眼眸深处那仅有的一点光亮因萧素不回避的直视慢慢熄灭。
终于,他的心被抽空了。一如认识萧语珩前,空到一无所有。
然而这些,除了冯晋骁自己,连身为过来人的萧素,都无法体会。
“珩珩,你重新接受他是你的选择,妈妈不会干涉。妈妈要告诉你的是,你可以奋不顾身的投入一场恋爱,但永远记得,你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一定要是能够保护你的。既然重新接受了晋骁,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可以倚仗他的保护的。”
出于对女儿的疼爱,萧素可以不追究过去,甚至对于未来,只要是萧语珩认定的,她都乐于成全。然而经顾南亭提示后,冯晋骁却心有不安。他直觉认为,萧语珩隐瞒了某些真相,而那个真相,才是导致他们分开三年的根源。
冯晋骁回了队里,工作期间接到一条短信,那端问:“伤怎么样了?哪天拆线?需要陪你过去吗?现在通话方不方便?”他没回复,待公事完成,驱车去海航办公大楼。
接到他的电话叶语诺很意外,听见他说:“我在海航楼下,劳烦大嫂下来一趟。”她脸色一僵。走出海航大厦,看见马路对面大切诺基里坐着的男人,叶语诺眼里瞬间闪过多种情绪。
她穿过马路,在驾驶席处停下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孔,语气平稳:“什么事晋骁?”
冯晋骁眉目不动,眼眸如同凝了冰雪,他推开车门下来,与她迎面而立,微微讽刺地说:“特意过来谢谢大嫂的关心。”
在他冷电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叶语诺神色不变:“我是听晋庭说起你受伤的事,所以才代为关心一下,毕竟他太忙,很多事情顾及不上。爸妈不在这边,我身为他的妻子,理应为他分担。而珩珩的脾气你比我清楚,如果被她知道我们私下有所接触,搞不好又要误会。”
这样遮遮掩掩,暧昧不明,才是容易引起误会。如果这条信息落在萧语珩眼里,又会是一场轩然大波吧。
“大嫂。”冯晋骁堪堪打断她,语气犀利:“现在大哥和珩珩都不在,就别打太极了,有什么话,我们直说。”
他的来者不善精明如叶语诺感觉到了,她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惧意,用冷静粉饰自己,沉稳应对:“晋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我心知肚明。从前没追究你到底和珩珩说了什么,是我被分手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和应有的判断。现在,你觉得我会善罢干休吗?”刚毅硬挺的轮廓浮上冷寒的神情,让他浑身迸发出一种慑人的狠戾。
叶语诺的目光里涌起指责,但她克制着:“你既然不相信我说的,为什么不去问她?”
冯晋骁盯住她眼睛,直到叶语诺快承受不住,才冷笑了下:“我很奇怪,你哪里来的把握珩珩会一辈子守口如瓶?在你眼里,这是你们姐妹亲情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吗?”
“同样是兄弟姐妹,我和她无法与你和晋庭相比。你和晋庭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和她却只有六年的姐妹之情。在她萧语珩心里,顾南亭那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都比我重要,晋骁,你又凭什么让我看重和她的姐妹亲情?”
“你又怎么和顾南亭比?”冯晋骁冷冷反驳:“顾南亭可以不惜代价地护她,你呢?你对她除了冷漠和嫌弃,还有什么?她一个六岁的孩子,在父母离婚后随母亲生活有什么不对?你们各自生活十一年后,她依然会为了能够参加你的婚礼,远远地看着你出嫁感动落泪,可你,却连见她都讨厌吧。”
“也是我太天真太自负。”冯晋骁苦笑:“在看出来你不喜欢她的时候,就不应该抱有希望,自以为有能力修补你们的关系。直到她提出分手,然后退学,我本以为那是对她而言最大的伤害。但实际上应该不止这些。”话至此,他目光的锐利让人不敢直视,语气冷寒:“我再问你一遍,图图出生那天,你究竟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居然会怀疑我和你,有染?”
