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怦扬起下巴,眼中带着笑意:“那还不快快带路。”
褚祖浩邀着唐怦上了画舫,一上去,唐怦便闻到一股极香的味道。
“这里是?”
“这是一个香道大家的船,我们今日来此制香。”
褚燎白见过唐怦极美的模样,那只是暂时,香味则不同,一个人的身上一旦染上了一种香,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香味更会留在他的记忆深处,当碰到那特定的人时,便会在心中开启尘封的匣子。
褚祖浩要的不是在心中留下唐怦的美丽,而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唐怦还在四下观望,褚祖浩伸手撩起帘子,微笑地看向她:“先进来吧,外面风雪大,里面暖和。”
进入内室,气温果然与外面不同,唐怦摘下斗篷,也取掉脖子上的围巾,将它放到一旁,做到茶几旁。
“你是借用了别人的地方,与我体验制香,还是说有那个香道大师,来教我?”
褚祖浩将自己的手放在炭火上烤暖和,留了个话头:“莫要心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褚祖浩分明是不想说,唐怦也只能等着。
窗外的风雪渐浓,甚至有风夹杂着雪花从窗口的小缝透进来,这微微的风,稍稍卷走室内的暖和,倒也没降价多少温度。
唐怦将注意放到窗口,注意着飘进来的雪花,却看见一只素白的手伸进她的目光之中,将那窗户关严实。
他目光流转到那人的身上,便看见一个和手一样素白的人,他站在那儿,就仿佛这世间的雪花化成了人形,脆弱美丽。
他的眼睛用一根丝带绑著,浅浅的唇角是上翘的弧度,他似乎在笑,却没有笑意。
“你今日怎得空来我这?”
褚祖浩敲敲桌子,给那人指明了他的方向。
在那人寻声落座的时候,褚祖浩回答他的问题:“想带个新朋友与你认识,她听说你的香制的很好,她最近也想寻一款香味,我便带她来见你。”
素白男子的脸转向唐怦:“是这位姑娘吗?这姑娘的气息浓烈,颜色艳丽却不张扬,如此复杂的香味,可要费些功夫。”
唐怦甚是奇怪:“你看不见我,你怎知我颜色艳丽?”
男子微笑,拿出了一个与他身同宽的盒子:“有时候人的鼻子,和身体感官比眼睛有用多了,尤其是我这种眼瞎的人,身上的通感总比别人要灵敏些。”
褚祖浩也帮那人解释:“他的眼疾是自娘胎带出来的,这么多年寻遍名医,也没有一人能解他的眼疾。”
“你倒是有些遗憾,我自己都不甚在意,没有眼睛挺好的,有些东西看不见,比看见幸福。”
这人说话总是话里有话,唐怦却不觉得反感,他就像一个看透世事的智者,语言尖锐却没有攻击性,听起来更像是在说自己的人生见解,而不是在劝你如何去做,所以唐怦一个极其讨厌听大道理的人,对他却生出了些好感。
“你来教我制香吗?”
男子摩挲着将工具放在桌上:“香是要自己制的,我只能说引导你,却不能说教你,我教你制的香,香味是我心里所想的,而不是你想的。”
这话太过于专业,唐怦没法理解里面的意思,男子却不着急解释,而是将一排瓶子摆到唐怦面前。
“你凭感觉选一下,哪个瓶子是你最喜欢的。”
单凭外形和颜色吗?唐怦打量着眼前的瓶子,每个瓶子都有不一样的纹理、色彩还有装饰。
他的手指划过瓶子,最后提溜出了一个:“我喜欢这个。”
男子伸手接过瓶子,用手指感受上面的纹理,语气惊讶:“没想到你竟会选择这个,若是让我来选,我一定不会选。”
“我选的不好吗?”
男子不答:“看下一个吧。”