叶语诺脸上的笑意褪去,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当时你也看见了,是我摔倒在地,你却一再地质问我对她做了什么,晋骁,你能不能公平一些?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嫂。”
“三年前,我就是看在你是我大嫂的面子上才送你去医院。否则,即便身为警察,你的生死,你孩子的生死,与我冯晋骁何干?但结果呢,珩珩误会了我三年,甚至是现在,我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相信我了。而你,连一句真话都没胆量说。”
叶语诺站着不动,脸上的淡定却已经快维持不住:“如果你所谓的真话是让我承认对她做了什么,我无所谓。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她的否认和辩解在冯晋骁意料之中。他来之前也没指望从她嘴里得知真相,如果那么容易,他也不会现在还被蒙在骨里。冯晋骁来,只是想告诉她:“你不说,我也不勉强。我不看你还得看我大哥,怎么都不能拿审讯那一套对你。但有句话我有必要先撂这:我好不容易才哄她回到我身边,不希望再有谁节外生枝。”
话至此,冯晋骁的手机忽然响起,看见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他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怎么了?”温柔的语气与前一刻的剑拔怒张形成两个极端。
话筒里萧语珩的声音有一丝紧绷,她问:“你在哪?”
瞥一眼身前的叶语诺,实话几乎到了嘴边,出口的却是:“队里。”
那边的萧语珩微一沉默,冷淡回应:“好,你忙。”然后径自挂断。
“珩……”冯晋骁没机会继续,听筒里已传来盲音。他心头一动,懊恼得险此摔了手机。无心再多说什么,他快速坐回驾驶席,启动大切前说:“我敬重大哥,作为他的妻子,叶语诺,我劝你,惜福。”
二十分钟之后,叶语诺出现在海航总裁办公室外。冯晋庭的助理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发现叶语诺眼睛微红,像是哭过,赶紧说:“冯总有客人,您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叶语诺阻止:“别打扰他,我等等没关系。”
助理退出去之后她就坐休息室里静静地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迎面办公室的门打开,冯晋庭走过来。叶语诺起身投进他怀里,抱紧他腰身:“老公。”
冯晋庭微微皱眉,伸手揽住她,轻拍她的背:“怎么了这是?谁给我们家小诺委屈受了?老公给你作主。”
他从来都是这样温柔贴心的。
叶语诺倍感安心,微微撒娇地说:“有你撑腰,谁敢欺负我。”
冯晋庭轻笑:“那怎么突然跑上来了?平时叫你上来共进个午餐都说影响不好,现在这是搞突然袭击查我的岗吗?”边说边拉开两人的距离,确认她是否哭了。
叶语诺退出他的怀抱:“才没闲心查你。刚刚和一个空乘发生点不愉快,心情不好而已,现在没事了。”
冯晋庭听后微微一笑,如同长者一样安慰她:“空乘的工作压力很大,你作为她们的直接领导,多体谅包容一些,不要往心里去。”
叶语诺嗯了一声,拉着他的手轻问:“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冯晋庭却像是完全不在意地说:“你会做什么错事?”见叶语诺仰着脸认真地看他,他才敛了笑:“你是我妻子,如果你做错了事,我也难辞其咎。小诺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依靠我。”
叶语诺眸底潮湿一片,“我录下来了,你别想抵赖。”
冯晋庭把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呀,比图图还像个孩子。”语气中的宠爱让叶语诺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
冯晋骁没能如愿见到萧语珩。确切地说,那通电话之后,就联系不上她了,去了顾家,她也不在。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知道了他和叶语诺见面,加之又听了谎话,才避而不见。心中猜测被证实,冯晋骁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思考过后,他对萧素说:“三年前我让您失望了。和珩珩之间,错都在我。但是萧姨,请您相信,我是出于真心。”
“晋骁,萧姨从没质疑过你的心意。”萧素隐隐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她语重心长地说:“对于两个人而言,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就是爱情。可婚姻牵涉的却是两个家庭。你应该明白:珩珩和小诺的姐妹之情还没坚固到能让他们在一个婆家和平共处。珩珩退一步和退一万步都是一样,小诺容不下她。萧姨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希望你能护好她,别让她受委屈。不然的话,萧姨可就作她的主否决你了。”
冯晋骁把最后一句话作为重点,忽略了萧素那句“萧姨就这么一个女儿”背后隐藏的秘密:“从前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对她,以后不会了,请您放心。”
直到晚上,萧语珩的手机都还关机。冯晋骁找不到人,考虑过后编辑了一条长信息发过去,“下午的事,我说了谎。本以为是善意的谎言,看来是错了。直觉告诉我,当年你提出分手另有原因。我去找她,也预料到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可至少我得让她知道,我不是个宽容的人,如果是她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导致我们分手,我肯定会翻旧账。珩珩,我希望你告诉我真正的分手原因,真心的原谅我,我想我们好好在一起。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别因此就对我失望,更别轻言分开。”
深夜,被冷落的冯晋骁去会所找萧熠,兄弟俩坐在吧台前不对外开放的私人空间喝酒。
冯晋骁把傍晚去海航的事说了,萧熠听完有点火起:“分了三年还不长记性,你活该。”
“那时候只是送叶语诺去医院,她都作成那样了。三年啊,说分就分,一点余地不留。我是怎么扛过来的?今时今日,我还敢说实话吗?”冯晋骁仰头干了一杯烈酒,“我就想和她在一起,别再横生枝节。有那么难吗?啊?”
换成自己或许也是同样的处理方式。男人啊,都太自以为是惯。可还忍不住打击:“不难被你搞到今天这种地步,只能说明你的智商有问题。”
“对,我不应该放弃治疗。”冯晋骁自嘲,隔了一会儿,话锋一转:“那晚和赫饶有发生点什么吗?”
萧熠没正面回答:“对一个人执着久了,会成为一种习惯。我现在还不确定这个习惯是不是已经改掉,所以暂时不想培养新习惯。”在不确定心意的情况下,不能拿别人的真心以待来填补空白,那不是自私,是混蛋。
因为对方是赫饶,是一个相识近八年的女孩子,萧熠格外谨慎。
冯晋骁举杯:“祝你好运。”
萧熠和他碰杯:“自求多福吧你。”
酒局散时,临近凌晨,萧熠安排人给冯晋骁代驾,自己则留在顶楼的套房休息。冯晋骁没直接回家,而是让人把车驶向顾家。
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冯晋骁正准备再给萧语珩打个电话,一抬头,一辆丰田与他的大切擦身而过。由于两车速度都略有些快,透过降下来的车窗,他没能完全看清对方驾驶位上的人的面容,然而,瞬间的那个照面让他本能地警惕起来。
酒意尽散。
他倏地转过身体,记住丰田的车牌号,同时交代代驾的侍者:“调头。”
等代驾反应过来调转了车头,分岔路口早已不见了丰田的车影。
代驾把车停在路口,等了一会也不见冯晋骁说话:“冯先生?”询问的语气。
“送到这可以了,你回去吧,谢谢。”等对方拦了出租车离开,冯晋骁坐在车里给陆成远打电话:“车牌号GA2566,查一查——”然后回警局等结果。
清晨,陆成远把有关那辆车的资料送到冯晋骁办公室,看见他面露疲惫之色,笑言:“怎么像被嫂子赶出来无家可归的状态呢?”
“差不多是这个结果。”冯晋骁打开档案袋,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中南航空副总章程?他的车?”目光停留在程章的照片上,他可以确定昨晚的那个侧脸不是此人,“查一下他昨晚……”
“中南航空与萧氏达成合作,要开辟新航线,章程负责签约酒会的事,昨天傍晚飞A市了,预计明天的班机返回。”接到冯晋骁的眼神提示,陆成远领悟:“我去查查昨晚谁开了他的车。”
冯晋骁点头,“罗强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陆成远答的胸有成竹,随后迫不及等地问:“什么时候行动?”
冯晋骁的注意力似乎还在资料上,隔了半天才甩给他一个字:“等。”
对于某人的惜字如金,陆成远回以白眼。
三天后,萧语珩主动给冯晋骁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拆线?”
原本她始终不接电话,冯晋骁有点恼,毕竟他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偏偏萧语珩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晾着他,可见她惦记自己的伤,哪里还有气,赶紧说:“明天。”
“那,下午行吗?我上午有例会要参加。”
冯晋骁答的特别痛快:“行。”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那边有人催萧语珩快点。考虑到明天上午要去训练场没时间接她,就约两点钟在医院碰面。
对于先前的冷战,萧语珩不提,冯晋骁也不多说,生怕再因此吵架。
第二天从训练场出来就已经两点了,怕萧语珩等急了,冯晋骁边往医院赶边给她打电话,结果关机。到了医院,萧语珩还没来,又等了四十多分钟,她才匆匆赶来,身上穿着未及换下的空乘制服。
萧语珩微喘着解释:“开会时出了点状况,有个CC突然晕倒,手机又没电了,所以……”
冯晋骁的心放下,温柔地注视她:“我多等一会没关系。”只要你来。
发现他面孔上的疲惫之色,以及此刻眼眸里的喜悦温柔,萧语珩忽然觉得这几天的别扭闹得很没意思,于是,主动伸出手去握他的。
却在下一秒被冯晋骁反握住,然后听见他说:“下不为例。”
萧语珩自然明白他是在为那天说谎的事道歉,原谅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冯晋骁并不勉强,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之后整个拆线过程他都没松手,惹得医生都忍不住说:“担心留疤被甩了啊,也没破相嘛。”
冯晋骁难得地对不相干的人多解释了一句:“怕她担心。”
医生就安慰萧语珩:“你这男朋友啊,身体素质还真不错,用不了几天他这胳膊就能恢复到把你举起来都不成问题,我保证。”
就在这时,冯晋骁的手机响了,他听了一会,打断对方:“知道了,我马上回来。”转首对医生说:“麻烦快点。”显然是警队有事。
从医院出来,触及他蕴含歉意的目光,萧语珩懂事地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冯晋骁期待的问:“回哪儿啊?”
萧语珩微微嗔道:“太晚的话就不等你吃饭了。”
冯晋骁笑着把她拉进怀里用力抱了抱,“等我。”
然而,萧语珩等到凌晨只等来他一通电话,说队里有事还在忙,让她自己睡。怎么回来的就怎么回去,次日,萧语珩如常出现在中南航空训练厅,开始复训。
在萧语珩参加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复训期间,冯晋骁应刑警队请求,把赫饶派过去协助那边办案,陆成远则全面接手新队员的选拔、集训,以及老队员的考核工作。表面上,特警队在按部就班地完成例行训练,然而私下里,冯晋骁却忙得每天休息不到四小时。
关于丰田车一事,经过多日追查,只获得一条尚不确定与沈俊案是否有关的讯息,就是通过刘同引见,丰田车主章程把中南航空一处仓库租给了云南珠宝商林立。
除此之外,暗访过程中,陆成远发现另一条线索:“章程和刘同是高中同学。”
冯晋骁正在书写的手一顿。
陆成远继续:“沈俊隐匿六年现身,丁成民就越狱了,刘同开始越权关注这个案子,章程和他是同学,还和姓林的富商认识,而这姓林的,”他盯着冯晋骁:“你是怀疑他和沈俊有什么关联?”
“当时视线不好,车速又快,我看的不清。”冯晋骁若有所思,“总觉得那个人的侧脸,和沈俊有几分相似。”
陆成远讶然:“你是说姓林的是,沈俊?”他拿过新鲜出炉的资料,快速浏览一遍:林立,三十八岁,云南大理人,珠宝鉴定行家,玉石集团董事长。
冯晋骁不确定:“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陆成远太清楚冯晋骁个性,他从不轻言开口。神情严肃了几分,他拿手指点点资料:“胆子不小,都敢招摇过市了,挑战我们的战斗力啊。”
冯晋骁神色不动:“树大好乘凉,有中南航空作挡箭牌,轻易不会惹祸上身。”
陆成远一凛:“这案子,不会和中南航空有关吧?”
这回冯晋骁的语气和答案都是肯定的:“不会。中南航空是顾南亭的爷爷和父亲两代人的心血,到了顾南亭,他十六岁起就开始在自家公司实习,从最普通的员工做起,还考取了飞行执照。今时今日,以中南航空在航空业的威望和市值,顾南亭是疯了才会和贩毒扯上关系。”
陆成远表示赞同:“也对。作为航空业最年轻的掌舵人,顾南亭已经名利双丰,没必要。”
可是——
被临时借调到刑警队,配合那边执行抓捕任务的赫饶在这时打来电话,向冯晋骁汇报:“丰田GA2566出现在交易现场,刑警队正在追捕——”
冯晋骁霍地起身,眼神示意陆成远出发的同时,问赫饶:“丰田行驶方向,你的位置……”
分秒必争,由冯晋骁指挥,陆成远带队的特别突击队两个小组的十二名成员,在最短的时间内向赫饶提供的方向出发。
警笛声中,特警防暴车一路急驰。
二十分钟后,数辆警车齐齐停在中南航空总部大楼楼下。
警笛乍然而止,暗沉的夜,瞬间恢复安静。
路上已和刑警队交涉完,警车一停,十名特警队员与刑警队一起,对大楼的所有出口进行布控,冯晋骁的要求是:“收队之前,别让我看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后,他直奔中南航空二十楼。陆成远、赫饶、两名特警队员,以及刘同副局长紧随其后。
觥筹交错,人影绰绰,二十楼的豪华宴会厅被多盏精致的水晶灯照射得如梦似幻,由无数鲜花布置而成的背景墙奢华雅致,耀眼的光束交织于一点,投射在整个G市倍受瞩目的两位男人身上。
中南航空总裁顾南亭,萧氏掌舵人萧熠,两个G市最受瞩目的男人举杯进,冯晋骁带人来到会场。被推向高潮的酒会就此被打断,在场宾客及两大集团的高层全部退至顾南亭和萧熠身后,与冯晋骁等六人形成对峙的局面。
陆成远与赫饶默契到不需冯晋骁言语,在进入宴会厅后丝毫停顿都没有,各自带一名特警队员直奔两侧门厅而去。与此同时,不待顾南亭发话,中南航空的保安部长带人上前阻拦。
冯晋骁急步而来,视线掠过身穿宝蓝色抹胸礼服的萧语珩,看向顾南亭:“打扰了顾总,警方追捕一名犯罪嫌疑人至此,为了安全起见,要对整座大楼进行搜查。”
顾南亭把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因为手上用了力,玻璃轻碰发生的脆响在异常紧张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清晰:“中南航空的安保系统不敢说国内第一,也不是谁说想进来就能进来。”他瞥一眼被两名特警队员轻易逼退的属下,语有不善:“我这么多的客人在此,冯队为免太兴师动重了。”
明显感觉到顾南亭身上的冷意,萧语珩看过来,那目光中的不解和担忧让冯晋骁觉得抱歉,然而,迎视顾南亭透出敌意的目光,他掷地有声:“警察办案,顾及不周,打扰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说话的同时,以手势示意陆成远赫饶强攻。
顾南亭心火骤起,倏地抬手。
“啪”地一声,侍者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
冯晋骁霍然抬手,精准地架住他手腕,声音很沉:“顾总!”显然不愿当众与他动手,一声“顾总”既是提醒,也有请他理解之意。
“南亭!”话音未落,萧熠已跨步站到两人中间,笑言:“我们合作开辟新航线已经是明天的头条了,还需要加料吗?”说话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展手推了冯晋骁一下。
冯晋骁顺势松手,“恭喜二位。”敏锐地听见咔嚓几声,他微微蹙眉。
顾南亭转首看向拽住他左手的萧语珩,给自己时间冷静。
冯晋骁的眸光在萧语珩的手上驻留,目光似有重量。
这样的注视让人感到一种逼迫的力量,萧语珩下意识要抽手,却被顾南亭反握住,他问:“手怎么这么凉,冷了?”随即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
冯晋骁目光陡然冷了下去。
醋意全开。
萧熠的眉梢随之压低。
静默间的对峙使得在场不知情的人感觉到了莫名地压迫感,众人面面相觑,眼里探究的意味明显,却没人敢出一言。直到赫饶从侧厅回来,现场才响起低低的私语声。
赫饶俯在冯晋骁耳边说了句什么,抬眸时正对上萧熠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陆成远也是无功而近,听完搜查结果,冯晋骁一双眼睛清明得可怕。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陆成远开口道:“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丰田GA2566现下就停在中南航空的地下停车场,有劳章程总经理和我们回警队协助调查。”
现场一片哗然。
顾南亭偏头看向身后侧的章程。
章程一脸错愕:“我的车?”视线下意识投向从进入宴会厅就一言未发的刘同。
刘同神色不变。
没有忽略两人的眼神交流,陆成远的声音已有些危险:“请吧章总,有什么误会,我们警局里解释清楚。”
章程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祸上身的,“这,这是怎么回事?顾总?”
顾南亭若有所思。
“如果顾总有需要,我们也可以等到酒会结束。”冯晋骁抬腕看表:“一个钟头,够吗?”
顾南亭面色微悸:“让警官们等,顾某过意不去。章程,快去快回。”
冯晋骁即时下达命令:“收队。”然后侧首对陆成远低声交代了一句。
陆成远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媒体朋友右边请。”
赫饶心领神会,带着两名队员配合清理现场记者偷拍的照片。
冯晋骁率先往外走,却在行至门口时忽然止步,扭头看向萧语珩。水晶灯折射的光线打在他英俊的面孔上,墨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似要等她走过来。
修长挺拔的男人傲然而立,不声不响,一身清冷。
沉默地僵持。
视线停留在他绷紧的下颌线,萧语珩的心脏似是在一点一点融化。可是,就在她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冯晋骁已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片刻,彼此的身影,终被厚重的木门阻隔。
陆成远连夜对章程进行审问,得到的结果是:章程并没否认通过刘同把中南航空闲置的仓库租与玉石集团,至于他那辆丰田车,他表示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巧合”。即便赫饶把用手机在案发现场抓拍的照片拿出来,他惊诧之余,依然坚持称:从未把车借予他人。而几乎整个签约酒会上人都是章程的人证,证明他没离开过宴会厅。
通宵忙碌,一无所获。
难道是假车牌?冯晋骁思考该换个方向,换个套路查了。
从监控室里走出来,他面色平静地说:“既然和我们负责的案子无关,把人交给刑警队,请他们根据需要安排。”
交给刑警队就等于交给刘同,依刘同和章程的关系,这个安排,就有点意思了。
陆成远和赫饶对视一眼,点头。
临近傍晚,冯晋骁从警队出来去中南航空。等得没了时间概念,才有人流从楼里走出来,明明是一群人,且每人都穿着同款式的空乘制服,他却一眼看见了走在最后的萧语珩。
萧语珩恰逢此时抬眸,正好看见大切前站着的冯晋骁掐熄了指尖的烟,大步迎上来。
心脏有丝隐秘的跳动,萧语珩问:“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啊?”
冯晋骁牵住她手:“一会儿。”
同事的调侃声中,萧语珩随他上车。
路上,冯晋骁问:“想吃什么?”
萧语珩没马上回答。
冯晋骁从倒车镜中看她,她的眉眼,隐隐染着犹豫:“怎么了?”
半晌:“我复训通过了。”
冯晋骁单手扶稳方向盘,腾出右手摸摸她脸,似笑非笑:“又要飞了?”
“明天,飞古城。”萧语珩顿了顿,才把意思表达完整:“我调去古城基地了。”
“吱”地一声,大切猛地刹住。
冯晋骁偏头看着她,隐隐含怒:“什么时候的事?”等了一会不见她回答,他抓住她的手:“如果我今天不来,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了?”后车催促声中,他猛一闭眼,蓦地松手,重新启动车子。
一路急驰。
回到家,冯晋骁近乎粗鲁地把萧语珩拽进门,他脸色很难看:“关于叶语诺,我解释得不够清楚吗?你对我,能不能有点信任?调古城!半年还是一年?分手的前奏吗?”
萧语珩倏地抬眼,温暖晕黄的灯光勾勒出男人英俊的眉眼,可那面孔上的冷意却让她的心空寂一片:“我的信任就是纵容你的谎言!冯晋骁,我给过你机会。”你和叶语诺站在海航楼下,你却告诉我你在警队。
话一出口冯晋骁就意识说错了,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马上放低姿态,尤其萧语珩还将他一军,语气更硬了:“机会?你那是试探!光天化日,车来人往,我选在那种条件下见面态度不明确吗?我是没说实话,可你不知道原因吗?以前因为她都闹成什么样了,我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一个“闹”字犹如指控,刺激了萧语珩的神经,她口不择言:“你是不想再经历一次,还是想左右逢源!是不是非要我和她争一争,你才满意?!”
三年前认为他余情未了,三年后又说他左右逢源。
冯晋骁气极:“你何曾争过,你只会放弃!”
萧语珩张嘴顶回去:“有什么值得去争!”
“我、不、值、得?”冯晋骁心口泛起一丝愠怒:“对,反正没了我还有顾南亭,你萧语珩从来不缺下家!”
“啪”地一下,萧语珩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冯晋骁你混蛋!”
“是我混蛋,还是你对我刻薄?”脸上火辣辣地,冯晋骁扣住她手腕,盯住她弥漫泪意的眼睛:“现在知道被灌上莫虚有的罪名难受了?我被你冤枉了三年,我什么心情,你从未想过。”一把将她推到墙上,薄唇猝然欺近:“萧语珩,你敢再离开我一次,看我还要不要你!”
然后低头,唇齿进占。
萧语珩挣扎,却挣不开他的强势。特有的男性气息伴随着深吻进驻她口里,冯晋骁的左手托在她后脑与墙壁之间,右手探进她衣服里,揉着她的背,顺着脊椎来到腰侧,扣紧,试图让她紧贴自己。
低沉的呼吸,热烫的体温,那属于冯晋骁的男性气息遍布她口鼻。忽然想到那一夜他的野蛮和蛮横,萧语珩羞愤地想要抄东西砸他。可手臂才抬起,就被他捏住,再动弹不得。
唇齿间纠缠的声音,越发的响。萧语珩被抚触得酥麻感延伸至全身,心智瓦解前一秒,她忍了忍,没忍住,哭出声来。
太委屈。
冯晋骁顿住,却没松手。
终于不再压抑,萧语珩不管不顾地哭得像个孩子,挣脱束缚的双手更是重重打他。
她的哭声让冯晋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收拢手臂抱紧她,扣住她小小的后脑把她的脸按到他颈窝,“珩珩别哭,是我犯浑了。”
萧语珩不听,手脚并用地抗拒他:“放开我,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冯晋骁不动不躲,边任由她打边认错:“是我不好,我不对,别走。”
萧语珩被困在他的怀抱里哭了很久,直到累得趴在他肩上,小声抽泣。
冯晋骁把人带到沙发旁,拉她坐到自己腿上,伸手过去擦她的眼泪:“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可调古城这种事,你用通知的口吻让我最后一个知道,是不是也不对?”
“那你就能说那些混蛋话吗?”萧语珩推开他的手,倔强地转过脸去。
“你不是也说狠话,还打我了呢。”
“你活该!”
冯晋骁没再回嘴,只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沉默了半晌之后捏住她下巴要她回视,:“我,”却不知为何,失去底气似的声音竟然有些不稳起来:“……不值得吗?”
那是谁,那么笃定地说:“无论我长多大,都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你,直到永远。”
现在又是谁,再不肯说一句“喜欢”。
萧语珩终究是没有回答,眼眸里渐渐浮起的泪意让冯晋骁看得心尖骤缩。
算了,何必逼她。
看定她泪光闪烁的眼眸,没再执着这个话题。等萧语珩平复了,他下厨煮了两碗面。
看她低着头缓慢地吃,看她的眼泪眨落在碗里,冯晋骁的眼眶也酸得不行,他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叹气似的说:“是我不对,说错话了。既然是公司安排,就去吧。”
那晚的最后,冯晋骁柔柔地抱住她入眠。萧语珩睡着后猫儿般哼着缩在他怀里,毫无知觉地贴着他轻轻地蹭。冯晋骁低头吻她的眉心,久久不动——
早上冯晋骁晨练回来,萧语珩已不在。
没留下只言片语,唯有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块男士手表,与萧语珩腕上那块是情侣款。
珩珩,这样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冯晋骁如释重负地笑了。
午后,G市飘起小雨。
细密的雨丝伴着秋风洒落下来,雾气朦胧中,天与地被裹进潮湿里,一片迷离。
发动机的轰鸣声就这样在小雨情调中袭来,大切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去。可惜,查过航班时间的冯晋骁到顾家时,萧语珩已经往机场去了。
直到下了高架桥,那辆碍眼的卡宴终于出现在视线之内。握着方向盘的手默然着力,持续加速中冯晋骁果断超车。
顾南亭稳稳地扶着方向盘,完全没有因被追超有丝毫急切,或是不悦。确切地说,在看清大切甚为低调的牌照时,他忽然来了兴致,改以一种时快时慢的速度前行,俨然和冯晋骁较量起了耐性。
然而这一次,冯晋骁耐心有限。
在顾南亭对喇叭声充耳不闻时,冯晋骁骤然提速,超车成功后猛地调转车头,伴随轮胎抓地的刺耳声响,张狂霸道地横在卡宴正前方。
下一秒,卡宴在距离它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定格般急刹住。
就这样,车流稀少的直行道上,大切硬生生逼停了卡宴。
至于陡然响起的撕裂耳膜的尖锐声,即便车窗紧闭,也依稀可闻。
时间仿佛于这一秒静止。保持着手扶方向盘的姿势,冯晋骁和顾南亭隔着雨雾对峙。
片刻,两车车门同时打开。
脚踩军靴、身着特警紧身T恤的冯晋骁迈着稳健的步伐直奔卡宴副驾而来,顾南亭也迎面向他而去。
两抹挺拔的身影在冰冷的潮湿里相遇,随着距离拉近,顾南亭运足了劲,一个快如急风的边腿就朝大切腰部踢过去。
冯晋骁迅速侧身避开,随即化守为攻,站直后集全身之力于右脚,毫不吝啬地回敬一记侧踢,腿风急进。
他的反应能力在顾南亭的意料之中。一脚踢空后,顾南亭立即收势,倒退两步后一个猛冲,右腿由低到高,直取冯晋骁太阳穴——
可惜顾南亭忽略了冯晋骁丰富的实战经验。
感觉到他腿风,冯晋骁利落地偏头,同时伸出双手格挡。
胳膊与大腿较劲,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在被逼退两步后,冯晋骁居然在转身后如法炮制地把同样的招势还给了顾南亭。稳住身形跨前一步,他将气力灌于腿上,由左到右,从顾南亭的肩膀、胸口,似急风暴雨般踢过。
场面顿时变得惊心,火了的两人每出一招都力若千钧,有种要至对方于死地的狠厉。而两人于漫天细雨里这样大动干戈,引得经过的路人停车观望。片刻功夫,就有了交通瘫痪的征兆。冯晋骁无心恋战,以一记直拳和接踵而至的回旋踢将顾南亭逼至副驾位置,动弹不得。
十个回合,胜负已分。
车窗适时摇下,干净的女声询问:“冯队不赶着送女朋友了,有时间在这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